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钱与旧钱
不同于新年伊始，刘轩漫步在如今空荡荡的洛阳街道，期间只偶尔有几个人匆匆走过。 刘轩看着萧瑟的街头，突然兴起一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感觉。 正当刘轩感到意兴阑珊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看到有一户人打开了门，一位老人吃力的从屋里想要拖什么东西出来。 刘轩连忙紧赶了几步，帮着他将一个大袋子拎了出来。 听到袋子里似乎是金属的声音，刘轩奇怪的问道：“老爷子，你这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刘轩刚才帮了他一把，老人善意的笑道：“年轻人，看你样子就知道是富家子弟。这一袋子都是钱啊。” “钱？”刘轩惊讶的问道，“这么大一个袋子，得有多少钱？老人家你这个时候带那么多钱出门，就不怕危险么？” “哈哈。”老人看刘轩真的不懂，自嘲的解释道，“这一袋子钱，可能都换不回两天的粮食哦。谁会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抢这点钱财。说不得还没将这袋子搬回家，就反被巡逻的西凉娃子抢个精光。” “这？”听完老人的话，刘轩吃惊不小，物价的膨胀实在超乎他的想象。 “为什么会这样？”刘轩自言自语的问道。 “哎，还不是因为那董贼。”老人似乎很久没有和人唠嗑，放下手中的布袋子，和刘轩聊了起来，“前段时间，那董贼宣布铸新钱，将旧钱从我们这里全部回收。” “原本我以为这会是件好事，可你看。”老人说着，从布袋里拿出一枚新钱，继续说道，“这种新钱分量仅仅连原先的一半都不到，而且制作粗糙，磨损率也极高。” 刘轩摸着明显小一圈的新钱，迟疑的问道：“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贬值的那么厉害。” 老人摇了摇头，痛心疾首的说道：“只要有利益可言，自然就有人会钻空子。那些人看到以前同样价值的旧钱可以制成两到三枚新钱，意味着资产凭空翻了三倍，更由于新钱并没有朝廷固有的印记。于是，他们将私底下搜刮来的旧钱，全部私下铸成了新钱，更将各种铜人、铜像之类的铜制品，全部转铸成新钱。” “很快，洛阳城内新钱大量流通，货币贬值，物价猛涨。”刘轩不用老人继续说，也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而且，还有那个丧心病狂的狗官刘轩，竟然为了自己的安全，就提议迁都。从洛阳走到长安，中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只能将钱全部换成口粮，以防不测。为此，粮食的价格反而被推得越来越高。”老人咬牙切齿的继续补充道，“那些达官贵人，也完全不顾我们这些百姓的感受，屈服于董卓老贼的yin威，装聋作哑。” “洛阳可是五朝古都啊！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老人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这个时候，刘轩只能默默地吞了口口水，反而是走近了的樊稠，听到老人竟然敢辱骂董卓，就想上去抓人。 幸好，刘轩眼明手快，一把拉住樊稠，而老人看着樊稠来者不善，早就躲进了屋里。 “算了，走吧。”刘轩对樊稠摇了摇头，往回走去。 “呸，算你走运。”樊稠吐了吐口水，决定等刘轩不在的时候，再来找他们晦气。 …… “董公，你找我？”贾诩听到下人禀报，董卓叫他过去，立马放下手头的动作，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贾诩对董卓行了行礼，转头看见已经坐在下首的刘轩，不由的皱了皱眉。 “刘轩，你把你刚才和我说的，再和文和说一遍。”董卓说完，继续闭目养神。 刘轩将刚才看到的事情，简单的和贾诩叙述了一遍，随后对董卓拱了拱手，说道：“如今，新钱已经严重破坏了城内的经济。新钱非但没有起到打击关东叛军的作用，更因为某些人的贪婪，变得一文不值。” 董卓听完刘轩的话，睁开眼睛，对贾诩问道：“文和，你怎么说？” “请主公恕罪。”贾诩知道这个事情躲不过去，只能将过失揽在自己身上，“这一切都怪我巡查不利，以致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不过。”贾诩话题一转，继续说道，“之前新钱的大量发行，也并非是因为某些人的一己私利。” “国库枯竭已久，而之前为了击退孙坚，需要调拨大量的军资。刘大人的迁都之策，也耗费甚多。”贾诩看了眼刘轩，慢慢的说道，“在下这才联络了一些城内富户，允许他们私铸一些新钱，换取对我们的资助。” 刘轩听完，也皱了皱眉头，他原本是期望能够收回已经发行的小钱，重新启用旧钱。 按照贾诩说明的情况，彻底废除新钱，已经不合适了。 无论是维持庞大的军费，还是自己迁都，都少不了资金的支持。 不过，刘轩还是决定再努力一把，说道：“如今，钱币大量贬值，每户人家都拥有大量钱币，这将会极大的拖慢搬迁的效率。” 听到这个，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董卓，挺直了身子，对贾诩蛮不讲理的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既要保证军费来源，又要你停止铸造新钱。” “这……”听到董卓明显的强人所难，贾诩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就当刘轩以为到此为止的时候，贾诩突然又提议道：“董公，在下这里又有一个主意。” “你说。”董卓点了点头，示意贾诩继续说下去。 “在下听闻，已故公卿和皇族子弟下葬时，必定伴有大量陪葬物品。不如我们……”贾诩偷偷瞄着董卓的神情，说道。 “不错，好主意！”董卓的态度显然在贾诩的意料之中。 一旁的刘轩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们两人，或许丧心病狂这个称号交给他们更合适。 但刘轩能做的只有减轻百姓的痛苦，对于已故的人们，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祈祷。 在董卓的大笑声中，刘轩和贾诩告退了出来。 至于贾诩临行前，挑衅的眼神，刘轩只能选择性的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