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形意拳势
偷学武功的人在武林中的下场非死即伤，这是一个死理，故很少有人会冒险去偷看别人练武。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杨老瘦小的身躯已腾起一丈有余，伸出手爪朝陆青的天灵盖狠狠抓下。 陆青依旧面带微笑，对杨老的一爪不闪不避，迅速地钻出拳头朝头顶砸去。 “嘭”，拳爪相击，陆青闷哼一声，双膝微微下曲，地下都扬起灰尘，随即他双眼圆睁，又伸出一臂朝杨老的手腕抓去。 杨老冷笑一声，身躯像陀螺一般，凭空旋了三圈，伸手拍开陆青的手臂，又踢出两脚，向陆青的胸口连环踏下。 “嘭嘭嘭”，陆青表情凛然，双臂交叉胸前，抵挡住杨老的连环踢，身子也不断后退。 待杨老停下动作，落地的瞬间，陆青突然暴喝一声，身躯像火箭般，朝杨老激射而去，极粗壮的双臂大劈大搓，雄浑有力，向杨老的脖根凶猛砸落。 杨老依旧冷笑：“通臂拳？”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后倾，脚下轻点，如凌波微步般，身躯旋过半周，躲开陆青的双拳。 陆青微微气喘，双拳紧攥，眼睛死死地盯着杨老。杨老表情惬意，转头对李扬道：“小子，我再打一次‘三皇炮锤’，这次会很快，你不需要看清动作，只需要体会气势，形意拳的气势！” 李扬微微点头，已经走到杨老和陆青的不远处。杨老的武学境界极高，陆青绝对不是对手，但陆青的武功也不弱，至少是化劲期的高手。 打斗的两人相距不足一米，陆青表情严肃，双臂青筋盘虬，看起来如钢筋般粗壮，而杨老表情轻松写意，如浴春风。 突然，杨老动了，犹如雷霆，李扬完全看不清他的动作，就像瞬移一般，眨眼间逼近陆青身前。 陆青心中狂震，只觉一阵狂风袭身，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下一刻，小腹骤然传来一阵剧痛，然后身子像断线的风筝，朝后疾疾飞落。 “嘭”，陆青狼狈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色一片惨白。 李扬目瞪口呆，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杨老，感觉他似乎还没动手，陆青就自己摔出去了。 “小子，这次拿你作靶教我徒弟，就算将功补过了，下次再偷看，必取你小命！”杨老冷冷对陆青道。 陆青吐出一口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苦笑道：“多谢老先生手下留情，小子下次不会敢再犯了。” “滚吧，滚吧！”杨老摆摆手，陆青又鞠了一躬，才步履蹒跚地朝公园外走去，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已经深夜十二点多，杨老和李扬也离开了公园。 “刚刚体悟到什么？”杨老突然问道。 “只觉得很快，其它什么都没有看到！”李扬苦笑。 “快只是一方面，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形意拳的势，比如我刚刚的气吞山河之势！当一个人武功突破到暗劲后，他就必须领悟属于自己的‘势’了，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在武道上挺进！”杨老表情庄严，看向李扬，又说道：“‘势’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武功成败，刚刚那个陆青的武道境界虽然已经达到化劲巅峰，但他的‘势’还没有完全成型，故始终被我压一头。若非如此，他即便不能伤我丝毫，也不会被我打得吐血。” “化劲巅峰？”李扬没想到陆青如此厉害。 “哼，那陆青能在三十岁就将通臂拳练到这个境界，的确是万中无一，且他被我打得吐血后，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这样的人，不是正人君子，就是特别能隐忍的人，下次你如果遇到他，一定要万分小心！”杨老严肃道。 “嗯，师父你是什么境界啊？”李扬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杨老淡然道：“说了你也不明白，只能增加你的压力而已，你还是乖乖培养属于自己的形意拳‘势’吧，但切勿cao之过急，免得走火入魔，到时谁都救不了你！” “……” “对了”，杨老突然道：“晓霜曾救过我的命，她医术极高明，对人体的xue脉分布尤其清楚，你有空的话可以向她请教，或许对你练功有一定的帮助！” 