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疙瘩开窍了
刘轩看着空荡荡的董府，想到晚上就只剩自己一个人，突然感到浑身有些不自在。 正巧，远处眉开眼笑的樊稠走了过来，刘轩和他打了个招呼，问道：“不知道樊将军的家眷有没有去长安？” “啥？俺大光棍一个，哪有什么家眷。”樊稠大手一挥，故作豪迈的说道。 随后，樊稠贼兮兮的靠近刘轩，说道：“刘大人，银钱已经全部收上来了，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收到你的那份？” 刘轩兴致缺缺的拱了拱手，说道：“收到了，多谢樊将军了。” 樊稠故作大方的笑着说道：“别客气，这都是刘大人你应得的，况且小弟赚的也不少。” 樊稠说完，看到刘轩似乎没什么兴致，只能意兴阑珊的摸了摸脑袋，学着刘轩的样子四周望了望，随后才醒悟过来，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大的宅院，晚上一个人住，确实有点瘮得慌。” 刘轩本来还没觉得什么，听了樊稠的话，突然觉得周围的寒气似乎重了一些，刺的他微微有些发抖。 “呃，可惜那些春楼早早的就搬去了长安，不然倒是可以在那里享受几天。”樊稠看似好心的和刘轩建议道，“要不，刘大人和我们兄弟去军营挤一挤？” “和你们那些大老爷们住一起，我还不如晚上陪女鬼玩呢。”刘轩鄙视的想着。 刘轩越想越觉得这个地方有些邪气，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对樊稠说道：“第一区是不是已经准备动身了？我先去那里看看。” 刘轩走后，樊稠摸了摸脑袋，疑惑的看了看静悄悄的府院，突然浑身一激灵，立刻朝刘轩走的方向追去，喊道：“刘大人，等等我，我也去。” …… 洛阳作为三国时期最繁华的郡城，此时的人口已经达到了六十万之多，就算去掉任职在城内大人和一些富家大族，平民百姓也直逼五十万。 让五十万人同一时间蜂拥涌向长安是不现实的，光是散兵游勇的强盗山贼，就足以对毫无自卫手段的百姓造成致命威胁，更何况还有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袁术军。 刘轩可不认为关东军会因为他们是百姓，而放弃这个大蛋糕不咬。 因此，刘轩只能按照区域划分，分成了一百个区，每个区基本上保持有五千人的样子。而且他们都是邻里邻居，在迁徙的路上还能互相照应。 更主要的是，刘轩已经将樊稠给他的红包，悄悄地换成了军械，分发给了各区的青壮年手上，希望他们能够在路上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刘轩只能如此自嘲。 当然，这一切刘轩可不敢亲自参与，不然那些军械交到了他们手上，说不定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给分尸了。 为此，刘轩之前偷偷的找了蔡邕，知道他一心沉迷于汉史，不会参与到政治斗争里。 而这件于民大利的事情，蔡邕也会用心的把它做好，刷刷声望。 至于蔡邕找了谁做中间人，这就不是刘轩需要知道的了，不过军械提供方自然就是刘轩身边的樊稠大人，这件事刘轩也乐得装糊涂。 刘轩和樊稠走在一区的街道上，看到两旁都是忙作一团的百姓，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而原先宽敞的街道，现在已经被各种包裹、板车堆的满满当当。 有条件的人家，这时候还能买到一头驴，牵拉着他们的板车。 没有条件的人家，只能忍痛将体积大，不值钱的东西留在这里，又或者央求板车上还有空闲的人家捎带走。 在这个时候，可管不上重男轻女、男女有别，就算之前感情有些裂缝的家庭，也能在这一刻得到弥补，可不谓是：患难见真情。 相比樊稠厌恶的皱着眉头，刘轩却是感慨万千。 两人走着走着，刘轩突然发现有一座宅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满载着竹简。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士大夫不是都已经走了么？” 刘轩莫名的有点恼怒，他给樊稠的好处已经够多了，却没想到他做事还如此不上心。 樊稠看到刘轩难得的生起气来，有些揣揣的回答道：“刘大人，这里是蔡家。” “蔡家，哪个蔡家？”刘轩盯着樊稠问道。 还没等樊稠回答，刘轩就看见蔡琰抱着一堆竹简从门里走了出来。 就在刘轩尴尬的犹豫是不是装作没看见的时候，那边的蔡琰已经把书放在了马车上，转身对他们福了福，首先开口道：“刘大人，樊将军。” “蔡小姐。”樊稠知道她是蔡邕的女儿，可不敢托大，只能和刘轩一起还了一礼。 