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子森
时间如飞而逝，李谦气喘吁吁的从炼符室走出。一看天色，已然全黑。肚子咕噜噜的抗议着小主人对它的虐待。 叫个毛，老子这就吃饭去了。 ‘风味山面’店位于内庄不远处的一条小街上，店主姓肖，是一对父女俩。厨艺精湛，很合李谦这个山外人的口味。 几年来，吃着同一种口味的面条，李谦却也没腻。 当李谦走进这家风味山面店的时候，只有寥寥五六人坐着。老肖在忙着打面，而他那漂亮清纯的女儿带着一顶白色护帽，身着白色连体长衣，脖子上挂着一串由数十颗山上果珠串连而成的项链，浑身透着淡雅气息，也在一旁打下手。 老肖埋头打面，听到有人进门，刚张嘴欲喊。却被李谦抢了前头，“一碗打卤面，要特辣。” 肖岚笑着抬起头，酒窝顿生两颊，“爹，是李谦呢。” “这里除了这小子，没人好吃特辣面。”老肖抬起头，笑着看着李谦。 李谦尴尬一笑，朝左边一个桌子的高个汉子点了下头，便选了个位置落座。 “稍等一下，那边几位客人也是刚来的。”肖岚略带歉意的对李谦说。 “没事，没事。”李谦连忙摇头晃脑的应着。肖岚又是一笑，那两颊之中的酒窝带着耀眼的光芒几乎刺痛了李谦的双眼。李谦赶忙低头装作拿筷子的样子。 拿了筷子，桌上面条却还没上，只得把玩着手里的筷子。 片刻之后，一碗热腾腾的打卤面终于摆在李谦面前。李谦二话不说，筷子开动，饿狼般扑向面前的特辣打卤面。 肖氏父女对视一眼，老肖感慨万千，能让一个人吃了近三年而不腻，并且保持着热情，我做的打卤面堪称大陆第一了吧！ 看到李谦吃面的进度，老肖顾不上感叹，埋头继续打面。 等李谦吃完，第二碗热乎的打卤面再次摆在面前。李谦会意的朝肖氏父女一笑。 看到身前的三个大碗，肖岚虽然见怪不怪，却仍旧在腹内暗暗咋舌，李谦这消瘦的身板，真不知吃的东西去哪里了。 直到李谦风卷残云般的消灭掉三大腕，另外几桌的客人才吃掉一半而已。左边那一桌人愕然看了眼李谦，朝李谦笑了笑。 他们边吃着面，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店面不大，尽管小声，仍旧是听在众人耳里。 “听说庄主傍晚的时候，发出通告，要连结其他势力，对抗魔鸟希雅了。”那高个汉子粗声而言。 他身旁那人冷哼一声，“可气的是，通告上所列的势力名单上竟然有双龙寨。庄主难道忘了五年前，我们大义庄有多少人死在那帮混蛋手里吗？” 高个汉子叹了口气，“冷哥，我知道你大哥死在那次拼斗之中，心中恨意难消。但这事不能怪责大庄主。不说别人，二庄主的亲身儿子不也死于那次事件吗？他还不是支持这次联盟。魔鸟希雅那可是传说中给赫连山带来无尽灾难的可怕生物。如果不结盟以抗，整个赫连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被称作冷哥之人一时哑然，只是仍旧一副不甘模样。 另一桌之中，一人突然站起，朝着高个汉子微笑说道：“这位兄台，请教魔鸟希雅是否真如传说中可怕？” 高个汉子打量了下那人，面白无须，一副书生打扮，只是双眼偶露精光，显然也是不弱的武士，他顿生警惕之心，淡淡道：“兄台下午难道没听到那几声鸣叫吗？你有见过单凭声音就能让人心神受损的妖兽吗？” 那人淡然一笑，只是道：“我远远听闻，却是不曾见到。故而赶来此地，想一睹魔鸟风采。只恨未能得见。实乃生平憾事。” 李谦看此人侃侃而谈，姿态潇洒，却没来由的心生厌烦。心中暗想，要是真见到了，看你还笑的出来。 一旁的冷哥显然对此人的观感比李谦好不了多少，他嘲讽道：“我看你这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还是莫要见的好。