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臭道士
“这都是你害的，你个臭道士，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整日守着那空山度过数十年之久，你个可恶的臭道士，表面上看去还是一副总是一副和和善 善的样子，内心里却是比普通人还要薄情寡义，背弃誓言，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早点打入地狱才好。”灵秀奶奶话一出口，喝骂声就一发不可收拾，看一见到末一依旧是那事无关 己，与自己无关样子的时候。她气的脸色涨红，忍不住走了过去。 视线下，末一像是在逃避责任一般，空旷不容万物的眼神微微闭上了。灵秀奶奶抬手一挥，想狠狠的给这臭道士一巴掌，可手掌在抬起的那一刻，看到那曾经令自己开心欢喜的 面容时，就有一股压制不住的痛楚乏现在心头。 痛楚是那般的强烈，以至于自己抬起的手掌都感到沉重起来，在缓缓的停下，放了下去。对面末一用闭眼的方式逃避自己，灵秀奶奶忽然就觉得自己多少年来压制的痛楚，全全 毫无忌惮的一股脑涌了上来。 灵秀奶奶脸色变幻不定，脑海里出现了那样几句话：“穷相思，苦相思，几世情，无言说，却泪相许。” “就算是到了他面前，自己才深切的感觉到，多年遗留隐藏在自己深心处的痛楚，不但没有随着自己的放弃淡忘而减少，反倒是变得更加浓烈了。” “自己还能坚持这样下去多久？这一晃眼都半辈子过去了，恍如隔日忧愁中的自己，难道真要这样守望青山孤独终老吗？” 就在那万般想法在灵秀奶奶脑海里流过的时候，对面的末一却是转过了身子，静静的望着那曾经的脸庞，到现在自己想见，见了却又感到害怕的面容，悠悠说了一句：“我，对 不起你。” 灵秀奶奶不知是因为激荡，还是怎么了，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神却是晶莹闪亮起来，哼了一声道：“你就会说这些，你当然对不起我啦？你欠我的，再还几辈子也还不完。” “我”末一看着她，张口微微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 灵秀奶奶冷眼望着他，似是要告诉他，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就是你造成的。“你，什么你？” 末一脸色颓然，半响后叹了一口气道：“当初是我辜负了你，如果能偿还的话，我一定尽数还给你的。可，”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似是在明知故问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一直在对面的灵兽山上做什么？” 灵秀奶奶面色一寒，斩钉截铁的问道：“走什么走？你让我去哪？” 末一为低了下头道：“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啊？” “什么地方？”灵秀奶奶质问道。 末一没有回答，沉默起来，脸上挂起多少年来面对灵秀奶奶的招牌动作，几缕忧伤。此刻看在灵秀奶奶眼里，更是可笑之极，她自嘲自己的笑了一声，道：“要我走也可以，先 把你欠我的东西还给我，等我们两个扯清了之后，我才能走。” 末一面对灵秀奶奶，噎的一句话也没了。灵秀奶奶看着他，自己倒像是来讨债的一样，忽然又是一声轻笑道：“怎么啦？你说话啊？当初那个对我发下重誓，要守护我，爱我一 生一世的末一到哪里去了？” “难道从前那些誓言，都是为了一时欢笑，欺骗女孩子用的吗？” 场面静静的，末一似乎进入了沉默，脸上痛楚再次曾多了几分。灵秀奶奶怒色升腾，一经想起当年的往事，她自己就在难压制住那份不甘的情绪，直直盯着末一。身前，他沉默 了，感觉上好像他也是痛苦的受害着。又或是老天捉弄与世人，自己根本就不该和他在一起。 末一不敢面对现在的灵秀奶奶，两个人年龄上相差不大，可灵秀奶奶那满头白发，已然无声说明了这些年的一切一切。末一深深的想到，自己给她的痛楚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自 己都不敢面对，想要逃避，然而自己却好像是已经成了对方的终生罪人，即使是千刀万剐，也难以消除过往欠她的那份深情。寂静中仿佛有人感到时间无奈，又不愿意在追忆往事 ，无奈之下叹了一口气，随后就听到灵秀奶奶说话了。 “小浪那个孩子，是你要他去我那里的吗？”他话语如恍然隔世一般，平静了一下来。 末一神色一怔，缓缓看了过去，想了一下道：“是啊。” “你是见他可怜？还是？”