第一百零六章 龙石种
“色融于底,浓淡相宜,有冰寒质感,果然是龙石种。”陈老摩挲的拇指大的翡翠点头道。 “丫头啊!你这运气也太惊人了吧!”陈老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这次的翡翠原石大多是帕敢料,虽然也混了一点儿点其他坑厂的,但怎么巧就被她拿下,又怎么巧的解出龙石种,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惊叹。 “它之所以叫做龙石种就是因为非常难得如同神龙一遇,对于色、底、质、感要求都非常严格,否则都不能称得上龙石种。”觉得小徒弟应该没有这方面的见识,陈老随时开始科普。 “色,正、浓、阳、均是基础,在此之上还要融,不同于玻璃种有色根,龙石种的绿是淡淡的,融到底子里的。” “底,玻璃种是基本,还要纯透,无棉无杂,如团纯纯绿水。” “质,质地纯透有宝光,其实是荧光,这在荧光灯下一验就能分辨。” “龙石种和玻璃种最大的区别就是寒冷阴凉的感官,因为龙石种是岩洞内生长的寒种寒质翡翠,抛光后表面细腻有光泽,给人以寒气森郁的感觉。又因为它水头极足,仿佛溢出,光泽度高,故而极其温润。” “据说龙石种有着冬暖夏凉的特性,冬暖我没验证过,不过夏凉嘛!托你的福现在就可以感受一下。”陈老颇为得意的说到。 “不行,我得给老许看看,这可是龙石种,百年难遇的龙石种,就被我徒弟解出来了。”说着就要起身,里面炫耀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您可歇歇吧!现在大太阳晒着,许老说不定正午睡呢!”林安雅哭笑不得的拦下兴冲冲的师父,劝解道。 “也是,唉!料子好是好,再难得的极品了,可就是太小了。这么一大点儿,小心琢磨也只能做个坠子。” 这是实话,原本“鸡蛋”似得毛料,解开后只有成人拇指粗,长短倒有竖立的鸡蛋高。这样珍贵的翡翠还要雕琢一番,剩下的就真的不多了。 “这样的形状,金钱圆佩是不行了,葫芦、福豆、玉蝉、竹、琶、花草都可以,丫头你喜欢什么样的?”这样难得的极品翡翠陈老就没想过让小徒弟卖掉,做成坠子一辈辈儿传下去才是正道。 “玉蝉吧!寓意好。”更重要的是玉蝉最早就要羽化重生的寓意,和安雅心中最大的秘密相合。 “嗯,确实好,知了,知道了,对学生就是学习进步的意思,对女性又有高洁纯真的寓意。而且啊……”陈老故作神秘。 “什么?”安雅不明所以。 “还有求子多子的好寓意,哈哈!哈哈!” “师父,你说什么呢!”陈老的取笑让安雅羞红了脸。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既然你喜欢翡翠蝉,那你是要圆头还是薄翼的呢?” 玉蝉出名的就是“汉八刀”和“粗大明”,古式的寥寥几笔追求神似,汉八刀更是以粗犷有力,刀刀见锋著称。而到了后来就偏向写实逼真的风格了,哪怕是以线条粗深为特点的“粗大明”也单辙刀法、阴线细密来凸显玉蝉的立体感。到了清朝,更是选材讲究、精雕细作。 “当然是漂亮点儿的了!” “那就清式的片状蝉吧!蝉翼透薄,状若飞扬,正适合你们女孩子。” 商议定了这块龙石种翡翠的雕琢样式,两人又对暑期“偷师”的计划商量了一番。 “我想学一学古画修复装裱!”听了师父给出的几个方向,安雅深思后做出决定。 “怎么会想学装裱呢?我跟你说过的,我和老顾关系最好,他最擅长的瓷器也是古玩的一大分类,你要是能跟他烧一个月的瓷比你去学装裱可实在的多。再不济,你跟你许叔学学地质石料也行啊,我看你选毛料就很有天赋嘛!” 陈老是真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徒弟也没什么书法绘画功底,怎么会想去学装裱呢?老包的一手装裱手艺看着轻松,却是要十几年经验磨出来的,光那份儿细致劲儿就不是安雅一个月能摆弄明白的。 “我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因为早先得到的一件东西。” “哦?” “是一本基础数学课本,但被人使了手段,在夹层里藏了一幅画。我明知道里面有东西,但苦于技术不行没办法取出来,所以听到您说的包老的手艺我才想试试。” “是这样!那倒不算什么,凭老包的手艺,就是一张画给你分个层都不是问题,何况是取出来呢!他凭着这么手艺帮助博物馆修复了很多毁损古画古籍,经验能力都是这一行少有的。既然你打定主意,我就带你上门试试。”陈老听到她的解释也不再好奇,这样书中藏宝的事情并不少见,但一个不好取出来也就毁了。 “不过,你要做好准备,老包这人,敝帚自珍的很,他要是不愿意教你,你还是早点儿打道回府,跟你许叔学吧!” 陈老的劝告安雅很明白,有的人好为人师,自身技艺也不藏着掖着,很容易就能指点你一下。而有的人,守着“传子”“传徒”的规矩,很死板,外人想学一分也不可能。显然,包老就有这样的规矩。
这天,安雅直接给自己放了半天假,第二天,才和师父一起去拜访古画修复大师包老先生。 包老先生家住的是新建的单元楼,开阔的客厅里摆的不是沙发茶几,而是又高又长的工作台,很多专用的工具整齐的摆在一旁。安雅偷眼看了,不仅有各种毛刷、小笔、镊子、染料等常用工具,甚至还有自制纸张和造纸工具。可以说,从作画所需的纸笔颜料到清洗、注色、接笔、修补各阶段用到的都有涉及。 “好呀你个老包,你这是把家里改造成私人作坊了!看着工具齐全的模样,怕是接到不少活儿吧!”陈老热情的和老友打招呼,两人曾在华大教学时有一段亲密交往,但也就陈老刚出来的时候见了一面,来家里这是第一次。 “家豪,你怎么来了?之前听说你收徒和老许他们聚了聚,我当时不再京里,倒是遗憾的错过了。” 包老先生是个身形瘦小的人,年纪比陈老要小很多,人也精干,尤其一双眼睛明亮慑人。 “这就是我收的小徒弟,安雅这是你包叔!” “包叔叔好!”看到师父介绍,安雅极有颜色的上前叫人。 包至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干什么呢? “好,好,这闺女,长得真俊!”先是夸了人,又叫了客厅里的几个学徒见人。 “这是我的几个徒弟,都笨得很,你们以后多处处。” 看着一排四个“师兄”安雅有些囧,这最大的三十多,怕是孩子都不小了,老成稳重的样子让她不知道怎么搭话。 陈老说明来意,让安雅拿出东西,递给包老。 “她是个好奇的性子,不光想请你取出里面的东西,还想跟在你身边学点儿东西,也不必多深奥,一个月,沾点儿皮毛就行……” “一个月,那真是只能沾个皮毛了,你是知道的,她要是没有绘画功底,一个月,就连补色都描补不齐,也就能看个热闹了!” 包老没有说虚话,他原以为陈老推了徒弟出来是想学自己的压箱底本事,那就麻烦了,自己肯定要想办法推了。可是只有一个月,那真是看热闹了,单单学自制水油纸都不是一个月能成的,更遑论一系列的修补装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