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火焰杯第十七章 魔法与科学
第一节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索伦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密集的雨点落在他黑色的长袍上，又无声无息滑落，化作脚下的泥泞。空气里弥漫着机械特有的味道，一旁的铁轨上，开往霍格沃兹的列车已经就位，深红色的蒸汽机车拖着长长的客厢，等待着即将远行的旅人。 父母们在告别临行的孩子，久未见面的同学相互打着招呼，猫头鹰吱吱的尖叫着，不少孩子们在四下望着，兴奋或是不安的等待着人生中的第一次离家远行。不过这一切都和索伦无关，他独自穿过火车头喷出的浓烟，不在意别人，也无人在意，偶尔有人在不经意间看到他的双眼，便慌忙地挪开了视线，面露惊惧地躲开一旁。 索伦走上火车，径直朝车头的方向走去，找了个无人的隔间坐了进去，过道里学生们来回走动，期间有几个赫奇帕奇闯了进来，看到索伦后又匆匆走了出去。索伦坐在座位上，自顾自的看着手里那本惠勒夫妇写的孤独星球，如同一名普通的旅人，消磨着列车出发前的时光。 隔间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然后有人坐在了索伦对面，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 “不错的香水。”索伦的眼睛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说着，“看来你心情不错，伊莎贝拉。” “托您的福，假期过得不错。”伊莎贝拉靠在座位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索伦手里的书，“怎么，开始对麻瓜感兴趣了？” “事实上，我对麻瓜的了解比你想象的更多。”索伦把书放下，看着对面的女孩儿，注意到了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的惊讶，他笑着说：“怎么，感到惊讶么。” 索伦知道她为何惊讶——当然不是因为他看旅行攻略，而是因为他的眼睛，金色的刀瞳深邃而锋利，没有任何的掩饰。 “您打算一直这样？” 伊莎贝拉挑着眉毛问道，她当然不会认为索伦这么做是针对她，因为那没有意义也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打算继续掩饰自己半神的身份了。 “为什么不呢。”索伦毫不在意地说道，他扭头看向窗外，人群似乎比刚才稀疏了不少，随着发车时间的临近，越来越多的人已经登上了列车。 “好吧，你是老板。”伊莎贝拉耸了耸肩，也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本书，窝在靠椅里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火车出发前的汽笛声尖锐的响起时，德拉科也走进了隔间，还有克拉布、高尔和潘西。很快，列车便离开市区进入了原野，一路向北驶去，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天空一片漆黑，车窗上覆盖着水气，所以大白天也点起了灯笼。 看到索伦的眼睛，德拉科几人不禁愣了一阵，不过很快就不再在意，只是除了德拉科外，其他三人或多或少地回避着索伦的视线。简单的寒暄后，几个人闲聊起来，打发着列车上的时间。 “世界杯上的事让福吉焦头烂额。”德拉科看着手里的预言家日报，咂着嘴说道，“媒体像狗一样追着魔法部的屁股，现在美国人和德国人又搀和进来了……” “这不奇怪，还有半年就是巫师联盟的部长联席会议，二十多项重要议题会被决定，其中至少有一半有关新的魔法技术标准的制定，这牵扯到巨大到可怕的经济利益，那些政客和他们背后的利益集团的吃相未必会好看。” 潘西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她看着德拉科，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听说马尔福伯父最近热衷于公益事业，还特意给圣芒戈捐了一笔大到足够再修一所医院的款子……” “拜托，潘西，你的话听起来像是愤世嫉俗的老学究。”德拉科看了一眼潘西，不以为意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不是一样给魔法部赞助了一大笔钱，用于承办三强争霸赛么。” 