真见了，吓成黑脸，还有哪个女人会养你。” 那人眉间一抖，眼睛却瞟了眼肖岚正往这边看来，顿时止住了怒气，反而潇洒一笑，不作理会。 可他同桌的三人之中，有一人却是按耐不住，砰的立起。怒目朝向冷哥。大有拔刀相向之态。 冷哥也是火大之人，虽然看出那几人眼沉手稳，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也不避退。把朴刀往桌上一放，冷笑道：“怎么？想动手。哥哥这把朴刀是用来砍柴的，不过对付你们也够。” 高个汉子一拉他，本想叫他莫要生事。 冷哥却回瞪一眼，“莫五，别拦我，你若怕了，可以就此退去。” 高个汉子莫五苦笑一声，不再做声，也没有如冷哥说的退走，只是立在一旁，歉意的看着那几人。 “莫五？你莫非就是莫家的双鞭莫五？”那白面无须之人讶然问道。 莫五一抱拳，“正是在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白面摇了摇头，不作回答，却继续道：“久闻莫五鞭法出神入化，战力在莫家之中排名第四，仅次于莫家老三莫折衣。。。” “住口，三庄主的名讳也是你能随口叫的。”冷哥冷然喝道。他听出了此人嘴里那股子轻视的味道。 莫五原本还想息事宁人，此时却也同冷哥那般，神色不善起来。 “哈，”不待白面人回话，站起那人便露出一副欠揍模样，轻笑道，“别说是莫老三，便是莫折枝在此。我家公子直呼其名又能怎样？” 莫五脸色一沉，身边人影一闪，冷哥已然出手，朴刀重重的攻向那大笑之人，“找死。” 那轻笑之人冷哼一声，闪身挡在白面公子身前，大手如山般压去，竟只凭双手便轻松夹住了朴刀，他冷冷说道：“不自量力。” 冷哥一声闷哼，一张脸涨得通红，却愣是抽不出刀来。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果断弃刀，双手一缩，然后化为两个铁拳，狠狠的砸向那人。 ‘砰’‘砰’ 那人也是豪勇之人，见冷哥这两拳气势凶猛，撇下朴刀，竟以拳对拳，轰在一起。那人身形不动，稳如山岳。而相比之下，冷哥脸色苍白，倒退不止，如果不是莫五见机的快，扶住了他，肯定是倒地出丑的结果。 李谦一个箭步，跑上前去，手上蓝光一闪，回复符在空中一个旋转，顿时化为星星点点的蓝光，渗入冷哥身体里。 “咦，符士？”那白面人有些意外的出声。他身旁一个马脸老者跨步上前，附在他耳边，低声进言。白面人脸色微沉，“高阶符士，你确定？” “是的，公子。”马脸老者答道。 莫五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李谦，没有多问。那汉子身手即使比不上他也是所差无几，另外几人也是不弱，他一思量，便有了决定。他徐徐移向冷哥，手中却是多出一件长笛状事物来，右手一引。一声尖利至极的鸣叫顿时从那长笛状事物发出。 “此为信笛，是大义庄武士发出求援信号的一种工具。据说是莫折枝的发明。”那老者显然对所谓的信笛很是了解，在一旁向公子解释道。 白面公子点了点头，盯着信笛上下打量，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 莫五见对方明知这是求援的信号，却仍旧一副淡然模样。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这几日内，除了大义庄的内部人员，想要自由轻松的进入大义庄，有这个能耐的人，便只有来自那里了！可是一看到冷哥脸色苍白的模样，他怒气暗生，管你是不是那里出来的人。