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传闻中的周先生
“先生确实继承了一份儿家产，但那家产还不如不要。先生继承的不是数不清的真金白银，而是一张张的欠条。 原来先生家在北京也是大户。先生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做瓷器生意的，但是，清政府连年对外战争，赔款割地。对内剿匪，苛捐杂税。国家缺银子，清廷为了充盈国库就一遍又一遍的涨税。除了税收，像先生家这种商户还要交一大笔剿响。而官府的人恨不得天天来家里要钱，若是不给便是通敌。就这样周家的底子越来越薄。 民国初年的时候，先生的父亲，做生意又赔了一大笔钱。老爷仙逝的时候只留给他一套宅子，剩下的就是数不清的债务。 “啊，怎么会这样？那一共欠了多少钱啊？”王志民吃惊地问道。 “那个时候，先生还年轻。不过20出头，看着债主上门逼债实在没有办法就把北京的宅子给卖了。” “听我娘说，周家在北京的宅子可是以前有品级品大员住过的。应该很值钱吧！” “不错，那个房子是很值钱，但是由于先生急着还债，只卖了10万大洋。他又把家中的古董，典藏的名画通通地卖掉。这样周先生才还清了债务，最后自己整剩下一万块大洋。 我方家从祖辈开始就是他周家的家生子，我从小就跟在先生身边长大。等到还清债务后先生离开了北京，来到了南方。 在南方，他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当时这些人被称作革命党。在这些朋友的帮助下，先生从新做起了生意，加上以前的人脉还有这一万块的本金，生意也渐渐好转起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先生认识了太太，两人相恋后结婚，那年先生22岁，太太17岁。一年后大公子出生。 当时民国初创，国家百废待兴。先生和很多实业家拿出钱来，筹建了一个银行充当国家银行。银行出期还能维持，但是南方和北方貌合神离，整日争吵不断，孙中山先生颁布的法令得不到实施。 最后，孙中山先生将总统位置让给了袁世凯，没多久，不堪重负的银行就宣布破产了。” “啊，那后来怎么样了？” 陷入了回忆的方管家说道：“后来，我随先生一家出国了，他对袁世凯掌控的民国不抱希望，果然不出先生所料，没过多久袁世凯就倒行逆施，自己当了皇帝。 我们漂洋过海来到美国，我和先生在工厂里做学徒。每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以上。太太在家照顾孩子。 我那时有些不忍，劝先生不要再去工厂干活了，毕竟我们还有一些积蓄。但是先生不同意，他说他去工厂是为了学技术希望以后能带回国,帮助国家工业发展。 在工厂里工作了近一年,先生渐渐摸出了门道，买了一批机器开始自己单干。过了不长时间，先生成立的公司在当地具有一些名望了。吸引了不少华工。又结识了在美国的洪门帮派以及华人商会联盟的人。在民国10年，先生和太太又生下小姐。 先生用这赚来的钱买了大量的战争股票，民国十五年，我们回国。当时的国家正在进行北伐战争。国内军阀割据混乱。由于上海那里有租界比较安全，我们就在上海落了户。在上海，先生取出投股票的钱开起了工厂，因为有过在美国的经历和一些人脉，在租界我们行事方便了许多。 工厂给很多人带来了活命的希望，让当时的租界减少了很多暴力事件，而先生为人厚道仁义有创建了义堂，收养照顾孩童和孤寡老人。他的种种作为让租界的人为之信服。 这个时候，除了工厂以外，先生又重新干起了瓷器买卖。 由于是在租界，先生的瓷器卖的很好。先生又办起了银行和百货大楼。慢慢地，经过这十年的沉淀才有了现在这份基业。这中间有数不清的辛酸苦辣。” “哎哟，方叔，听你这么一说，姨父还真是没少吃苦。”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太太让你和我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个道理。” “哎，好了好了，方叔，道理我都懂，不要再教育我了，我肚子有些饿了。咱们去吃饭吧，说完就赶忙穿鞋就跑出去。” 但是他穿上鞋刚要跑哎哟的一声，坐在了地上。他忘记了自己的脚走路会很疼。 “好了，表少爷你还是在屋里呆着吧，我把饭给你拿进来，再让八路军的同志给你做一副拐杖。” 方管家摇摇头，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拿了一副拐，和一碗窝窝头回来。 “哎，昨晚不就吃的是窝窝头吗？今天早上怎么还吃啊？” “表少爷，你要不吃就只能饿着。八路军这除了窝窝头没有别的。” 这时王政委从门外走来哈哈笑道：“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方伯，王先生，目前你们也离开不了根据地，过年的时候就会有好的东西吃。在忍耐几天吧。” 一见王政委进来，王志民忙问道，“王长官，昨天给我包扎的护士在哪里？” “王先生给你包扎的那个女战士叫吴雪，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王政委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啊，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吴护士，我脚上的药什么时候换？” 听王志民这么一问方管家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 方管家满怀深意地看了王志民一眼，好像说你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