潘西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德拉科，这时伊莎贝拉放下书看向索伦，“提到三强争霸赛，您到时会参加么。” “算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索伦摇着头，“我敢打赌，如果我参加的话，抗议的信会堆满斯莱特林休息室。” 众人笑了起来，德拉科接话道：“那样也不错，至少斯莱特林能拿到三强赛的冠军。我有个远房表哥在德姆斯特朗，据说他们学校在假期时一直在组织学生们进行训练，为三强赛做准备。” “这不奇怪，想想他们的校长是谁——伊戈尔·卡卡洛夫，那条老狐狸。” 伊莎贝拉冷笑着说，轻蔑和不屑溢于言表，显然对这位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印象不算好。 “唔，其实我倒是蛮想去德姆斯特朗见识一下的。”德拉科有些惋惜地说，“据说他们对于黑魔法的态度要比霍格沃兹开放得多，他们真的在教黑魔法，而不是霍格沃兹这种搞笑的黑魔法防御术。” “你这么说，斯内普院长会伤心的。”伊莎贝拉打趣地说道，“他一直都很想教这门课。” “哈哈，恐怕还有更令我教父伤心的。”德拉科笑着说道，“我听我爸爸说，斯内普院长今年又要失望了。不过你们准猜不到，今年会是谁来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 “谁知道呢，总不会是个吸血鬼吧。”潘西说道，“不过老实说，那个狼人上课还是蛮有趣的。” “是疯眼汉穆迪！”德拉科压低声音说道，“没想到吧，邓布利多居然把他找来当老师。” 几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出声，德拉科的目光扫过几个人，发现除了索伦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其他几人的都或多或少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很显然他们都是知道疯眼汉的，也没想到今年会在霍格沃兹和他打交道。 “那个老疯子，他对斯莱特林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好。”潘西皱着眉说道。 “实际上，他对大多数人的态度都算不上友好。”伊莎贝拉说道，“那家伙是个偏执的疯子，可又的确厉害得很，直到几年前他退休时，阿兹卡班里有一半的人是被他送进去的。” “您怎么看这事。”德拉科看向索伦，“这个老家伙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有邓布利多在，他也不会太过分，最多你们在他面前留神点就是了。”索伦眯起眼睛，金色的双瞳缩成了一条细线，“我们算得上是老相识了，我曾经给他留了点纪念，希望他还喜欢。” 看到索伦脸上阴恻恻的表情，德拉科几人面面相觑，但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很显然，索伦和疯眼汉之间有过一些并不愉快的交往…… 第二节 在车轮压过铁轨发出的单调声音中，霍格沃兹的学生们结束了一天的旅程，当他们走下火车时，雨下地又急又猛，学生们浑身湿透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人流中一点点挪动脚步，走过漆黑湿滑的站台。在车站外面，一百辆马车正等候着他们，车头朝着通向霍格沃兹城堡的崎岖小路。 在登上马车前，索伦远远地瞥见了哈利和他的朋友们，他们正狼狈地赶向另一辆马车，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哈利转身看了过来，不过却只看到了渐渐远去的马车。 由于狂风大作，马车剧烈地摇晃着，惹得一旁的伊莎贝拉轻声抱怨着。索伦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在他的感知中，霍格沃兹越来越近了，当马车穿过两边有带翅野猪雕塑的大门，驶上了宽敞的车道，索伦感知到自己穿过一道无形的屏障，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灵场中。 从第一次踏足霍格沃兹时起，索伦就觉察到这个灵能场的存在，但时至今日，他还是在心底为之震惊，尤其是他刚刚完成进一步的蜕变，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守护着霍格沃兹的传奇魔法的不凡。 