刘轩用手肘顶了顶樊稠，轻轻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樊稠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解释道：“蔡大人已经随着大人们去了长安，而蔡大人的府邸却只有蔡小姐和三个家仆。蔡小姐不愿先走，说愿意到时候和平民一起走。我过来看了看，认为蔡家人确实不多，也就同意了。” 蔡琰听樊稠说完，福了福，补充道：“昭姬还要多谢樊将军，蔡家人丁稀少，跟着百姓一起走，反而安全许多。” “哈哈，不用不用。”樊稠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蔡琰看到刘轩尴尬的站在一边，轻轻一笑，又对他福了福，道歉道：“家父已经把事情都告诉妾身了，若是此前昭姬得罪了大人，还请刘大人多多赎罪。” “哈。”刘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蔡邕把事情都告诉了蔡琰，只能同樊稠一样，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无碍的，蔡小姐叫在下刘公子就可以了，大人不敢当。” 随后，蔡琰有些为难的对刘轩和樊稠说道：“不过昭姬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家父留在家里的典籍实在太多了，就我和几位老仆可能今天搬运不完，不知道能不能再拖延几日，和其他区的人一起走？” “哦。”刘轩看了看已经堆满一马车的竹简，问道，“大概还有多少？” “可能还需要九车。”蔡琰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对樊稠说道，“蔡家不太富裕，只能置办这么一辆马车，不知道樊将军能不能暂借几辆给妾身，到了长安家父一定会感谢将军的。” “哈哈，好说好说。”樊稠听完蔡琰的要求，原本想就此打个哈哈，蒙混过去。 随后樊稠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装作为难的说道：“可是若是单单为蔡家开了这个先河，恐怕到时候被人问起，在下也很难办。要不……” 蔡琰听到樊稠这么说，知道他要借此提要求。她只能紧紧的咬着嘴唇，脸也瞬间涨得通红。 刘轩怕樊稠趁机提过分的要求，刚准备替蔡琰说几句好话，却没想到被樊稠悄悄的拉了一把。 樊稠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若要是在下份内事的话，在下还是可以做主的。” “妾身不懂樊将军的意思。”蔡琰似乎猜错了樊稠的意思，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呃，蔡小姐你可别误会。”樊稠也发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不敢再绕圈子，直接说道：“在下的职责是保护刘大人，正巧刘大人如今还未找到住处。于是，在下想不如就让刘大人住到蔡家。一来，蔡小姐搬运典籍也能多一份劳力；二来，刘大人有了一个固定的住所，安全也能得到保证。而在下为此提供一些便利，似乎也情有可缘。只不过，蔡家只能和最后一批人一起走。不知蔡小姐意下如何？” 蔡琰听完，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的她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刘轩，说道：“正好家父去了长安，空出了一间卧房。若是刘公子不介意，可以暂居此处，就算昭姬承了刘公子一份情。” 刘轩没想到这个大疙瘩还能想到这个主意，顿时对他好感大增，考虑是不是今后再给他一点甜头。 而表面上，刘轩则道貌岸然的说道：“蔡小姐不必如此，在下也正好有所求，要不就算两不相欠吧。” 刘轩说完，就看见蔡琰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他只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真想喊冤道：这可真不是我的主意啊。 一旁的樊稠还欲盖弥彰的把头凑到刘轩耳边，说道：“刘大人放心，在下必不会告诉董小姐。” 然后，樊稠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在下还有公务，就先行一步。一会我会让人将刘大人的东西搬过来，就请刘大人在蔡家稍作休息。” 说完，樊稠就拱了拱手，就自顾自的离去了。 而蔡琰则咬牙切齿的对刘轩说道：“那就请刘公子随我来吧。” “是是是，蔡小姐请。”刘轩一脸无辜的看着蔡琰，遭来的却是又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