既然你们不表明身份，我就装作不知，先狠狠揍你们一顿再说。 “他没大碍，只是内腑受了点震荡，休息个把时辰便能自如行走。”李谦抬头看向莫五，低声道。此时，肖岚也是跑了出来，一脸怒意的看着出手打伤冷哥的人。 白面公子注意到肖岚眼里闪过的厌恶，顿时转身，一个巴掌朝刚才一副不可一世模样的汉子打去。“图三，谁允许你出手的！” 那汉子明明身手高明，却愣是没躲。 白面公子瞧到肖岚有些意外的神情，心中对自己这番做作颇为满意。以他的身份，本不会到如此小店就餐。只是路过此地之时，凑巧看见肖岚，一见之下，魂魄为之倾。他本是多情花心之人，虽然家里已经娶了五房，但多一房，他也不会介意的。 他想到美处，顿时脸上生花。对着肖岚道：“姑娘，请多原谅。我这下人粗莽惯了，有不是之处，姑娘你就责罚我吧。”有什么比美人责罚更吸引人呢！ 李谦眉头不经意的一皱。 肖岚只觉那人笑起来怎么这么恶心，一副yin邪的模样，令人呕吐。她心中暗恼，话语也就不那么客气了，斥道：“你这人真是好笑。你手下打伤了冷哥，却来求我原谅？脑子有病啊！” 李谦嘻嘻一笑，插嘴道：“神经病。”肖岚看了李谦一眼，两人对视而笑。 白面公子被肖岚毫不留情的说话弄得心情不爽，又见到她与那符士眉来眼去，顿时大怒。朝图三使了个眼色。 图三会意，他被公子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巴掌，心中不爽，却不敢对公子怎样。现在得公子示意，脸露狰狞，决定把心中那份不爽全都发泄出来。对象就是那蓬发少年。 非把你弄成残废不可。 马脸老者急叫：“图三，不可。” 尽管老者身份特殊，可图三自持是公子心腹，既有公子命令，又哪会听他的，杀气腾腾的往李谦走去。 李谦左手一把拉住肖岚的手，道：“你到我后面来。”肖岚玉手头一次被男性握住，略有些羞涩的瞥了眼李谦，乖巧的退到了后面。 “你的对手是我。”莫五站到李谦身前，冷冷的看着图三。 图三狞笑道：“不用抢着来，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莫五双手一抖，两条米许长细鞭握在手里。他这两条鞭是由山上鉄木皮手搭而成，再经烈火烤铸七天七爷而成，虽质柔却实是坚固异常。凭着手中两条鞭，他不知折了双龙寨多少人马。可谓威名赫赫。 莫五便不再客气，双鞭化为两条飞龙，向着图三张牙舞爪而去。顿时，店内原本便不大的空间，被莫五的鞭影填满。 图三怒吼一声，不退反进。 只是瞬间，两人交手便不下百击。空气中不断传来的噼啪声，刺耳异常。肖岚不由俏脸煞白，双手蒙住了耳朵。 李谦见了，右手五指蓝芒闪动，直接在空中虚画了一个符，此符一成，便印进肖岚额头。 肖岚身体一震，不明所以。刚才还是震耳的声响现在却仿佛影响不了她，然后便看见李谦关切的眼神。 她微涩着点了点头，恍然发觉，自己的手还在人家的手里，心中更是一颤。 那马脸老者自从察觉李谦这个少年郎竟是个高阶符士之后，便一直注意着李谦的一举一动。赫连山里虽然很少符士出没，但他年轻时曾跟随老主人出过山，也曾见识过不少的高阶符士，甚至于符师，他都有幸见过一个。正因为见过，所以才对符士特别戒惧。 一个符士也许会被同阶武士秒杀，但一群武士也可能会被一个同阶符士秒杀。这便是山外世界给马脸老者留下的最深刻印象。 所以当图三攻击李谦时，他心中便有一丝不安。可当他见到李谦空手画符之时，哪怕这符是最低阶的防护符，他的这丝不安便成了恐惧。 符师吗？？？？！！ 没有哪个符士能够空手画符！这是老主人说过的。可蓝色不是高阶符士的特征色吗？马脸老者疑惑了，自己这老而僵的脑袋真的不够用了。他自嘲道。 这时，场面之上已然分出高下。