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二 道途常飘渺，仙路亦如尘
再次经过一整夜的熟悉和训练，禹辰终于彻底将自己修习多年的星辰剑诀第一层三重六式彻底融汇贯通，一种从未有过的通达透彻感在他体内不断地游走。夜空星河之下，禹辰只感觉那飘渺的河汉星辰仿佛不再恍惚，却像是蕴含着无上剑道，若隐若现间显现出天地至理。 良久，禹辰遗憾的发现，自己目前还是很难将心神与那满天星辰沟通，否则定然可以使得星辰剑诀再获突破。然而这种前所未有的通达感已然使自己实力再次提高一筹，斗法大比的竞争，也更增加了一番信心。 简单和爷爷以及大伯打过招呼，禹辰直接潜进丹房开始早已习以为常的深夜苦修。 这个夜晚，如此静谧。 第二日一早，禹辰在大哥禹鹏坚持的陪同下来到仙演道场之时，这里又早已人山人海一般了。 虽说炼丹师炼丹过程对周围环境要求更甚于制符，故而真正比赛之时仍旧是封闭性的，但是并不影响众人想要看到出色的炼丹师脱颖而出那激动人心的时刻。毕竟在整个修真界，最受欢迎的职业之中，永远不会少了这些神奇的炼丹师们。 炼丹大比的流程近乎同制符大比完全相同，不过炼制一炉丹药的时间往往数倍于制符，破炉率也是相对较高，故而今日一整天时间，也只是进行第一轮筛选而已。 六千余人的全场大比，通过两个时辰的角逐，最终留下不足十一的修士继续参比，这同样骇人的通过率，带来得是更加激烈和残酷的竞争！ 进场之后，禹辰不再管开场那些略显繁杂的程序，直接来到自己的比赛场地中，一直闭目养神到一声“咚！”一声霹雳轰鸣当空想起，正是乾坤定魂钟之声发出的开始信号！ 有了制符大比的两场经历，禹辰再次第一时间进入状态，一道法诀祭出那已经十分熟悉双龙罗刹鼎，同时真元开始运转，星辰元火破体而出，开始为丹鼎预热。 宽敞的道场之中，上千束元火渐次喷薄而出，犹如那无尽焰火一般突兀而现。壮观的场面。让人热血沸腾！ 片刻之后，当丹鼎底沿开始微微发红，禹辰知道时机来了，低沉着气息闷哼一声，一手抓起早已备好的炼制那大比第一轮通用的考核的养气丹所需灵药，指诀不断变化间，灵药纷纷化作数道流光，飞入微微开启的鼎口之中。 与此同时，禹辰威闭双目，灵识大放而出，紧紧缠绕在鼎中灵药四周，开始一点点的凝练灵药过程。 就在这片刻间，整个道场之内已经一片热火朝天，若非那一直在空中飞舞的数道白绫不断散发出宛若冰霜一般的寒气，恐怕整个道场都会被数千炽热的丹鼎烘烤得如同地火之口一般。 那数道看似飘渺虚无的白绫，正是每次炼丹大比都会被当做震场抑火之用的法宝玄天寒绫，亦是与那七彩五行幡一般是整个古岳州都十分著名的大范围防御法宝，尤以用作仙引大会的炼丹大比而为人所知。 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禹辰在感知到鼎中灵药提炼已经足够精纯之后再次催动真元之火，开始进行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一步——凝丹！ 就在禹辰短暂缓息之时，突然一声爆鸣之声响起，竟是一名正全神炼丹的修士控火失败，烈焰熊熊的鼎炉，再也抵御不住那越加炽热的高温，猛然间爆炸开来！ 那名炼药师的头发被炸得焦黑，脸庞也是面目全非，隐约有血滴滑落。他傻傻的望着破碎的丹鼎，半晌后，方才爆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咬牙切齿地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落寞地退出场外。 这也难怪，灵药提炼失败尚有备用，时间也是还来得及，然而丹鼎爆碎，却是急于求成控火失败的后果，大比中是不允许使用第二个丹鼎的。 大比开始不到半个时辰便发生爆鼎之事，周围闻声的炼丹师们一个个边带着或同情或冷嘲的神色，一边却也不由放慢了手脚，失败的例子近在眼前，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 禹辰也是一阵惋惜的看着那名狼狈的炼丹师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心中五念杂陈，方才全神集中的心神此刻被打断，只得一点点运转起造化怠生术，将好容易凝聚起的真元一点点稳住。如此这般足足用了半刻之久，禹辰才在努力回神之下再次回到那种眼中只有丹鼎的无限清明入神状态。 凝丹着实是炼丹最重要的一环，禹辰努力控制着灵识一点点包裹着被提炼出的灵药粉末，同时加大元火威能，开始正式凝丹。 