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不能说
到了城隍庙，顾乘风掏出玉佩，递向一脸茫然的吴常，说里面是灵童。吴常愣了片刻，失笑道：“这又不是任务，你给我干嘛？” 顾乘风扭脸看楚凝香，楚凝香摇了下头，原本除了斩灭之外，她就不知道还能怎么处理，所以她没意见。 顾乘风想了想，问吴常：“吴主管，这不也是魂体吗？” 吴常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灵童当然是魂体，但并不是每个魂体都归地府管。灵童来自于崇尚佛法的国度，跟佛与道有关的一些特殊地域，地府是不Ｃ手的。像灵童这种魂体，法师可以抓捕，可以斩灭，但地府不能过问，这就是‘官’与‘私’的差别。 吴常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不是免费的。” 顾乘风答道：“我给你烧三斤元宝。” “三斤？”吴常嗤笑一声：“你也好意思？” 顾乘风皱眉，纸元宝又不值钱，别说三斤，三万斤都烧得起，他是怕烧得太多会给吴常招事儿。问道：“多少合适？我怕给你招事儿。” “哦。”吴常脸色尴尬，他误会顾乘风了，笑了笑说道：“十斤就行了，你要是不提醒我，我还没意识到，太多了是容易招事儿。” 听完了吴常的讲解，顾乘风下意识地看楚凝香，楚凝香瞪了他一眼，心想总看她干嘛，她又没主意。 顾乘风琢磨，既然吴常说地府不能Ｃ手，那就得自己解决，其实自己解决无非两种方式，一种是送灵童回国，但这种方式不保险，谁知道他还会不会自己跑回来。另一种方式就是斩灭，可斩灭的话，会不会影响到许敬业夫妇？ 吴常看着顾乘风，问道：“还有事儿吗？” 顾乘风想了想，直白地问许敬业夫妇的问题，恐怕吴常不会回答，说道：“吴主管，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想向您请教一下。” 吴常看着他，顾乘风说道：“凝香以前在山东斩灭过一个邪灵，后来供奉邪灵的那家人死的死疯得疯，这是怎么回事？” 吴常哑然失笑，这个问题牵扯到了阳寿监管制度，如果要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就要详细说明凡人阳寿的折损规则，以及相关的善恶评定，还有运势变化起到的作用，这是不能说的，给十万斤元宝也不能说。 “我只能告诉你，灵童没那么大本事。”说完，吴常挥了挥手：“走吧。” 回到车里，顾乘风问楚凝香：“你觉得怎么处理合适？” 楚凝香摇头，她不想说，因为她只能想到斩灭，可一想到斩灭，灵童的那张脸就浮现在眼前，她说不出口。 顾乘风想了一下，其实斩灭是最省事的办法，但在抓灵童的时候，顾乘风看到了楚凝香眼神的变化，女孩子嘛，一旦发起善心来，会变得不讲道理，甚至是不可理喻。 虽然从认识楚凝香开始，顾乘风对她的印象就是‘道教极端分子’，也就是心里只有正邪不两立，********的原则，从不知变通。但这一次，楚凝香表现出了‘女孩子特有的慈悲’。 顾乘风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征求她的意见，其实就是想让她提出斩灭，那样她就不会在潜意识里怨恨他。可楚凝香非但是不吐口儿，甚至连话都不说，顾乘风也明白，她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也只有斩灭，但她就是不说，让他来决定。 顾乘风对小丁说道：“回许敬业家。” 顾乘风不想让楚凝香埋怨他，甚至是怨恨他。原本就在想办法让她明白如何变通，如果他提出斩灭灵童，恐怕会让楚凝香的思维产生混乱。她现在不可能做到细化轻重利弊，能听他的话，不是一动手就拔剑，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楚凝香看着顾乘风问道：“回去干嘛？” 顾乘风答道：“取塑像，我先养着他。” 楚凝香眼眸一滞，为什么要养着灵童？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她咬着嘴唇儿犹豫了一下，说道：“乘风，我觉得……斩灭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反正他也不冤，毕竟是他害死了许大成。” 顾乘风笑了一下，她咬着嘴唇儿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这些天过得够糟的了，被她师兄碎碎念不说，还知道了自己的生母再也见不到了。好容易挣了笔大钱，本来是件挺高兴的事儿，结果却被她师兄羞辱了，光是今天一天，就哭了两回，这得‘消耗多少气血’呀，得让她顺顺气儿了。 顾乘风说道：“法理不过人情，灵童原来是与凡人同修善缘的，是许敬业夫妇的贪欲污染了灵童，是污染，不是污。” 楚凝香一怔，想起前几天说过的关于‘污’的话，眼眸含嗔带笑地搥了他一拳。 顾乘风笑着说道：“我把灵童送去给我哥养，让我哥用佛经为他净化。” 楚凝香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让顾先生养？我养也可以。” 顾乘风摇头：“你不行，我也不行。咱们学得都是道法，尤其是你，道门嫡传弟子，抓灵童的时候，他那样怨毒地瞪你，不完全是因为你定住了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是道门嫡传，他是受佛法加持的。” 楚凝香沉默，都二十一世纪了，佛道之争还这么严重吗？师父在教她道法的同时，也给她讲解佛法，是师父太前卫，还是顾乘风太保守？ 顾乘风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我也学佛法，这件事你不要从自己的角度去想，你要从灵童的角度去想，这就叫换位思考，懂吗？” 楚凝香瞪了他一眼，把脸转向车窗外，有些时候，觉得他比师兄还烦人，楚凝香心里极其讨厌这种经常被他看穿心思的感觉，这么多年，连师父都不太知道她在想什么，而顾乘风却能轻易地猜到她的心理活动，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让她心里发慌。 从城隍庙到许敬业家，楚凝香一直保持沉默，而顾乘风也不说话，拿着手机看新闻，直到车停稳，顾乘风才收起手机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