交手两人虽然修为不相上下，但莫五胜在经验丰富，又在兵器上占优。图三虽然在双手上下过一番功夫，对手修为也不比他强，但无奈一寸长一寸短，比斗下去，只是有败无胜。 从堡里出来之时的豪气干云，顿时便消散不见，他自以为除了堡内之人，整个赫连山难寻敌手，那曾想到真正交手，却连一个莫家上不了台面的人都胜不了。顿时，心若死灰。 “莫五要胜了。”李谦双眼盯着场中，却突然说道。似乎是说给一旁强撑着的冷哥听的。肖岚眨巴了下眼睛，好奇的看着李谦。 果然，图三气势上一弱，莫五立马察觉出，他知晓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哪还不乘势追击。这一下，图三便险象环生。一旁的冷哥也是看了出来，忍着痛叫好。肖岚也跟着拍手。 白面公子脸上沉如铅。马脸老者看出危机，上前几步。 李谦双目冷冽如刀，扫向马脸老者。左手主动松开，然后双手隐隐结成印记，一副随时动手的模样。换做以往，李谦可没那么主动，更何况对面马脸老者也是不好惹的样子，符力的无谓损耗，对他来说，不异于慢性自杀。所以，除了炼符制丹，庄内之人几乎从未见过李谦出手。 破戒了破戒了。。。尽管如此，李谦仍是毫不犹豫的准备出手。只是又要费个几天回复了！他内心暗叹。 马脸老者脸色一变，顿时止步，他沉声道：“小兄弟，莫要误会。我只是不想出现不必要的伤亡，这样对你们大义庄没什么好处。” “哈，好大的口气。你这是威胁吗？”一人大笑着跨进小店，只是原本就颇为阴柔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笑意。有的只是凛冽的寒意。 冷哥苍白的脸上闪过喜色，叫道：“二庄主。” 莫折怀点了点头，随手扔出一粒丹药给他，嘴上道：“滚去一边休息，看一群狗咬人很有趣吗？”冷哥却没有丝毫生气，一改先前给人火爆个性的形象，乖乖退到一旁，就地吃药调息。 白面公子则脸上杀气腾腾，仿若看死人般看着莫折怀。 莫折怀没有看莫五，也没有去看那白面公子，反倒是饶有趣味的朝李谦上下打量。 “李谦，见过二庄主。”李谦随手撤去手印，不咸不淡的说道。 莫折怀脑海中仍旧回味着刚才充满攻击性的手印，有些奇异的笑道：“客气。早听老三说过，你与令师都是研究丹道的符士。没想到，你还是个主系高阶符士。” 李谦没有否认，退后几步，一副不准备再出手的姿态。既然二庄主来了，李谦能免就免，打架终究是不好的事情。 符道纷繁复杂，万卷难述其一。但总结下来，按其对象，仍可分为两大类：主系与辅系。主系是指主修风、火、水、土、木、雨、音等主要自然天地物象的符士，辅系则是指主修毒、医、丹、偶、宠、咒、召唤等奇门类别的符士。 这样来说，大哥收留这对师徒，原来也是另有目的的喽。莫折怀暗暗想道。 而马脸老者却是脸色再变，能教导出这般天才弟子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除了老主人出马，就算堡主也难以对抗得了。想到这里，他底气便不如先前般壮了。不过，不管如何也不能让公子当着他的面被别人辱骂。 所以，他出手了。 莫折怀心内早有戒备，却仍没想到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会有如此快的速度。不过他也是战斗经验丰富之人，冷哼一声，双手成拳，在身前铺成一张拳网幻影，护住全身。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便是莫折怀。 老者疏忽间攻击不下数十下，却仍是攻不破如乌龟壳般的防御，不由稍退回来，盯着莫折怀，目光闪动。 老者心中暗赞。