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丫头生病
柳璇儿帮林乐天穿好鞋子,起身出去把洗脚水倒掉。过会儿返回屋子,轻轻地关上门,然后坐在桌子前俏俏地看着林乐天。林乐天看她忙里忙外,有些心疼,问她:“璇儿,晚饭吃了吗?” 柳璇儿乖巧的点点头,道:“嗯,吃过了,哥哥你还没吃吧?璇儿这就下去给你叫几个小菜上来。” 林乐天摇摇头,道:“我吃过了,这会儿就是有些困了。你在这里歇着吧,我走了。”他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他打定了主意,这屋子虽然大,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毕竟不好。何况自己已经和雪菱儿拜了堂,便不能再随意和别的女子纠缠。身上还有一两银子,出去随便找个房间住一晚还是可以的。 柳璇儿一听他这么说,拉住他道:“哥哥你干嘛去?” 林乐天道:“你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我出去住。” 柳璇儿顿时急了,道:“那怎么行?璇儿来求哥哥收留,怎能喧宾夺主?哥哥是不是讨厌璇儿?哥哥如果讨厌璇儿,直说便是。璇儿会走的,绝不敢让哥哥生厌的。” 林乐天看着她,柔声道:“别说傻话了小丫头,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只是你我孤男寡女处在一起,诸多不便。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柳璇儿摇摇头道:“璇儿不怕,璇儿在这里举目无亲,哥哥便是璇儿在这里的亲人。璇儿才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何况——”她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小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林乐天当然知道她准备说什么,听刚刚那老板的意思,这丫头估计告诉店老板自己是他林乐天的老婆来找夫君之类的云云。如果不是这样,那老板也不会让她进来。 一想到这儿,他也懒得想了。今天累了一天,现在就想睡觉。他看了看,便指了指床,道:“璇儿,你睡这里。我打地铺。” 柳璇儿听他这么说,忙摆手道:“哥哥你睡床,我睡地铺。你身子高贵,怎能睡这凉地板?璇儿自小家中贫困,睡地板习惯了。”她说着便去铺地铺。 林乐天装作严肃地说:“璇儿,你听不听我的话?你不听我的话我可出去了。” 璇儿见他这么说,态度坚决,只得低头,红着脸道:“好,璇儿听哥哥的。”她拉过张床单,铺在床边的地上,然后足足在上面铺了两床褥子,然后在褥子上面放了一床厚被,这才出了口气,看着林乐天,吐吐舌头。 林乐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脱了鞋,一股脑钻了进去,挺暖和。他道了声:“晚安。”便找周公喝茶去了。 睡到半夜,林乐天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他抬起头看了看床上,柳璇儿侧身朝里,睡的好好的。林乐天听了会儿,那声音又没了。 刚躺下闭上眼,那声音又传过来。他睁开眼,声音又没了。 怕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林乐天自己想着,翻个身,继续睡觉。 这次没多久,那声音又出现了。而且这次他听的真真切切,这声音便似人的牙齿颤抖发出的。 这屋子还犯邪?他想着,一骨碌爬起来,支棱着耳朵听,那声音居然是从柳璇儿床上传来的。 不是吧,这小妞儿还磨牙? 他轻轻起床,走过去取过火折子,把油灯点上,然后端着油灯悄悄地走过去看那柳璇儿。眼前的柳璇儿侧卧着,秀脸朝内,他看不清。于是伸出手轻轻的扳着柳璇儿的肩头,将她翻过来。 床上的柳璇儿,小脸通红,秀美皱着,呼吸急促,小臂抱紧了贴在胸前,身子整瑟瑟发抖,小牙也抖得咯咯响。 不会发烧了把?林乐天伸出手贴着柳璇儿额头摸了下,乖乖,真烫! 这小姑娘现在体温最少四十度!这大半夜的,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大夫?况且自己对着扬州城一点儿都不熟悉。这可怎么办好? 好在林乐天有些生理常识,这种情况,必须抓紧时间给她降温,不然等天明找到大夫,这小丫头已经烧傻了。 