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暴打

    “打死这个小崽子，妖孽。打死他。”……一声声的怒骂声传出，声势浩大，人声鼎沸喊骂热火朝天。任谁都没有想得到吧？村民那样在大街中央，疯狂胡乱击打的对象，会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和一个六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奶奶。

    受到一波接一波的暴打，小孩子就算是在硬朗的身子，恐怕也是支撑不了多久的。刚才，就在大街上前所未有的残忍一幕发生了，一个白发苍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焦急的跑着，身后却是跟着十几个村民。

    老奶奶年纪六十多岁，那里跑的动，弯着腰一边拉着小孩子喊：“小浪你快点走，不要管奶奶了。你在奶奶心中，永远都是一个好孩子。奶奶知道那事，不是你的错，也从来没怪过你，你快点逃命去吧？”

    老人声音嘶哑无力的喊着，目光来回望着身后那状若疯狂野兽般的人们，心中焦急万千眼角早已急的流下了止不住的泪水。

    被叫为小浪的小孩子只有六岁，他一手紧紧握着老奶奶枯槁跟骨头大致相同的手，目光里倒映着老奶奶苍老不堪，皱纹遍布满脸的面容，斩钉截铁的道：“奶奶不走，我也不走。我就要跟奶奶一起走，奶奶你先走，我去挡住他们。”

    老奶奶粗衣披身，六十岁的老人现在身形极其瘦弱，甚至连腰都难以直起，整个人看上去，如一道苍老枯枝嶙峋的老树，已然经不起半分的风吹雨打，哪怕是一阵微风，都能将老奶奶吹垮在地的样子。她抓着小浪的手，回头望了一眼眨眼间就飞速而至的人群，用力一推，只把小浪那小身体推了个跟头。

    “小浪，难道你又不听奶奶的话了了吗？”说到这里，他似是无力说话，喘了口气才道：“你快走，不要管奶奶了。”

    倒在地上的小浪泪花滚滚流淌，滑过脸庞的泪水在下巴淋漓。显得凄凉悲惨，而眼前那老奶奶就如一棵风烛残年老树，挡在人群前面，想为小浪遮住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点风雨。

    “决不能让他们跑了，大家追上去，杀了那个小妖孽。”人群前头其中一个人，含着满腔热血的大喊着，十几人组成的人群瞬间蜂拥冲了过来。

    眼看着老奶奶的身影既然被他们淹没，小浪毫不犹豫的爬起身，跑向了老奶奶那里倔强决然的声音传出：“奶奶，我是不会走的，就算是死，我也不能丢下奶奶一个人独自离去。”说着，小浪面对潮汐一样奔腾而至的人群，内心里不知从哪里涌来的一股绝世无匹的勇气，绕过老奶奶郑然挡在了前面，对着众人大喊道：“不要伤害我奶奶，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好了。”

    猝不及防的老奶奶反应过来后，脸色变得煞白如纸，急忙伸手去拉小浪，可小浪已然做好了替奶奶阻挡一切的准备，任他怎么拉扯，那小身体坚硬如石一般，身体微微只是晃动一下，但却丝毫没有移开那位置分毫寸缕。

    青天白日之下，人群如大海涨潮一般呜呜泱泱的弥漫过来，来奶奶感到无力用悲彻心扉的话语竭力喊出：“你这个傻孩子，傻孩子……”。

    那几乎带着泪水的声音，甚至是声音中都蕴含着老奶奶的泪水传荡而出，随后就被人群无数愤怒声音所掩盖。

    “杀了这妖孽，狠狠地打，大家杀了他。”

    “此妖孽为祸人们，决不能留活口，打死他。”接连不断的愤怒声响传递在人群中央小浪的耳中，那接连不断的打击，只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小浪就已经感到身体上的剧痛再也无法承受了，眼下身子下，那就算是被自己护住的老奶奶，此时此刻也没有了一点活人的气息。

    “死了？奶奶死了？”小浪心里不由自主的传出这样一个声音，其余周围一切事物都被他自己格挡在外。“奶奶死了吗？难道奶奶真的死了吗？奶奶？”

    他忽然发疯似得大叫一声，一边被人打着，一边用手晃动老奶奶的身体，果然不出所料，老奶奶一动不动，身体软瘫在地，那清晰可见的苍老容颜在没有了一丝生人气息，她闭着眼，任凭自己如何喊他，她都像听不到一般，始终都没有动一下。

    一瞬间，小浪凝固住了，世界都为之静止，仿佛周围一切忽然变作黑暗，漆黑的深夜里只有哪一个孩子守候在老奶奶的身旁，而老奶奶却躺在他面前静止不动，如一潭死水。

    身心出黑暗里，他不敢想象今后在没有了奶奶的日子，自己将如何度过，奶奶没有了，自己该怎么办？那自己以后叫奶奶的时候，谁又会答应呢？几曾何时，就在今天早上奶奶还笑着叫自己傻孩子，你又不听话了是吧？……。

    可是？她？死？了？沉静无声的脑海里有这么几个字闪出，霍然间天地猛然敞亮，朗朗青天之下，恍如一道惊天巨雷须臾现世，瞬间劈下炸响人间，打在了自己头顶。

    脑海里嗡的一声大响，惊醒了痛楚回忆中小浪，眼前老奶奶死在那里的事实令他险些发疯，小身体微微颤抖一下，双眼里流出两道鲜血缓缓地缓落脸庞，紧接着他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像是被鲜血染红的，血红血红。那两股鲜血在划过小浪脸畔的位置是静止，只听人群中的小浪喃喃自语了一句：“奶奶，我要为你报仇。”

    刹那间，小浪无视于身周众人对自己胡乱的捶打，猛然一翻身，那身体确如钢铁一般结实。众人群中央的几人，都感到一股怪异的巨力从小孩子身上发出，那猛然到来的气息力道一下子就震得数人往后退去，人群圈转眼间扩大一周。

    众人惊愕之余，只见到中央的位置站着小浪，他小拳头紧握，身上衣衫也被众人打得林乱不成样子，就在那稚嫩淡黄色的小脸上，出现了两股鲜血，随之看去他的眼睛也完全变作了血红色。

    小浪独自一人站在那里，面对着数十人组成的人群，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死自己奶奶的人群，一片肃杀之意自此中心弥漫而来。

    理应说，人群里的村民有数十人十多，但还是有不少看到小浪变成这般摸样，感到不寒而栗有种不祥的预感，紧张思索了一下，还是跑了几人。

    身在人群前面的几人看到小浪恐怖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咽了口沫液，在联想到前些天村里传闻有多人死去，都是被这小孩杀死的。心中更是产成了几分惶恐之意，有几个胆子大的当着众人面，便拿出一副毫无顾忌的神色大喊一声：“大家不要害怕，这小妖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我们趁现在杀了他，不然留下如此祸根，我们村子以后将永无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