其实这大比要求不过是普通的一品养气丹，这只能算是很简单的一项，毕竟两个时辰足够一般一阶炼丹师成丹三次。故而禹辰知道若想成功进阶并保持不错的名次，只能在这简单的养气丹上多花功夫。好在自己析丹功力不错，凭借着对灵丹的了解，足以打磨出高等品质的灵丹。 尤其最近元火和灵识提升都十分明显，加之这双龙罗刹鼎也是愈加了解，所以禹辰一面慢火灼烤灵药粉末，一面行那析丹功夫对这炉灵丹一点点控制，却也不敢冒进，唯恐发生昨日那制符之时的意外。 谨慎的控制着紫火，缓缓的熏烤着那些从互相排斥道已经渐渐开始融合的灵药粉末。它们在细微融合间所反映出来的特效，又通过灵识的包裹，准确而迅速地回馈到禹辰识海之中，禹辰便借助着这些信息，来分辨融合的方向，是否正确。 如此这般，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直到释放出的灵识回馈出满意结果，禹辰轻吸了一口有些炽热的空气，方才缓缓收火。微闭眼眸豁然睁开，手掌轻拍鼎炉，鼎盖飞射，浑圆的丹药，在最后一刻，飞射而出。那道光彩夺目，让人目眩迷离！ 退出道场，将自己刚刚炼制出的一品灵丹中堪为极品的三粒养气丹交给大比负责人之后，禹辰回到最初入场之地附近，正见禹鹏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 “怎么样，还算顺利么？这才一半时间啊，不再冲击一把了？”禹鹏见禹辰走过来，忙问道。 “没必要的，除非我想试试二品灵丹，不过时间精力都不太够了。”禹辰抬手拭掉额角深处的汗珠，又道：“大哥，你注意没，到这会儿有多少人出来了？” 禹鹏点点头，道：“我数着呢，从半个时辰开始，一共退出七十八人了，有十几个是彻底失败灰头土脸离场的，其余都是和你一般，应该是自己满意便不再耗费心神和自己的灵药了。” “倒是与我估计得差不多，这炼丹大比进入前百，恐怕不易啊。大哥，我们回家吧，傍晚时分的第二轮，我还有些东西要回丹房熟悉一下。” “不等结果了么？”禹鹏似乎有些弄不出境况，一时之间被禹辰弄得有点迷糊。 “没必要，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啦！”禹辰一摆头，笑容灿烂无比。 “这小子，真拿你没办法，早知道我跟过来只落得看这么一会儿，就不求爹爹放我过来了。”禹鹏一边嘟囔着，一边挠着头：“不行，我要看完结果，好容易从阁里出来一趟。” “随你喽，那我就先到城中转转好了，记得准时回家啊，否则大伯饶不了你！”禹辰不再停留，这种热闹不看也罢，便径直出了仙武道场，又一次漫步在南禹城熟悉无比的大街上。 许是最近一段时间太过专注修习，禹辰总觉得走在这街上有些不自在。多年来进阶缓慢的修为，自从怠生造化术渐渐打通灵窍百会之后，竟然能够以可以察觉到的速度不断提升，禹辰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抛开所有事物一心投入到修炼之中。 虽说如今修真界早已并非靠着实力强横便能闯遍天下的年代，宗门实力有时候才是最重要的依仗，毕竟强大的宗门意味着无尽的资源、法宝以及后援，但是拥有更强的实力，也是十分必要的。否则一旦脱离宗门庇佑，岂不任人宰割？ 然而禹辰出身毕竟只是商贾世家，像禹清禹天英等人，每日除了温养一下自己擅长的法术外，几乎不会再去学习新的道法技能。修为的稳固也是全靠各种灵丹灵馐，几乎与中古时期的凡人无异。 事实上，整个南禹城中，绝大多数灵窍资质一般的修士，都是如此，也因此诞生了这么多养家糊口的各种职业。 仙路飘渺，道途漫长，天道无常，仙佛寡情，人力终难撼天，只得苦苦煎熬——这便是天下无数修士的无奈。 即便是许多灵巧天赋不错之人甚至所谓“修真天才”，在这修真一界无根无萍最终在仙途中陨落者不知凡几。便是得以苟生，却也总是被现实打磨得失去菱角，凭着各自本事撑起一个个小家族、小宗门，苦苦拼上数百年以庇佑后人，落得一个好名声而已。 真正通天彻地般崛起阡陌，又在修真一界创下赫赫威名最终破碎虚空飞升灵界的，每百年间口口相传者不过聊聊几人，放眼天下，这是多么渺小得让天下凡尘望而生畏的比例。 甚至在禹辰心中，有一种冥冥中的奇想，总觉那传说中神奇无比的灵界甚至飘渺虚无的仙界，亦非人们心中圣土。 仙路飘渺，凡尘滚滚，这寻仙问道，究竟是为的什么？ ———————————— 江太公曰：新书榜，实在太激烈了，需要你们支持，大家一起努力！天工开物，吾等共奏一曲仙尘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