他忙出去打了盆冷水,又嘱咐守夜的小二熬了碗姜汤。然后回到房里,去吃毛巾浸湿,敷在柳璇儿额头上。 头上一接触冰凉的毛巾,柳璇儿睁开眼,看到林乐天正坐在床头,关切地看着她。 见她醒了,林乐天忙把被子给她遮好,道:“璇儿,别乱动。” 柳璇儿不解地问道:“公子,我怎么了?” 林乐天道:“你生病了,发高热。别起床,当心着凉。”说着,去下柳璇儿头上的毛巾,放在水盆里,浸满凉水,然后拧干,再叠好放到她头上。 柳璇儿听他这么说,又看他忙着照顾自己,心里暖暖地,忍不住鼻子一酸,便要哭出来。 林乐天忙到:“小姑娘,别哭,一哭就不漂亮了。” 她这话把柳璇儿逗得破泣为笑,柳璇儿想了想,道:“从小到大,除了我爹娘,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乐天哥,你真的是一个好人!” 嘿嘿,好人,当然了!林乐天心里贼贼一笑,照顾美女,是我林乐天的做人之本! 一阵敲门声。 “客官,您要的姜汤来了。”店小二在门口轻说。 他哼着小调,拖拉着鞋走到门外,取过姜汤,道声谢,然后走到床头坐下,轻轻将柳璇儿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他右手搂住柳璇儿的娇躯,拿着小勺,左手端着汤碗,舀了一勺放在柳璇儿嘴边。 “这是什么啊?”柳璇儿被他搂住,羞红了脸问道。 “这是姜汤,用来发汗的。乖乖张开嘴,啊——”林乐天温柔地对她说。 柳璇儿乖巧地轻轻张开小嘴。
林乐天一勺一勺地喂它,闻着她身上芬芳的女儿香,想想都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温柔的柳下惠了?这丫头,还说来照顾自己,刚来第一天便要自己喂她喝药。 喝了小半碗,柳璇儿偷偷看了林乐天,看见林乐天也在看着自己,忙低下头。 林乐天看着她,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看林璇儿这病,估计是这几日感染了风寒,那灵堂,明日是断断不能再去守了。他思索一番,眼前一亮,嘿嘿笑了笑。 喝完了姜汤,摸了摸柳璇儿的额头,温度已经明显降了下来。林乐天扶柳璇儿躺下,又帮她把被子盖好,等着她发汗。 他走到桌子前,放下碗,坐了下来。经过这一折腾,林乐天一点睡意也没了。想起明天起自己就要开始工作,心里倒也是有些感慨。 虽然自己对这个世界一直有些适应不了,这里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种种带电的都没有,但是……既然回不去了,还想那么多干嘛?那个世界,就当是自己做的一个长长的梦吧~ 一梦二十几年。 他目光深邃地想着,今天白天的那场应聘,秦蝶衣已经给了他极大的好处,自己如果不干出点什么,即便秦蝶衣不怪他,他也不好意思再在那里待下去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酒楼,妓院,女老板,店小二…… 林乐天翘起腿,双手放在脑后,眼睛眯着,脑海中飞速转起来。 床上,柳璇儿似是出了一身香汗,把小臂露在外面,还把衣服的领子向下拉了拉,修长的脖颈泛着红晕。 林乐天把油灯熄掉,然后静静的坐在黑暗中。屋里静静的,远方天际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 床上的柳璇儿没有睡着,她的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自己和这个男人,将来怕会发生很多故事。这个男人此刻就坐在那里,静静的,一声不吭地融进黑暗里。她睁大眼睛,很想看清他。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看到的都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她想喊,但想了想,闭上了嘴。她怕自己一喊,就会破坏这份静谧,她怕这寂静一破坏,就发现自己仍是一个人处在这里,那时她会更害怕。 这便是柳璇儿与林乐天的第二次相遇。比起第一次的卖身葬父,这次的场景显然温馨许多。是以多年后,林璇儿想起来,依然能记起这屋中的每样东西,罗帐,红烛,圆桌,青瓷碗,还有那嘴角带着坏笑的人。 (天哥,你说咱们的书怎么没人推荐呢?别急,丫头,哥哥我昨晚夜观星象,见紫气东移,此乃遇贵人之相!所以我断定,很快就会贵人帮忙推荐了!……天哥,真的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