很多人都知道霍格沃兹被各种魔法保护着，使它远离外界的窥伺，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些魔法并非相互独立，而是共同组成了一个有序的魔法系统——一个由魔法控制的灵场被恒定在常人无法察觉的虚空之中，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与世界的底层规则驳接在一起，通过种种复杂而精妙的逻辑算法影响着这片空间内物质与能量的运行机制，从而完美地实现了系统自身的各项功能。 学校范围内的一切事物，都与灵场存在着某种联系，其中也包括进入学校内的人——每个人的灵能会被灵场感应，形成一道无形的魔法链路，进而被整个魔法系统纳入全时的监控之中，一切都在瞬间悄无声息地被完成，以至于几乎没有人能察觉到——当然，是几乎没有人。 就在去年，哈利得到了一张活点地图，能够标识出校园内每个人的名字和位置，很显然，地图的制作者在某种程度上察觉到了这个魔法系统的存在，并成功地破解了部分系统功能，将一部分监控数据导入到地图上。后来索伦知道，他的父亲正是地图的天才制作者之一。 现在，索伦能做的远比他父亲多得多，在过去的三年中，他就经常借助半神的力量混乱灵场的规则，从而使用幻影显形或是规避系统的监控。不过现在，索伦并没有刻意做什么，和其他人一样被灵能场纳入监控之中。事实上，凭借半神层级的力量，他完全有能力取得更多的系统权限，甚至于彻底摧毁或接管系统，不过这一切发生前，这个魔法系统最高权限的拥有者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索伦“看”得到，在这片幽蓝色灵能中，随着魔法链路的汇聚，颜色变得愈发明亮，而这一切的中心，则是一团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火焰如此璀璨，甚至将周围的灵能场都染成了金色。索伦知道那是谁——阿布思·邓布利多，霍格沃兹的校长，很可能也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半神。时至今日，索伦也不认为自己能战胜邓布利多，至少他做不到独自搭建系统架构，更做不到在人类形态下cao纵它。 在索伦想来，这个魔法系统可以称得上魔法技术的巅峰之作，和它相比，英国魔法部的“踪丝”系统简陋得不值一提，当然这也与“踪丝”系统并未被真正完成有关——在它被完成之前，它的设计师伏地魔就和魔法部闹掰了，只留下了一个满是后门的半成品，以至于魔法部只能用它来监控未成年巫师施法。 不过最有趣的是，随着索伦对魔法本源的领悟，无论是霍格沃兹里的灵场系统，还是魔法部的踪丝，都隐隐给他一种愈发明显的熟悉感，勾起他脑海深处的记忆——前世，作为一名凡人的记忆。 灵场系统、踪丝，以及其它新诞生的魔法理论与技术，都隐隐地显示出一种趋势，那就是和科学技术有越来越多的相似性，部分表现在具体的结构和功能上，更多地则表现在理念和思路上。得益于两世的经历，索伦很早就想清了其中的缘由——既然两种体系并存于同一个客观世界，那么它们必然是基于相同的底层规则，唯一的区别只是解析与利用规则的方向不同。这就意味着，随着魔法和科学的不断发展，两种体系间的统一性会愈发明显，直至融合成一种高度发达的全新体系。 正因如此，近代所有的半神——索伦、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乃至伏地魔，都是真正的麻瓜通。凭借着自身的高级生命形式，半神们从凡人的世界中汲取着各种知识，更多更深入地解析这世界的规则，从而掌握更加强大的力量，直至完成终极的蜕变。 索伦还知道，巫师们对于他们口中的麻瓜世界，远非看上去那样一无所知。有越来越多的巫师意识到魔法与科技相结合所带来的巨大力量，并且已然在实践中取得了成果。可以预见的是，随着魔法和科技的不断融合，一场前所未有的理论与技术上的革命即将到来，而整个人类世界也将因此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索伦不由想到韦斯莱先生，他在魔法部工作，是禁止滥用麻瓜用品司的负责人——尽管在很多人看来这个部门是魔法部中最为鸡肋的一个。考虑到即将到来的技术革命，索伦决不认为韦斯莱先生坚持在这个部门工作了几十年，只是为了方便收集麻瓜的电线插头…… 就这样，在索伦纷乱的思绪中，马车上的短暂行程很快结束了。当马车在两扇橡木大门前的石阶下停住，索伦和伊莎贝拉几人走出车门，在他们面前，霍格沃兹那高耸的城堡静静地矗立在天幕之下。索伦甩开脑海中种种杂乱的念头，随着人流缓缓地走进了通往城堡的隧道，在他的前方，更多的纷争与挑战正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