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试牛刀（下）

    林乐天吩咐林林林道：“林兄弟，你一会儿去这扬州城，找全城最好的木匠和油漆匠，带到这里来。咱们打算把这里重新粉刷一遍，桌凳也全换成新的，而且要那种上档次的。记得，我们要的多，让老板给我们个实惠价。还有，先不要付定金，让他们先报个大概的账目。”

    林林林听完点头，道：“林大哥放心，我这边一定给你办好喽。”

    林乐天点点头，对那厨师和配菜的道：“两位大哥，我还没问你们叫什么？”

    那厨师道：“林兄弟，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林兄弟大人有大量，饶恕我咋个！”

    林乐天哈哈笑道：“多大点儿事儿，我早忘了！”

    “我姓汪，你叫我汪厨子吧，这是店里新来的厨子，也是我老乡，姓陈。”他抱拳道。

    林乐天点头道：“汪大哥，陈大哥，咱们店准备把所有的碗筷和厨房用具都换一遍。你们二人一会儿出去，挑选出你俩用着趁手的厨具，顺便把整个扬州城的瓷器店逛一遍，选出你俩认为不错的碗碟，估个价钱回来。务必让老板给优惠。”

    这厨具对于厨子来说就像是枪对于士兵，一听说要换兵器，二人顿时眼前放光。又听林乐天把挑选碗碟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他二人，当下抱拳道：“林兄弟放心，我二人一定把事情办好！”

    林乐天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俩的眼光。”然后对林林林和汪、陈二厨子道：“那现在大家各自做事去吧。”

    三人答应着，各自准备去了。

    林乐天转过身看着掌柜，此刻大厅里就剩他和掌柜二人。那掌柜被他一看，心里有些发虚。

    却见林乐天抱拳道：“福伯好。之前晚辈多有得罪，还望福伯海涵。”

    福伯本想着这林乐天会不会借机会向他发难，听他这么一说，叹口气，道：“小子，你能这么说，就证明老朽没看错人，你果非池中之物！好，小姐有眼光，能选得你这样的人才！我可以对死去的秦大哥交代了~”他说着，老眼一红。

    林乐天忙到：“福伯千万别这么说，晚辈还有很多地方要向您老学习。这次托付给福伯您的这件事情，乃是重中之重，咱们这酒楼的成败，在此一举！”

    福伯听他说得这么严重，又听秦蝶衣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安排给自己，忍不住拍拍胸脯，面露傲色，道：“小兄弟，你放心，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绝对要做成，只是不知道老板让我做什么？”

    林乐天道：“咱们店里，是不是还藏着几十坛女儿红？”

    福伯听了，点头道：“没错，还有三十五坛。”

    林乐天点头，自怀中取出一张纸，道：“福伯您看，这是我今早画的一幅草图。这图上画的是一个盒子，盒子是这样的……”他说着，伸手给福伯比划着，福伯听他这么说，不住点头，虽不知他为何要让木匠做这盒子。

    “待会儿林林林把木匠请来后，您老就把这份图纸交给那木匠，再按我给您说的，交代那木匠，咱们要十个盒子，价格方面您老看着好就行。”

    福伯道声没问题，便要离开，却被林乐天拉住。林乐天道：“福伯，还有一事，要麻烦您。您也知道，能者多劳，还望福伯您能答应。”

    他这一记马屁拍的神不知鬼不觉，福伯连忙道：“小兄弟，有什么事要我做，但说无妨。”

    林乐天道：“听说这店原本的秦老板已经病逝，现在接管的是他的千金，这秦小姐可有兄弟姐妹？”

    福伯听了，摇摇头，道：“哎，说起这事，我都替小姐难过。小姐并无兄弟姐妹。秦大哥生前忙着打理生意，原配夫人去世后一直没续弦。我也劝过他几次，可他怕后妻对小姐不好，所以每次都不答应。说起秦大哥对小姐的疼爱，那是无人能及。小姐一出生，他就藏了几百坛女儿红，等着小姐将来嫁人那天拿出，风风光光地办几天宴席。可是他终是没能等到小姐出嫁，便撒手人寰。留下这酒楼和一身帐。小姐为了还账，把家产都变卖光了，如今就只剩下这个酒楼，还有那几十坛女儿红。”

    林乐天之前多多少少也猜到些，所以听了福伯这一番话，并没有太多感慨。他问道：“那，福伯，你说这女儿红酒最长会藏多少年？”

    福伯道：“咱们这儿，一般不会超过十八年，因为女子十六岁出阁，十八岁没嫁的就算大姑娘了，再拖下去就老了。那女儿红，便是留着出家之日用的。所以，一般不会超过十八年。倒是咱们店里的女儿红，从老太爷那辈就攒下了，如今已有六十年之多。”他说着，用袖子擦擦眼，道：“秦大哥去世后，小姐为了这酒楼，整日忙里忙外，哪还有心思嫁人？上门提亲的倒是快把门槛踩烂了，但小姐都是一口回绝。如今，小姐已是将近二十，却仍待字闺中。哎，这几年真苦了小姐了……”

    “那福伯，我说一句话，你看对不对？这整个扬州城，应该找不到比咱们酒楼藏得更久的女儿红了？而女儿红，也是越久越香，对吧？”

    福伯点点头，道：“那倒是！”他说完看着林乐天，道：“小兄弟，你是想把这酒卖掉？那也不行，方才听小姐的安排，这整个下来估计得一千两银子，现在店里才四百多两，怎会够用？”

    林乐天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嘿嘿一笑，道：“如果按平常的方法卖，这酒当然买不了几个钱，但是如果不把它当酒卖，那就另当别论了。”

    福伯听得愣住了，不把女儿红当酒卖，那当什么？

    林乐天不等他发问，便道：“福伯，待会儿我会准备些请帖，你负责派人发到这扬州城里的大户人家手中，有多少发多少，什么知府，知县，县丞，富商，总之只要是达官贵人，都必须人手一份。”

    福伯一听吓的面如土色，道：“小兄弟，这会不会不妥？咱们这普通百姓，怎能和官差打交道？所谓‘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敌’啊！”

    林乐天点头，道：“福伯你说的也在理，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敌。不过我们只是发张请帖而已，又何来与官斗只说呢？我打算过几日办个文艺拍卖会，以酒会友。届时诚邀这扬州城的达官贵人，才子佳人，于春日中乘舟作画，饮酒赋诗，岂不快哉？”

    “什么是文艺拍卖会？”福伯问道。

    “这拍卖会啊，就是拉过来一群人，然后把自家想卖的东西高价卖出去。”

    “那要是请帖送出去，那些当官的不来怎么办？咱们这酒楼在这扬州城也不算有名。”

    “福伯放心，只要你把请帖送出去，我和蝶衣姑娘在这边把声势造大，就不怕他们不来……”林乐天胸有成竹地说。

    “那要是来了东西卖不出去怎么办？”福伯问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

    林乐天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福伯放心，这个就交给晚辈了。晚辈保证，只要他们来，一定把东西卖出去，而且还是高价卖出去！”

    听他这么一说，福伯也就不再问了，开始忙自己的任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