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夜
夜雨潇潇，暗云密布，寒风阵阵袭来。 阑珊的灯火下，姬少玄抱着一卷古经研读。 慕莞儿依偎在他的怀中，美眸微闭，醉颜微酡。 姬少玄看着妻子朦胧惺忪的俏脸，眼眸中尽是怜惜。 他将身上的毛裘大衣轻轻的披在了慕莞儿的娇躯上。 忽然，狂风大作，两扇纸窗吹开，刺骨的寒风袭来，将昏暗的烛火打灭。 姬少玄望向窗外的苍宇，乌云遮蔽了明月，冷风怒号，似是有一尊妖魔在无尽的黑暗中嘶吼呐喊。 他轻轻掩上纸窗，再次点燃蜡烛，昏黄的烛光下，慕莞儿睡的那般香甜。 不知梦见了谁，她那芳华绝代的娇容上，泛起一缕微笑。 夜空中一道雷电劈下，让这个冰冷的夜，愈加狰狞。 院落中，一个英姿伟岸的身影，他黑发披肩，眼眸如剑，望穿亘古，俯仰天地。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冰雨打湿一袭长袍。 他手中握着一把璀璨的长剑，冷眸凝望天际漂浮的乌云。 突然，乌云之中，传来鬼哭神号，两道黑影浮现。 “姬水成，纳命来！”一声凄厉的嘶吼，两道剑光射下，划破了漆黑的夜。 姬水成岿然不动，手中长剑化作一条金龙，逆天而上，瞬间淹没两道剑光，直射乌云。 “吼！”“吼！” 乌云之中，两个遮面人化作流光，掠向院落中。 “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姬水成冷哼一声，弹出一记指光，金色指光划破长空，在遮面人的左肩留下了一道可怖的血洞。 “那我呢？”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四道雄浑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夜，滚滚声啸袭来。 风吹云动，电闪雷鸣。四道飓风，席卷天地，直射而来。 姬水成眉头轻皱，冷眸闪烁。 “姬水成，交出轩辕，饶你不死！”四个黑袍老者由远及近，如呼啸的厉风一般，眨眼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若不交呢？”姬水成眼眸冷厉，淡淡道。 “姬家鸡犬不留！”黑袍老者冷声道。 “哼，就凭你们几人？”姬水成不屑道。 四人互成犄角，大战姬水成，金色剑光闪耀，将这个漆黑的院落渲染的一片明亮。 姬少玄听到窗外打斗，他轻轻抱起怀中的妻子，放在床上，将棉被盖在她的曼妙娇躯上。 看着她甜美的睡态，他的心中一丝暖意升腾。 “莞儿，我出去看看，随后便回来！”姬少玄在慕莞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他取下挂在墙上的长剑，直奔门外。 “何方妖孽扰我姬家！”姬少玄站在冰冷的雨中，怒喝道。 “玄儿，你带着莞儿先走！”姬水成大喝一声。 云端的两个遮面人朝着姬少玄袭杀而来。 姬水成嘶吼一声，凄冷的夜雨中，他如远古苏醒，一拳轰出，天地磨盘化作漫天拳影，将四个黑袍老者逼退。 他身形如鬼魅一般，浮光掠起，雨水飞溅，已经来到了姬少玄身边，两道指光弹出，便将云端赶来的遮面人重创。 “玄儿，带着莞儿走，他们人多势众，迟则晚矣！”姬水成急道。 “姬家都是好男儿，死有何惧？”姬少玄直视姬水成，坚毅道。 这个时候，四面八方喊杀声震天，数以百计的黑衣人打破了这个寂静的雨夜，疯狂奔来。 “姬水成，很久不见。”雨夜中一个白衣中年人摇着一把折扇，轻轻走来，他凭空出现，姬少玄竟不知他何时来到了身边。 “是你！”姬水成的拳头紧紧握着，骨节惨白，冷冷道。 “还有我，姬水成，今日谁都走不了。”另一个方向，一个黑衣中年人冲破雨夜，出现在姬水成面前，他的嘴角带着一抹狰狞的笑意。 “哼，你们二人倒是会算计！不过想留下我父子的命，也没这么简单！”