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帝蛊凰蛊
墨夷小白醒得及时,三言两语便将误会消除,又介绍了彼此的身份。 便误会消除了不代表气也消了。 老神婆皱眉瞪着墨夷苍楮冷然道:“你赶快把遥华身上的蛊解了,我看在小白的面上不与你为难。” 墨夷小白这时才知沈遥华被下了蛊,不由也皱起眉头道:“七叔你快些将遥华身上的蛊解了罢,玩闹也要有个限度。” 他一身血色,颀长瘦削,只有十六岁的年纪,脸上却没有丝毫稚色,站在那里,纵是身上狼狈,形容间也只有淡然与沉静。 墨夷苍楮看着他的眼神中隐有欣慰,摇了摇头道:“无解之蛊,她生蛊生她死蛊亡。” “你找死!” 老神婆勃然大怒。 墨夷苍楮眉头跳了跳,嘻笑道:“我生我死都解不了那蛊,老jiejie为何不听我仔细说完再论好恶?” “谁是你老jiejie!” 老神婆竖眉抡起玉杖,指着嘻皮笑脸的墨夷苍楮怒道:“你若是不解,我便不管你是谁都会要你的命!” “我不是说了,就算杀了我也解不了。” 墨夷苍楮手一摊,眼见着墨夷小白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不得不交待道:“那女娃娃受的伤是活不了的这你们都知道,若不是有人施了异术,她现在都已经烂了。” 见到老神婆又要翻脸,墨夷苍楮赶紧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该不会说实话也要受死吧!” 墨夷小白这时也有些受不了的问道:“二叔,你到底给遥华下的什么蛊?” 他眼含警告,示意墨夷苍楮再不说实话他便不管了。 “白眼狼。” 墨夷苍楮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说道:“她的心坏了自然要补心,我给她下的自然是护心蛊,已经与她心脉融于一体,对她只有千般好没有半丝坏,真不明白你们慌个什么劲!过不多久她就会醒来,保准会活蹦乱跳精神百倍。不过想解那可是妄想,除非她有本事换心,否则神仙也别想解!” 墨夷苍楮气吼吼的喊了一通,转身便走,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林间。 老神婆与墨夷小白谁也没动,各自沉默了好一阵子,老神婆才长叹了一声道:“你那二叔说话可否当真?” “应是不假。” 墨夷小白微微垂下了眼,不敢说自己也在怀疑。 老神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里邪气太重不适合养伤,你去问问你那二叔,若是遥华当真无碍我便要带她离开,若是日后有事,纵是相隔千里万里,我也与他没完!” “是,姨母。” 墨夷小白应了一声,匆匆向着墨夷苍楮离去的方向追去。 他在木屋中找到了坐在地板上不知在鼓捣什么的墨夷苍楮,有些无礼的打断了墨夷苍楮手中事,正色道:“七叔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蛊?” 墨夷苍楮手里捧着个小小的黑坛,也是正色说了两个字:凰蛊! 墨夷小白听后大惊失色,矮身一把抓住墨夷苍楮的手臂,眸色沉沉道:“为什么?” “是凰蛊自己选的。” 墨夷苍楮抬起头,眸中也是一片阴暗。 “我并不觉得她有哪里合适,你要复仇,要复国,前路多艰多险,我既将帝蛊种于你身,怎会将凰蛊随便给一个孩子,要给也要给个能助你前路顺畅的大家女子。” 墨夷小白沉了脸,冷声道:“二叔,我若要复仇复国,必是靠我自己的双手,大丈夫世间行走,何需女人帮忙。” 墨夷苍楮苦笑连连,叹了一声道:“你有志气是好事,但此事决非我本意。你知凰蛊就养在血潭中,我原本只是让她去补些精血,可凰蛊就是选了她,我能如何?” 墨夷苍楮忽的一笑,笑出三分悲凉,三分哀绝。 有一件事,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墨夷小白的。 那便是帝凰双蛊的由来。 玄华帝抱着沈竹息尸体一同坠崖后,他寻到了他们的尸体,原本是想要好生掩埋着的,但那时他从小养到大的两只血蛊突然破罐而出,钻入了二人体内。 墨夷苍楮最尊天命,觉得二蛊如此便是天意,之后他便用帝后二人的血rou喂养他从小养到大的两只血蛊。
养成后一只称为帝蛊,一年前种于墨夷小白体内,另一只称为凰蛊,自行选择了沈遥华。 食了帝身和帝后的血蛊,不称帝、凰又该称之为何? 两蛊之中帝为主,凰为辅,一荣共荣,帝死则凰狂,也就是堕魔,余生之念便是为帝报仇,达帝之愿,若凰先死,帝也会悲凉一生,心头永远若有所失。 那本应是夫妻之蛊。 得此蛊百毒不侵,邪祟避退,若两蛊同在一处,心心相印,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威力。 墨夷苍楮这时已不太记得当初用自己兄嫂尸体喂蛊的感觉了。 或许他习惯了用尸体养平,或许他与玄华帝不够亲近,或许是国仇家恨占了上风,他似乎是漠然的。 他上不得战场,杀不了仇敌,他能做的,就是将全部希望寄于墨夷小白身上。 他的侄子年纪轻轻,便要踏上一条布满了荆棘的复仇之路。 得知事已不可逆转,蛊也确实不会对沈遥华有害之后,墨夷小白便也不再纠结凰蛊之事,转而向墨夷苍楮辞行。 “我想今日便启程去墨阳找孙破将军,他要的我已找到,便是只有魂魄,他应我之事应该也会做到。” 绮里画,那个令他差点丢了命,差点连累老神婆几个也丢了命的魂魄,但是那位名满天下的战神孙破所要之人,只是现在只有浑浑噩噩的魂魄了。 “费那许多力气作甚?你若是听我的,直接用蛊控制需要之人,哪至于险些丢了性命?” 墨夷苍楮觉得他这个侄子哪都好,就是有些迂腐。 墨夷小白淡淡一笑,“二叔,若有人以术控你,你可会丝毫察觉不到?若是知道了,还会心甘情愿与之合作吗?” “这样简单。” 墨夷苍楮撇了撇嘴,还是觉得下蛊才是王道。 墨夷小白笑笑也不多言,起身沐浴换了衣衫后,便与墨夷苍楮正式道别。 彼时少年神情高远,眉目清朗,对着墨夷苍楮深深一揖道:“侄儿多谢二叔照顾,二叔你且看着,最迟三年,我必让丰都变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