此子在见到他的速度之后，竟能瞬间定下对付他的绝佳战术，以守对攻。实在是不可小觑。老者一生之中，最为自傲的便是身法速度。那些想跟他比攻速的人全都进了地府。 不过，你把自己装扮成乌龟壳，就以为我毫无办法了吗？老者轻蔑之意浮上脸颊，如果是同阶高手，也许会比较麻烦。可惜。。。 那就以力破巧吧。 猛一吸气。老者全身脉气鼓荡，小店之内，凭空生起一股风来。 莫折怀脸色一变，再不复先前的潇洒淡然。如果面对的不是对方几人，他也许会退却，然后唤来庄卫一哄而上。可既然猜出对面几人是那里出来的人，那一丝退的想法被他消去。 他要试上一试。 阴柔的面容现出一份坚定，莫折怀脸颊升起一股红润，显然脉气也是全力激发，不留余地了。 老肖躲在柜台后面，暗暗叫苦，这下对轰，我这小店还不被打成残废啊。 砰。。 拳掌相交，带起一股劲风。劲风甚烈，两人身旁的桌椅转眼间便缺胳膊少腿的横倒在地上。要不是李谦见机的快，给肖岚又加了个低阶防护符，肖岚虽不会像桌椅般裂散开来，但也绝不好过的。 李谦再回头时，便瞧见莫折怀倒退三步，脸颊血色全无，明显受创不轻的样子。而反观那老者却只倒退一步，便像没事人般再度欺身而上。 莫五大惊，舍下图三，双鞭如飞般罩向老者。老者只是轻哼一声，身形一闪腾，竟在如此距离之下避开了莫五的攻击范围。 图三被打的一肚子憋屈，此刻见莫五空门大开，哪能放过，一掌狠狠的击打在莫五后背。他掌上功夫却是了得，要不是脉气衰竭，光这一掌，莫五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不起。即便如此，莫五也是一个踉跄，喷出一口鲜血后，脸若死灰的仍旧向老者攻去。只不过，马上他便愕然定在那里。 场上瞬息万变，只是转眼间，局势便已明朗。。 莫折怀竟被老者以绝快手法眨眼间制住！ “九天擒拿手！”莫折怀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心内暗道。此刻，他再无怀疑，这帮人便是赫连堡出来的人。 老者道：“我本不欲如此，只要二庄主撤掉外面的兄弟。此事就当没发生过，我立刻放你。” 李谦冷冷言道：“你最好现在便放了他。”寒气逼人的目光看着马脸老者，大有即刻动手的意思。说话间，手上也没歇着，两张纸符从其袖内抽出，其上符芒闪动，一张印在莫五额头，一张却是出其不意的打在图三身上。 图三本是打定主意出手毙了这个让他在公子面前出丑的人。奇怪的是，掌要打下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体好像虚弱了很多，动作变得迟缓无比。 反观那莫五却是另一回身，像没受过伤般，生龙活虎的一鞭反抽在图三身上，而后双鞭舞动，连点他五处窍xue，制住了他。 冷哥此时过来，一脚踢到图三脸上，森然道：“你去救二庄主，我来看住这小子。” 莫五一声不吭，冷然盯着老者。 “强化符，弱化符？”老者一怔之后，突然惊呼出声。 李谦脸上挂着笑意，眼中却是阴冷之色逾浓，“哟，不错哦，有些见识。” 马脸老者沉吟许久，才对着李谦道：“那就把你们大庄主请来，只要他一到，我便放人。” 白面公子怒哼一声，厉声道：“你没听到此人刚才说话吗？你最好想清楚再做决定。否则，对得起我爷的托付嘛、、。” 马脸老者不动声色，暗叹一口气，道：“那公子要奴才怎么做？” 白面公子狰狞笑道：“杀了他。” “那我便杀了你吧。”如冰一样令人心寒的声音从李谦口中吐出。他双手连动，一张纸符突兀飘浮在其身前，然后十指在纸符上跳动着复杂的构文，顿时，一股异样的气息从他手指下弹出。旋即，一个散发着阵阵蓝色荧光的符文便在空中成形。莫名的能量波动从其传出。 马脸老者只是一眼，便觉心惊。