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愿赌服输
这一看，他忙就地磕起头来，哭道：“大人，冤枉啊，下官冤枉啊~这火石确实是我西门府所有，但不知怎会跑到那贼人身上去。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下官，还望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 西门凌人这会儿也不凌人了，跟着跪在了父亲旁边。 这边，洪图也不吭声了。说起老jian巨猾，西门傲天在他面前那是小儿科。他没什么学历，全凭一张嘴才能登得那大理寺左少卿的位置，当然很识时务。这转眼的功夫，情形居然变了，这西门傲天眼看着像是要被扳倒，他出于自保，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王佐听西门傲天这么说，哼道：“西门傲天，你承认这是你西门府的火镰子了？” 西门傲天这边哭道：“大人，下官确实冤枉啊……” 没错，他确实很冤枉。只是，冤枉的方式不同罢了。面前跪着的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个个功夫了得。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在这诗酒会上闹一番。这些人也确实是他西门傲天派去放火的，只是用的却不是自家的火镰子。他西门傲天哪会那么笨，用自家的火镰子去纵火，那不是找死么？！ 但不知怎的，这会儿怎么就变成了自家的火镰子呢？这样一来，就是黄泥巴进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百口莫辩哪！ 墨羽笑道：“王大人息怒，也许真的是有人冤枉西门大人也说不定。” 西门傲天听得墨羽这么说，连忙道：“是，是，墨大人所言极是，定是有人对下官心怀不满，故意加害于我。还望王大人明察。” 王佐不吭声。 墨羽看着西门傲天，再次一挥手，道：“石勇，把那些人带上来！” 石勇领命，退下了。不一会儿功夫，又出来几十个军士，带着十数人匆匆过来了。那些人也都跪在王佐面前。 “墨大人，这些人又是……” “大人，这些便是那西门府周围的街坊。下官特地请他们来做个见证。让他们认一下，这些纵火行凶之人可否是西门大人家中的常客。”墨羽说道。 王佐闻言点头，道：“此法甚好。西门大人若是无辜的，那这些街坊断然是没见过这几人；若是街坊们见过这几人，那便是没有冤枉他。” 他说着，走到那群街坊面前，道：“街坊们。你们且起来，认一下这四人，你们可否认识？” 这几个街坊这会儿还都云里雾里。他们也知道面前的必然是个大官，所以拜了几下，就起身去认那四人。 “咦，这四人不是前段时间经常在西门老爷府里出现么？”一个穿碎花布裙的大婶指着那四人道。 西门傲天这会儿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做这事，本以为会水到渠成，从没想过失败，所以也就没顾忌那么多。没想到这会儿会栽在这群街坊手里。 “咳咳咳，花婶儿，你可看清楚了。如果你冤枉了我，我可不会放过你！”生死关头，西门傲天阴森森地说了句。 那花婶儿知道这西门傲天向来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她若是敢把这几人认出来，西门傲天回头儿必会报复她。所以她犹豫了两下，颤颤巍巍地说道：“哎，我好像认错……” 这一旁，林乐天一听西门傲天说那话，顿时心觉不妙。眼看着花婶儿又犹豫起来，忙打断她的话道：“花婶儿，你可看清楚了。如果你能认出来，帮官府把这案子破了，那么官府可是重重有赏，一千两白银的！有了这一千两白银，你天涯海角哪里不能去？” 这话说的正中点子上。他这一番话，既消了花婶儿的疑惑，又没有触犯法规。她要是协助把案子破了，便是奖励她一千两又能如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花婶儿是个生意人，做的虽是小本买卖，但是心思却精明得很。有了这一千两，她店都可以不要了，连夜远走高飞，谁能抓住她？当下便打定主意，指着那几人道：“没错，就是他们！这几人前段时间频繁出没在西门府！” 这下，西门傲天再也无计可施，脸色死灰一般难看。 墨羽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笑道：“花婶儿，这可没人逼你！你都看清楚了？” 说也奇怪，这花婶儿却是认识墨羽的。她冲墨羽施了一礼，道：“墨大人，民女不敢胡说。前些日子，这几人确实经常出没在西门府。他们一般都是早上很早过去，晚上很晚才离开。因为我是个小贩，起早摸黑的，才能见到他们，平时的人怕是没那么容易看到。” 墨羽点点头，转过身，抱拳对王佐道：“大人，一切全凭您定夺！” 王佐看着西门傲天，厉声道：“西门傲天，你还有何话说？” “大人，我们是冤枉的！这花婶儿，绝对是被人收买了！大人，明察啊！”西门凌人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的。 “被人收买？你是说墨大人么？”王佐怒道。 林乐天在一旁看戏看得都不忍心了，这西门凌人，当真是个蠢材，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说出这样火上浇油的话来。 西门凌人连忙叩首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别说了，我承认，是我命人放的火！”一旁的西门傲天突然发话了。从刚刚花婶儿指认那几个人的时候，他就一言不发。这会儿终于说话了。 对于西门傲天认罪，墨羽和林乐天两人都不意外。 “西门傲天，你肯认罪了？”王佐冷眼看着他。 “是，我认！这火是我指使他们放的！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其他人无关！还望大人明鉴！”西门傲天抬起头，看着王佐。 墨羽这时道：“西门大人，这个你大可放心！王大人明察秋毫，断不会草菅人命，株连无辜！只要没有共犯，便不会累及他人！” 很明显，他二人口中的“他人”指的都是一个人：西门凌人！这一对冤家，斗了半辈子，最终墨羽胜出，而这西门傲天，即将成为阶下囚。 西门傲天并没有感激墨羽，而是冷笑一声，道：“那就谢谢墨大人和王大人了！”事已至此，他也差不多明白了，这墨羽对他做了什么。 愿赌服输，这就是规则。他最先挑起了这个游戏，把墨羽扯进来，这会儿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优胜劣汰。 “爹，你不能认啊，这和咱们无关啊~”西门凌人抱着父亲痛哭。 林乐天这边咂咂嘴，这小子，真不愧“无耻”二字！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能睁着大眼说瞎话，哎~ 西门傲天慈爱地摸着爱子的头，道：“凌人，爹做错了！你不用替爹求情！以后，这人生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西门凌人一听这话，眼泪滂沱。 这次，是真的回天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