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劲苍剑诀
独孤缓步走进门内，望着眼前熟悉的风景，难掩心中震惊般脱口而出。在他眼中，这通天巨门内的景色，竟是与自己生活了十数年之久的桃花村别无两样。 不知为何，望着此处风景，独孤心中全然没有一丝怀念之情，昔日娘亲死在眼前的场景依稀浮现，那个较弱至极的身影，在那一瞬间却仿若洁白无匹的莲花般绽放，如此纯净…如此美丽。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十数年来的一切，每逢娘亲责骂，阿离总会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虽说自己很委屈，心中却始终知晓，娘亲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此刻的独孤仿若成为了另一个存在，以全然无关的角度在观看着自己十数年来的生活。每当阿离入睡后，娘亲总会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的缝补衣衫。 一次偶感风寒，阿离躺在床上脸色通红，而娘亲却日夜不停地照顾自己。即便是深夜之中的一声轻咳，也会惊醒她。 十数年来，阿离茁壮成长着，而娘亲却越显老态，明明不过摽梅之年，却已两鬓苍霜。仿若在印证着阿离的成长，娘亲却在一年一年的老去。 若是如此下去，待阿离成长为人，娘亲也已老去，安享子孙孝敬之福，一生虽说平淡却也知足，直到那日。 一幕幕仿若浮现在眼前般回映着，赤马将军、杜叔叔、村长还有…娘亲。那一瞬间如同雪莲般的绽放，光芒刺痛了阿离双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入土里，仰头嘶吼： “不！！！” 胸中仿若有一团无论如何也浇不灭的怒火在燃烧，独孤双眼逐渐变红，终是再也按捺不住，双拳轰然砸落地面。 轰！ 仿若一颗巨石由高空坠落在地一般巨响，整个洞天境甚至也随着独孤双拳的落下而颤抖起来，一阵阵波动四散开来。 然而这一拳并不能将独孤胸中的苦闷尽数发泄出来，缓缓站直身躯，双腿微微躬起，而其一双小腿rou眼可见的涨大了一圈，似是蕴含了恐怖至极的力量。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也蒙蔽了他的心。额头青筋凸起，此刻他心中仅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毁灭…将眼前所见的一切全部毁掉！ 蓄力已久的双腿猛地一松，整个人砰的一声拔地而起直冲天际，许是用力过大，方才其所站之地轰然炸裂开来一方十数丈大小的坑。 愤怒就好似一把解放一切的钥匙，使得独孤体内剑气仿若决堤的海水般奔腾而出。若是放在寻常，独孤筋脉怕是早已承受不住压力而崩溃。 但此刻筋脉间剑气一旦散出旋即便会有大量剑气从其体内深处涌动而出，仿若天生便具有无穷无尽的剑气般。 独孤此刻哪里会在乎这些，脑海中全然被自己娘亲临死之前那抹浅笑代替，人在高空，双臂平伸而出。 而其身后别离木剑则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心境，铮的一声激射而出，围绕在独孤身边。后者双目微闭，深吸口气之后猛地睁开双眼，双手并指成剑，朝着四周一阵挥舞。 “叶舞剑杀！” 围绕在其身周的别离木剑应声而动，在独孤身周一阵旋转，猛地静止在其头顶。而独孤双手指尖处rou眼可见的延伸出两条淡白色剑气。 这剑气与之前其施展‘叶舞剑’时的剑气全然不同，两条剑气仿若无止境般以独孤为中心朝两边延伸而去，远远望去壮观无匹。 随着独孤一声怒吼，双臂仿若癫狂般挥舞起来，而那两条剑气也随其双臂不停地挥舞延伸而出，仿若天地相接的一条缝隙般颤动。 眼前一切的一切俱都被独孤不停挥舞的两条剑气震得四分五裂，然而其似是还未清醒过来般不停挥舞，仿若想要彻底粉碎一切。 咔嚓。 好似一面镜子破碎的声音，虽说很轻却真真切切地传到独孤耳中。如此突兀、清脆的一声，却将独孤从无尽的愤怒中拉了出来。 眼中血红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止境的迷茫，眼前的桃花村不复存在，独孤身处黑暗之中，迷茫却越来越深。 “你…因何而求仙？” 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入独孤心中，看似自问，却仿若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此沉重，压抑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自己究竟因何而求仙？长生、力量，还是无尽的荣华富贵、纸醉金迷？统领江山，妻妾成群？…自己究竟因何而求仙？ 脑海中，娘亲临死之前的那抹浅笑一闪而过，独孤猛地惊醒过来。眼神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淡然。 许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说给谁听，独孤右手持剑傲然直指上空，虽说声音很轻，却是铿锵有力，若有所指般淡然道： “复…仇！” 轰！ 无尽的黑暗朝着独孤挤压过来，虽说令他喘不过气，却不如之前那般迷茫，眼神坚定，心中更是坚定，右手持剑负手而立，坦然面对一切。 忽地眼前一晃，一切黑暗不复存在，独孤仍是站在那通天巨门之前。而之前经历的一切就仿若一场梦境，可额头残留的冷汗却分明存在。 摇了摇头，探出手去刚要推开巨门，忽地眉心处一阵抖动，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响起，独孤一听便知晓，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在自己上丹田处潜心修行的皓轩： “且慢，主上，方才你所经历的一切我俱都看到了，没想到你身世如此复杂…但你可想好？一旦开启此门，便再无回头之路” 独孤听到皓轩的声音本该欣喜，可对方的一番话却让他伸出的右手僵在半空。本平静下来的心又起了一层波澜。 皓轩所言不错，一旦自己推开此门，从今往后怕是要走上一条不归路，心中难免会生起一丝犹豫，也仅是犹豫。 不过数息间独孤便毅然伸出双手，一把推开这通天巨门。一道强光激射而出，刺的他双目紧闭。 良久之后，待强光散去，独孤方才缓缓睁开双眼。而这一睁不要紧，独孤却彻底愣在原地，不为其他，只因这巨门内出现的东西太过…简单。 他本以为这巨门内的景物会随着自己心境而变化，却没成想仅是一本再寻常不过的功法，就这般放在独孤脚下，而他眼前除却黑暗还是黑暗。 俯下身子，将地上的功法捡了起来，凝神望去。这本功法与寻常见到的并无两样，只不过封皮上写着四个古朴小篆‘劲苍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