“不要。” “不要。” 李谦讶异之下，不由微顿，这第二声‘不要’竟是从莫折怀嘴里发出，声音中仓惶之意顿显。可既然已经动用如此宝贵的符了，哪能没有丝毫见效便撤去。即便不杀他，也得让他吃些苦头，谁允许他打肖岚的主意了！李谦心内暗恨。但二庄主既然劝阻，他也不好再下杀手。 符文散着的能量波动在发出的同时，瞬间减弱，在空中划过一条蓝色曲线，眼看就要打入那白面公子的身体时。 那一直闷声不响的侍从动了，两把锋利的短柄尖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他倏地上前，竟是快速绝伦。冷喝一声，双刀在空中交叉一格。刀身之上，有浓郁的银光闪烁。这侍从竟也是一位中级武士。而且，看其脉气程度，可能还是如三庄主般到了六级顶峰，随时可突破至高级武士的武者。 吱吱吱吱。。。 蓝芒在刀身上发出刺耳声响，侍从脸色猛然一红，却死命挡住。 就在马脸老者等暗松口气的时候，李谦嘴角却是扯出一抹冷笑。蓝芒如有了灵性一般，竟一下绕过那侍从，划过一条刁钻的曲线，噗的一声打入白面公子身体。 异变突生，符文甫一进入那白面公子身体，便复又被弹了出来。其上蓝芒消散大半的样子，然后符文一颤，便消散了。 李谦心中一惊，此符有多大威力，他自己比谁都清楚。虽只是中级水准，但因为构纹复杂繁琐，而且此符发出需要一定的时间，就像电池蓄能般，再打出此符的话，威能已是不下于那些高级攻击符了。一向是他随身携带的保命纸符之一，早已炼制好的，刚才也不过是加注符力，从而激活罢了。因为时间久了，威力有所散弱，自己又在最后减去大半，但仍不是一名普通中级武士能抗的。此人身上该是有什么护身纸符或者高级防具之类的。 马脸老者与莫折怀同时吐气。而那侍从收起双刀，沉默着回到一侧。 马脸老者看向莫折怀，目光闪动，手缓缓松开，沉声道：“你已经知道了。” 莫折怀恢复自由，先是往嘴里扔了颗恢复丹药，这才苦笑道：“如果连九天擒拿手都认不出来，我这二庄主也白当了。前辈该是赫连堡的图管家了。”神态说话竟是说不出的客气。 “冷强，放人。”他回眸对着一旁时不时给那图三几脚的冷哥放话。冷强倒也干脆，对准图三裤裆处直接一个大力射门，把那图三射到白面公子脚下。这一下含恨而发，痛的图三把嘴唇都咬出血来，档下裤子碎裂，血流斑斑，几以为是女子月期来临。 二庄主只说放人，可没说怎么放人。要知道放人的方法可有很多种，嘿，二庄主没说清楚，我也不算违令吧。冷强傻傻的想到。 图三看到档下的一滩血，尖叫一声，当场昏迷了过去。 场面委实有些不雅，肖岚尖叫一声，躲进小店内室。 李谦有些好笑的看着肖岚狼狈的背影，只觉得可爱至极。 莫折怀眼眸深处笑意一闪，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对着那一脸呆滞状的白面公子一礼，微笑道：“折怀早就听说图家大公子英姿不凡，是赫连山不可多得的英雄豪杰。。。。” 白面公子从呆滞中回醒，脸上被怒意之火焚烧的通红，此时听莫折怀的话，更是气上加气，脸色红里透着青。 图战暗叫不好，这二公子最忌讳别人在他面前赞大公子，也不知这莫折怀是有意还是无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公子的武道修为平平，哪会是图家大公子！他赶忙打断道：“咳，咳，这位是图家二公子，森。” 莫折怀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令得公子森又是一阵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