姬水成冷声道。 雨夜，一道龙吟直上九天，一把黄金剑出现在姬水成的手中，剑身金光流离，夺人心神。 “是轩辕！”白衣中年人和黑衣中年人的眼眸中一丝惊异，更多的却是狂热的欣喜。 “玄儿，带着莞儿回部落！我来断后！”姬水成大喝一声，一道柔力将姬少玄送出。 姬少玄看着父亲被数以百计的黑衣人湮没，他慈祥的面孔，渐渐的消失在了眼眸中。 “父亲！”他嘶吼一声，他知道自己的修为平平，留下来只能给姬水成带来麻烦，于是转身冲向房中。 慕莞儿睡的依旧那般安详，窗外雨夜中的喧嚣都没能将她惊醒。 “莞儿，莞儿！”姬少玄呼唤两声。 慕莞儿缓缓醒来，美眸中一丝惊异浮现“玉哥，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莞儿，仇家来了，快随我走！”姬少玄双眼血红，他抱起慕莞儿，冲向雨夜。 前方狼烟四起，战火连天，父亲被数以百计黑衣人围杀，自己作为姬家儿郎，却不能与父亲并肩作战。 他的泪水盈眶，抱着莞儿的娇躯，在雨夜中疯狂奔跑。 泥泞的古道上，雨水飞溅，前方漆黑的夜幕中，一道雷电劈下，仿佛一个蛰伏着的妖魔在狰狞嘶吼。 他的眼眸越来越模糊，雨水，泪水，汗水，此刻已经分不清彼此了。 莞儿在他的怀抱中，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玉哥，我好冷。” “莞儿，不要怕，我们就要安全了！”姬少玄望着怀中伊人，柔声道。 身后，数十名骑兵冲出雨幕，他们穿着黑色铠甲，握着一杆银光长枪，喊杀而来。 前方，夜幕中，十道明光闪闪的长剑浮现，十道黑影隐于其中。 姬少玄眼眸中一丝寒意升起，他轻轻抚摸着怀中娇妻的脸颊，柔声道“莞儿，过会我牵制这些人，你趁机离去，回到部落，告诉姜叔，我和父亲中了仇家的埋伏！” 莞儿没有说话，美眸凝望着面前这个俊朗的少年，他的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深深的刻进了她的内心深处。 “杀！”前方夜幕中，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喊出，十名黑衣人冲出雨夜，飞奔而来。 后方，数十名骑兵已近在咫尺。 剑光划破雨夜，他抱着莞儿的娇躯，与众人厮杀。 鲜血染红了雨水，这个宁静的夜晚，变的愈发狰狞。 一道耀眼的闪电从黑云之中劈出，轰隆一声，雷鸣震耳！ 刀光剑影，喊杀震天。 他的身上，已经留下了数十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血水，雨水，汗水，泪水，已经模糊不清。 看着怀中的娇妻，那即将熄灭的火焰，此刻再次升腾起来。 “莞儿，坚持一会儿，我们快要冲出去了！”姬少玄望着前方雨夜中一丝曙光。 “玉哥！”莞儿潸然泪下，看着他身上狰狞的伤口。“都是我没用，连累了你。” “莞儿，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怪过你。”姬少玄眼眸中缕缕柔情，化作微笑，持剑奔向前方。 “姬少玄，我来取你项上人头！”夜幕中一道白影浮现。 冰冷的剑划破夜空，直射姬少玄后心处。 他背腹受敌，无暇顾及，手中长剑瓦解了前方的攻势，然而，后方，那道夺目的剑光划破雨帘，已然来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莞儿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挡在了他的身后。 夺目的剑光刺向她的胸口，一串血花染红了雨夜。 “莞儿！”姬少玄双眸血红，漆黑的夜，他如一头咆哮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