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信服
“嘭！” “嘭！” “唰！” “嘭！” 连续四声响，皮球已经飞进了网窝，场边的教练都没看清楚这球是怎么进的，不过正在准备补射和解围的球员都看清楚了。第一声响时因为守门员扑到了球，当然在很多人看来还不如说是守门员被球击中了。然后是皮球稍稍改变了路线，砸在球门立柱内侧，就有了第二声响。第三声是皮球进网的声音，擦着球网“唰唰”的。第四声是守门员落地的声音，只见他侧仰着躺在球门里，只剩脚在还没过球门线。皮球正在他脑袋旁边调皮的蹦蹦跳跳。 朱缙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马宝刚、胡鞍山、郝劲光、刘洪涛，甚至刚下场的成文安和四周的替补球员这次是真的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年龄最小的队友，从原来的不屑到现在的震惊和有点崇拜，只有一个小时，两粒进球。 朱缙绅首先回过神来，他暗自嘲笑自己， “都干了半辈子足球了，还能被进球给镇住了，真没出息！” “哎，我们那守门员咋样了？”老朱想起了那飞身扑救的守门员。 几个场上的队员清醒过来，连忙跑到球门里去看守门员。一个队医也赶忙背着箱子跑上场。 守门员正在躺着一动不动，可能是还在迷糊，队友连喊几声都没反应。这时候队医也到了，大家赶忙让出个位置。队医蹲在地上喊守门员的名字，拿手在他眼前晃晃，高声问：“怎么样？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等那守门员清醒过来一审胳膊，手臂诡异的下垂。 “啊！骨折了？不会吧？”几个球员大呼小叫。 “啥？骨折？”正在往这边跑来的朱缙绅心里一惊。 “别嚷嚷！”老队医把眼睛一瞪，制止住那些乱哄哄的球员。 “没事吧？老王。”朱缙绅急切的问。 “没事，只是胳膊脱臼，没骨折。”老队医摸了摸守门员的手臂，肯定的说。 “呼，那就好。”在场的球员、教练舒了一口气。 担架上来了，几个球员把守门员七手八脚的抬上担架，小龙感觉很惭愧，挤上前去对那受伤的守门员说：“大哥，对不起啊，我不应该那么用力。” “没事，那不是你的错，你这脚头真不赖啊。我叫张宽，你叫我大宽就行，也别大哥大哥的叫了。” “哎呦，大款啊！这么快就套上近乎了。”黄涛两手戴着手套，笑嘻嘻的对张宽说。 “你等着，小龙，给我使劲踢。”张宽很反对“大款”这个称号，“恶狠狠”的对黄涛说。 剩下的比赛索然寡味，少一人的成年队打起了死守，小龙更是被重点关照，根本就没有起脚的机会，甚至连接球都没有，俩防守球员把其他球员传向小龙的球全给抢先解围了。是的，“解围”！甚至小龙远离禁区都有俩一线队员跟着，把所有传给小龙的球都开出边线，甚至连拿球反击一下都不敢。 比赛结束了。3：2，凤凰一线队取得了胜利，但是只是前三十五分钟的胜利，在后面的八十五分钟里，被青年队完全控制住局面，还被打进了两粒世界波，外加俩球员下场，一个红牌一个受伤，可以说这场胜利完全是侥幸得来的。 当然可以说是一个换人把成年队主教练朱缙绅打懵了，也把青年队主教练马宝刚打懵了，俩队的教练本都以为熟悉了小龙，却是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了解是那么浅薄，小龙的真正实力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 小龙，已经走在朱缙绅设想中的道路上了。 晚上的时候，崔山、程文师、毛鸣枫、吴雷等人拽着小龙出去喝酒，几个人找了个烧烤摊，摆上两桶扎啤酒开始喝。小龙不是第一次喝酒，在山上的时候记偷偷喝过药酒，可惜没感觉出什么酒劲，就只剩下药的味道了。小龙是第一次喝啤酒，感觉喝着没什么味道，不过烧烤还不错。每人喝了五六杯啤酒，都有点醉了。 “小龙，来，我敬你一杯，那天看你在踢砖头，我就服了你，你将来肯定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程文师喝了不少，晃晃悠悠的说。 “对，刚来的时候我还瞧不起你，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是井底之蛙啊。”宋建军有点歉意。 “宋哥，我刚来的时候不懂足球，还是多靠大家帮助。”这是真心话，自从看到小龙的实力后，大伙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时常指导小龙，小龙也很感激。 “来来，喝！”程文师道。 “喝！”大伙一起举杯。 “崔山，我还得谢谢你啊！”赵云鹏举起杯子。 “谢我啥啊？”崔山有点迷糊。 “小龙本来是前锋，结果被你教成后腰了，这样就不用抢我的位置了，你说我不应该谢你啊。呵呵！” “靠，崔山，那哥是不是应该把你按在地上打你一顿啊！”赵方正开玩笑说。 “哈哈…………” 一伙人喝的醉醺醺的回到宿舍，马宝刚教练却是早就在等着了，看见这个样子，瞪了一眼就走了。可怜几个倒霉孩子还没意识到，倒头就睡。 