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下）拨云见日绘帆船
经过老中医耐心开导和提醒，二宝方始明白自己得的是心病，换句话说，自己差点得了精神病。不禁为自己感到悲哀，原来宝玉这身皮囊就有精神病的病根，曹老前辈在记述宝二爷每次犯病的时候，都以丢了通灵宝玉作为障眼法糊弄读者，我接收他的皮囊要不犯病才怪。 二宝想到此，用手使劲拧嘴巴，心想我掐死这身皮囊，直到自己疼的呲牙咧嘴才又暗骂愚蠢，这身皮现在可是属于自己的，异世的宝玉察觉不到，受罪的却是自己。 二宝知道病根所在，十分感激老中医，心想，若不是这位比现代心理辅导师还要灵验的老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指不定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感谢人家。于是封了一百两银子，又带一些金陵特产，亲自上门道谢。 老先生将特产留下，银子说啥不收，“贾小哥太客气，我也没费多大事，只不过是经历的多，人情世故看的透彻，和你说一些心里话罢了，值不了这么多诊费。” “老先生此话过谦，医生救人不以金石为量，人身鹿茸可补人死，野草败花可医人活，凡事都讲究对症下药。几句金玉良言虽是平常，用在我身上比千金万银都要管用。” 最后老中医拗不过二宝只得收下银子，临告别千叮咛万嘱咐，要二宝最初这些时日一定安神补虚，多休少劳，待身体复原再行治疗病根。二宝感于先生医德，赠送一部现代西医总论和一部中西医结合理论书籍。 二宝将病根推到宝玉这身原本就有疯癫病的皮囊上，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托词。心里清楚无比，病根还在自家未来上面。这次正是因为怕死，怕将来西洋红毛鬼击垮自己的实业，才诱发此病。要想让这个怪病去根，只有使自己的实业迅速强大起来，同时要寄希望于天朝顶住红毛鬼的压力。这两点任何一方有所缺失，自己的病根就得不到彻底医治。 大天朝与红毛鬼孰强孰弱不是个人所能掌握，二宝只是一个喜欢追逐利润和美女金樽，乐意安逸逍遥的商贾纨绔之子，没有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觉悟，再说自己也是一个不明不白的冒名顶替偷渡客，不可能做那振臂高呼应者云集的领袖人物。眼下只有不断增强自家实业的实力，增强自保之力，能够保护自己喜欢的美女和金钱即可。 通过这次海上航行，贾二宝以商人逐利的敏锐嗅觉察觉到将来随着国门打开，远洋航海将是一条最赚钱的行业，作为远洋基础的造船业又是大天朝一块短板，蕴藏着巨大商机，而自己恰好又具有这方面的特长，创办造船厂的想法在二宝脑海里开始酝酿。 于是贾二宝趁着修养之机开始设计新型帆船。依着记忆，西方国家十九世纪蒸汽时代之前帆船战舰，一般体长在40－60米之间，宽在8米－14米之间，形深在6－8米之间；风帆多使用三桅帆船，帆面一般在2500到4500平米之间，航速可达每小时8海里到15海里；火炮一般都是上下双排28－64门之间，火炮一般使用8磅至16磅几种不同威力的火炮。 以最著名的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宪法号为例，宪法号帆船总长62.2米，宽13.6米，型深6.85米，排水量2200吨，航速13海里/小时，帆面积3969平方米，装备28门24磅和10门12磅火炮，船员400人。 二宝知道以大天朝眼下的造船能力不可能在开始时候就能够造出像西方帆船鼎盛时代那么大的帆船，但自己却有帆船时代无法比拟的现代风帆动力和流体力学知识，对很多现代著名造船家航海家设计的极其先进的帆船各种数据记忆犹新。 比如法国船长塔巴利设计的Hydroptere号帆船，在风速只有15节的情况下航速可达35节，而且抗风浪能力更强，即使在逆风条件下以之字型30－40度角顶风航行也可达到每小时8节，这种现代最新设计技术在当时没有经过风洞试验的帆船是无法企及的。 贾二宝结合这两种间隔两百年的不同帆船，开始自己的设计。帆船设计非常复杂，需要运用多种学科，如空气动力学，流体力学，浮力，材料学，平衡重力学，密封技术等等。大到全船重量、龙骨重量及形状，小到风帆帆面的承载能力、帆面的透风率、每块船板重量等等都要有精确的数据。这些东西可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 为了更好的了解大天朝的造船技术，二宝拖着病体特意拜访参观了位于天津塘沽的一家造船厂。花了一匹上好丝绸，得以进入造船场地，看完整个造船过程，却大失所望。这家造船场造船时候根本没有设计图纸，完全靠大师傅口眼相传的造船经验制造。而所造的也都是近海捕鱼船，连来途时候所乘的‘米艇’都赶不上。 不过也得到两条有用的信息，一是无论造船买船都要有官府照准凭条，还必须是世代清白的良民。二是大天朝不容许造长度超过十丈、宽度超过二丈五尺、型深超过一丈三尺、航速超过六节、风帆超过三面的海船。否则以海盗论处。 按照大天朝律例，遇到海盗可是格杀勿论。听了这些限制，二宝恨得牙根疼。这种限制条件下，造船技术怎么可能进步，能够将老祖宗传下来的技艺保住都是奢望。这真是罐养王八，一代不如一代。不怨大天朝造船术要比前朝落后很多。 虽然在这些限制条件下，建造设计中的帆船几乎不可能，但二宝并没有因此停顿下来。不但设计海船，连未来造船厂也开始考虑起来。二宝知道越是这样，自己动手早，将来获利就会越大。 就在二宝醉心帆船设计的时候，得到小叔病重消息的李纨含悲忍痛心急火燎的从京师赶到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