灵秀奶奶原本的怒气不知何时已荡然无存，现在流露出的，却是几分光亮与期待。可是否，末一在听到的时候，心里会不会为此而感到一丝欣喜呢？ 末一嘴角微动小小的弧度弯出，浮现出一个隐隐的微笑道：“两者都有吧？” 灵秀奶奶心里却是一暖，感到对面那人还是记挂着自己的，刚才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冲他柔和微笑了下道：“你？”她略微一个迟疑：“你心里真的还有 我吗？”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出现过了无数遍，似是知道答案，然而在回想起曾经两人在一起的过往种种到现在的几如陌生人，灵秀奶奶便是满心的惆怅，还想听那人说一句：“心里挂着 自己的话语。”在多年的相隔对岸，相互淡漠对方的日子，灵秀奶奶实在是感觉自己承受的太多太多，始终是忘不了那人。到现在，即使是那样一句简单的话语，对她来说，都是 那样饱受风霜的渴望。 只是！末一一听这话，眼神黯淡了几分转向别处，一口气叹出半响后才道：“有，又能怎样？” 灵秀奶奶如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一般，咬了咬唇，面色明暗不定，连情绪中都多了几分痛楚道：“那，就够了。”说着，她深深望了一眼末一，那在自己心里从未改变过的容貌 身形，使得自己不争气的掉了一滴泪水。温热点点划过脸庞，她望着对面那人，感觉着痛楚所带来的压抑与无力，沉默良久才缓缓离去。奇怪的是，在灵秀奶奶沉默痛楚的这一段 时间里，末一倒是以机会保持了原来哪一个动作，始终都未曾东一下，直到灵秀奶奶离去，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明月渐渐转移升空，黑色宁静的夜里少了几分星斗，只有稀疏的几个光点在天际照耀着。皎洁皓月之下，乌云滚滚，呈现出今晚的天气带点阴沉。玄清派东边别院，漆黑的房间 里柳叶风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几声轻微的呼噜声传去，不时间身子似是感觉到别扭了，随意翻了一下身躯。过了不久的时间，一股淡黄色的亮光在他身体上浮现，看上去有 些弱如一层保护膜一般，萦绕在他身子旁边。然而这样一幕出现，随着时间的流失，光芒不但没有半分减退之意，反倒是越来越亮。这种光芒有些奇怪，他不像武器上的光芒，闪 亮的时候可以照亮周围数丈方圆。而这一层亮光，似是柔和的灵力气息，只是在柳叶风身上盖着，周围只有一尺远的地方，才能勉强照亮。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不久，柳叶风额头便有汗水流出，徐徐在梦中醒了过来。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如墨，身上热热的不知有什么东西在运行着一样，自己身上淡淡黄色光亮映入眼帘 的时候，柳叶风震惊一下后，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在身上扫视了一眼，黄色光亮在身上滕璇，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有些燥热的感觉，错愕的眼神让柳叶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 的。 他抬起手晃动了一下，果然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臂动了之后，柳叶风恍然不知所措，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那黄色光芒带给自己的除了燥热以外，再无其他一丝征兆，满头 雾水的仔细打量了一下身子，依旧一无所获的时候，一股黑影骤然间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那一刻的感觉自己身上丢了什么东西一样，但诡异的却是没有感觉到半分疼痛。 黑影一闪而出，自己身上淡黄色的光亮也忽然间消失了。柳叶风恍然一怔往地面上看去，凭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勉强看到地上有一抹影子站在那里，那东西身材不小，只是在 黑暗中一双洁白的尖牙在鼻尖露出，成乳白色很是刺眼。柳叶风大吃一惊的紧紧盯着那个东西，身肥体大大耳朵，岂不正是今天早上自己刚收服的那头野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