第二天的一早，小龙从梦里醒过来，愣愣的望着窗外。 “崔山，崔山。醒醒，到点了！”小龙想起来早上还有训练呢，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啊，你干什么啊，我再睡会。”崔山还在迷糊。 小龙硬拖着崔山下床，套上球衣就往训练场跑，一路跑的气喘吁吁的，感觉比五千米还累。 “还好，还好，没迟到！”到了训练场，看到教练还没来，小龙拍拍胸膛，和崔山叉腰喘粗气。 马宝刚教练一反常态的比体能教练刘洪涛来的还早，双臂抱在胸前，掐这个秒表，神情冷漠的看着正在嬉闹的球员。 “嘟” 一声哨响！球员快速站成一列。 “崔山，宿小龙出列！”马宝刚教练一声大喝。 崔山和宿小龙互相瞅了一眼，感觉不妙。 “去，跑四十圈！一个半钟头跑完。”马宝刚指着400米长的cao场跑道。 “啊？”所有球员都很惊讶，一个半钟头十六公里，都小半个马拉松了。 “廖文！”马宝刚又是一声，把向来体能不好的廖文吓了一哆嗦，暗道平时自己没什么过错啊，难道昨天发挥不好，教练要秋后算账？ “回宿舍，把没来的都给我拽来。” “是，教练！”看到自己不用跑圈，廖文大喜。 程文师、宋建军、毛鸣枫几个人还在宿舍呼呼的睡大觉，廖文挨个宿舍砸门，一路挨了不少骂，终于把大伙都叫起来了。几个人起来一看表，都知道今天怕是难以善终，教练还不把自己给活扒了。 “廖文，教练现在心情咋样？”程文师急切的问。 “别说了，今天一早就阴着个脸，刚罚了宿小龙和崔山。” “怎么罚的？重不重？”毛鸣枫问。 “四十圈，十六公里！” “呼，还算能忍受！”几个人长出一口气。 “一个半钟头！”廖文慢悠悠的吐出后面四个字。 “啊！”吴雷惊讶的眼睛都瞪起来了。 “哥几个，就说我重病，上医院了。”毛鸣枫说着就拿起宿舍电话拨120，这厮正打算怎么自残呢。 “别，别！”程文师赶忙制止。 “教练又不傻，你这招没用。除非你断根胳膊少条腿才行，难道你还有这胆量啊？” “没，没有。”毛鸣枫撑死也就是弄个鼻子流血、崴脚啥的，缺胳膊断腿可不敢。 “你们快走吧，晚了午饭可都捞不着了。”廖文催促道。 “对对，我这还有饼干，哥几个都没吃早饭，先对付一下。”宋建军掏出以前吃剩下的几块饼干。 “好兄弟啊，多谢了！以后请你吃饭啊！”程文师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啊！ “不用，不用！”宋建军忙摆手。 “诸位大哥，我体力不好，跑圈的时候大家帮衬点，别跑太快就行。” “行！反正我们一个半钟头也跑不完四十圈。”程文师很仗义的答应了。 等几个人低头跑到训练场的时候，马宝刚教练的脸色已经好了一些，当然原因并不是程文师、宋建军他们来的早，而是被小龙的体能给镇住了。刚才他掐着表，小龙在十二分钟内跑了十圈，也就是四千米！而崔山虽然是在队内已经是号称“跑不死”，可是十二分钟只跑了不到三千五百米的距离。 “你们跟着宿小龙跑，不许被落下，他已经跑了二十多圈了，你们只要和他一样跑完剩下的十几圈就行，谁跟不上就把那二十圈补上，知道不？”马宝刚指着几个迟到的说。 “知道了，教练！”宋建军那个高兴啊，只要跑十几圈就行，难道是教练的火气已经下去了。 七八个人跟在小龙后面，很快的就发现了不对，小龙跑的很快，仅仅四圈就有人跟不上了。 “这他丫的哪是长跑啊？这是冲刺！”宋建军气喘吁吁的说。 “我靠，小龙，你不能慢点啊！”程文师忍不住了。 “哥几个，对不住了，教练命令我们一个半钟头跑完，要不没午饭吃，只能快点啊，我现在饿得肚子都在打鼓了。”小龙一脸歉意的说。 “我靠，那崔山咋办？他可是跑不完啊！”吴雷问。 “我从餐厅给他弄点，饿不着他。”小龙说。 “丫的，老宋，你这饼干是什么时候的，我怎么感觉肚子不舒服啊。”程文师捂着肚子问。 “一周前的，怎么了？”宋建军很奇怪。 “我靠，你咋不说一月前的呢！”毛鸣枫感觉肚子也不舒服。 “哎吆，我忍不住了。”程文师道。 “挺住啊，难道你能一个半钟头跑四十圈啊。你跑的完么？”吴雷一脸同情。 “畜生才能跑完，我要能跑完不早就成畜生了！”程文师说完感觉这话怎么怪怪的，不是在骂自己吧！ “哎吆，我也忍不住了，哥几个，我先撤了，明天再跑四十圈吧。”毛鸣枫感觉跑不动了，肚子越来越疼，溜下场就往厕所奔去。 “我也走了，你们多忍着。”程文师也跑了。 “我也不跑了，程哥，等等我！”宋建军也撂挑子不干了。 “我们也不干了！”呼啦一声大伙都跑了，还是只剩下小龙和崔山。 “呼呼！”小龙跑完了最后一圈，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粗气。 “不要停下，慢慢走着调匀呼吸。”马宝刚朝着小龙大喊，手上不自觉的把秒表放在身后，仿佛怕被人看见一样。 “58分钟！” “58分钟！” “58分钟！”马宝刚不停的念叨。 几个听到马教练不停念叨的球员脸都绿了。 “这哪里是人啊，简直是汽车！”一个念头在所有人的脑海里闪现，仿佛看到了一个汽车版的小龙正在飞奔。 所有人都是一阵哆嗦，训练场上瞬间落了一地的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