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病相怜
“哎，你确定这样能行吗？”周仓看着面前的简易摊位，信心不足的问道。 “应该能行吧。”刘轩看到几乎没有人在自己摊位面前停留，也感到有些泄气。 之前，刘轩在露出自信微笑之后，带着周仓逛了逛洛阳城的跳蚤市场，买了几个精美的盒子，用他二十一世纪从小苦练的楷书，绞尽脑汁的，在盒子上分别写下了，他背得出且应该还未面世的诗句。 诸如：“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然后，他就拿着亲手绘制的盒子，随手捡了块破布，就做起了摆地摊的勾当。 “我说，你摆地摊就摆吧，可你把地摊放在人家院门口，这不太妥吧。”周仓还是觉得刘轩有点不靠谱。 原来，刘轩并没有把他的地摊丢在人流密集的商业街上，而是回到了司空荀爽的府院，在对面做起了生意。 周仓拉了拉刘轩的胳膊，说道：“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到时候被别人赶走，多丢脸。” “嘘。”刘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有人出来了。” 对面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先走出来两三名推着小车的汉子，然后跟着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看样子是要去采购什么东西。 “不要看过来，不要看过来。”周仓在一旁默默的诅咒着。 不过很显然，他们的位置太过惹眼，那位管家已经皱着眉头，带头向他们走来。 “哎，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司空府。”管家随手拿起一个盒子，一边说一边指挥着另外几名家仆，卷起刘轩的东西，就赶着往外走，“就这种东西，你还敢拿到这里来卖？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要叫近卫军了。” 周仓用“果然如此”的眼神，白了刘轩一眼。 刘轩耸耸肩，没多做解释，就顺从着朝远处走去。 “慢着。”还没等刘轩和周仓走出几步，管家就叫住了他们，并吩咐那些家仆说道，“你们给我看着他们，我去去就来。” 管家说完，就拿着手中的盒子，快步向院子里走去。 “总算有识货的了。”刘轩得意的向周仓挤了挤眼睛，拍拍衣服，昂首挺胸的杵在了原地。 “哼！”周仓很看不惯刘轩得意忘形的样子，呲牙裂嘴的说道，“小心乐极生悲。” 没过多久，刚刚进去的管家低着头，跟在一位满脸皱纹，看上去很有气势的老人，走了出来。 “这位是？”刘轩看着老人弱不禁风的样子，疑惑的问着管家。 “大胆，这位就是当朝司空，荀公。你还不见礼？”管家看到刘轩懵懂的样子，大声呵斥道。 刘轩恍然大悟，赶紧补救的作揖，说道：“拜见荀公，在下……” 刘轩还没说完，就看见荀爽摆了摆手，打断了自己。 随后，荀爽从家仆手中依依接过刘轩所做的盒子，逐个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这些都是你写的？” “不错。”刘轩点了点头，挺直了腰杆，继续说道，“在下……” 荀爽皱了皱眉头，继续打断刘轩，自顾自的问道：“你是哪里人啊？” “呃。”刘轩被荀爽两次打断，有些不爽，不过只能小心的回答道，“陈留。” 荀爽这次听完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是满意刘轩没有自说自话，还是满意他的籍贯。 “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荀爽终于问出了让刘轩憋了很久的问题。 “前面我要说，你不让我说，现在又问。”刘轩暗自腹诽着，不过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在下刘轩。” 说完，刘轩和荀爽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就在刘轩开始怀疑荀爽是不是断袖的时候，荀爽终于再次说话了，不过这次却不是对着他。 “你以后先给我问问清楚，老夫每天应付着董老贼，耗费了多少精力？就这种山野村夫，现在遍地一大把。老夫哪里有时间应付他们？”荀爽说着，把手上的盒子用力的扔在地上，继续教训道，“走走走，快点赶他们走。做事莽莽撞撞！” 荀爽说完，就自顾自的往院子里走，看都不看刘轩一眼。而站在一边的管家，则跟在荀爽身后，不停的鞠躬认错。 当荀爽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那个管家一改谦卑的姿态，回过头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给我滚。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们，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管家说完，看到刘轩似乎还想弯腰捡那些盒子，大步上前，发泄似的将那些盒子全部踩的稀巴烂。 看到这个情形，原本还幸灾乐祸的周仓，突然为刘轩感到有些气愤，不管如何，这些盒子都是刘轩认认真真泡制出来。 她当时就在一旁看着，知道刘轩对这些盒子寄予了多大的希望，花费了多少心血。 如今，却被一个外人如此糟蹋。 周仓情不自禁的从刘轩身后走出，准备和那个家伙理论，甚至有了将他一刀两段的念头。 没成想，周仓刚刚有所动作，就被刘轩拉住了胳膊，对着她摇了摇头。 随后，刘轩没有理会周围人鄙视的眼光，弯腰将那些已经破烂不堪的盒子，抱在怀里，拉着周仓的手，就向远处走去。 周仓没有在意被刘轩牵着走，反而有些担忧，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回头将那个管家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刘轩牵着周仓默默的走了很久。 终于，刘轩叹了口气，自嘲的对周仓说道：“看样子，我们不得不想办法找几份活计。幸好我还留着客栈的钱，不然老板非得和我们拼命不可。” 周仓张了张嘴，刚想安慰他几句，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两位。” 刘轩和周仓回头，朝身后看去，没想到，竟然是之前同样被荀爽羞辱的李儒。 “抱歉，刚才的事，我恰好都看到了。”李儒原本准备再次登门拜访荀爽，没想到却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能不能将盒子给我看看？”李儒看了看依旧被刘轩抱在怀里的盒子，微笑着问道。 “给，送你了。”刘轩突然对李儒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将盒子往他怀里一送。 随后，刘轩突然发现自己还牵着周仓的手，连忙放开，掩饰般的摸了摸鼻子，轻轻的说道：“想必这种东西你也看不上，就随便你处理吧。” 而一旁的周仓，也只是红着脸，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李儒则是接过怀里的盒子，仔细辨认着，已经模糊不清的字句。 半天后，李儒抬起头，笑着问道：“不知道刘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从陈留来到洛阳，想必你也听说在关东地区，有人在组织所谓的反董联盟。” “哼！狗屁的联盟，我看大多都是一些居心叵测之徒。”刘轩被之前荀爽着实气的不清，正好李儒问道这个，一股脑的宣泄而出，“那些豪门世族，名为匡扶汉室，实乃割据自立。现在他们被董卓所压制，联以自保。一旦董卓避其锋芒，或让他们侥幸得胜，他们必然内部分赃不均，勾心斗角。一旦疑虑陡起，此联盟土崩瓦解，只在旦夕。” 李儒听完，似乎没有在意刘轩直呼董卓起名，笑了笑，继续说道：“不知刘兄愿不愿意为汉室出一份力，替董太尉出谋划策呢？” “呃？为董卓？”刘轩听完，大吃一惊，事情的发展，果真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