李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回到秦晓霜的住处后，阿呆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杨老和秦晓霜打过招呼后也回房间去了。 李扬轻轻走到秦晓霜房间门口，只见房间内的书桌上亮着一盏台灯，此时秦晓霜正坐在桌前静静地捧着一本书，样子极其专注。 李扬心中好奇，却不想打扰她，正想转身回房睡觉，突然秦晓霜转过脸看向他，道：“李大哥有什么事吗？” “也罢，且和她聊几句。”李扬心中暗道，慢慢地走进房间内。 房间内洋溢着淡淡的香气，李扬也不客气，见房内没有其它椅子，直接坐到床上看向秦晓霜，道：“这么晚了还在看书，是要考试吗？” 秦晓霜微微一笑，轻声道：“不是的，我几年前就缀学了，现在只是在看一些医书而已。” “哦，自学成医啊！你父母呢？”李扬漫不经心地问道。 秦晓霜眼神一黯，过了半晌才低声道：“我爸妈在几年前出车祸过世了，留下一间小小的诊所。” 李扬微感内疚，叹了口气，看着秦晓霜深邃的双眼，沉默无语。 房间内陷入沉闷的寂静，过了好久，秦晓霜才笑着说：“爸妈死后，我继承了家业，成为一名医生，口碑挺好的，我现在靠经营诊所，生活也挺富足的。” 虽然秦晓霜表情轻松，但李扬依然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淡淡哀伤，心中又是怜悯又是担忧，毕竟自己也没找到亲人。 “李大哥，你练武多久了？”秦晓霜突然打破李扬的思绪。 “嗯，有两年多了吧！”李扬奇怪地看向秦晓霜，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秦晓霜脸色微红，突然低下头，双手手指搅在一起，扭扭捏捏地没有说话。 李扬暗感好笑，不知道眼前的少女为什么会突然害羞起来，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秦晓霜虽然容貌一般，但却别有韵味，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秦晓霜抬头偷看李扬一眼，发现李扬正炯炯有神地看着她，急忙又低下头去，支支吾吾地道：“我能不能帮你把脉啊？” “把脉？”李扬微感讶异，看向已经抬起头的秦晓霜。 秦晓霜脸色微红，点点头道：“上次杨老受了重伤，我帮他把脉治疗时，发现他身体脉气的流动和普通人不一样，后来他伤好了，我又把了几次脉，发现还是一个样。因为我不认识其他学武的人，没有可以对比的对象，因此到现在还是搞不清楚其中的道理，所以……” “所以你想拿我和师父比较是吧？”李扬抢道。 “嗯，不知道李大哥介不介意？”秦晓霜低声道。 李扬看向秦晓霜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放到她眼前，柔声道：“尽管拿去研究吧！” 秦晓霜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似乎很高兴，也不和李扬废话，直接伸出手搭住李扬的手腕处开始把脉。李扬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秦晓霜一丝不苟的样子，脑中突然浮现另外一个倩影。 “唉，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李扬心中暗叹，眼神飘向未知的远方。 秦晓霜没有觉察到李扬的异样神情，只是全神贯注地搭着李扬的手腕，时而微蹙秀眉，时而低声自语，时而欢欣点头。 两个人虽然靠得很近，但两颗心却隔得极远。 不知过了多久，秦晓霜温柔的声音把李扬从思绪中拉出来：“李大哥，我大概知道原因了，不过还要详细查一下医书才能肯定。” “哦哦，那你去查吧，我回房睡觉了。”李扬心不在焉地道，刚想站起来却被秦晓霜拉住了衣袖。 秦晓霜看向李扬，娥眉紧蹙，担心道：“李大哥，你不久之前受过伤吗？” “嗯。”李扬应了一声。几天前在河南的菜馆里和陆瑶的师兄硬拼了一记，受了暗伤，后来遇到雪崩，又是伤上加伤，到现在只要一运动，胸口就会出现阵阵隐痛。 “明天我帮你针灸吧，否则留下病根就难办了！”秦晓霜一本正经道。 “好！”李扬答应一声，摆摆手回房去了。 *************************** 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餐，李扬拉着阿呆，和秦晓霜一起来到诊所。 由于是早上七点，诊所里空荡荡的，一个病人都没有。秦晓霜穿上大白褂，走到一张单人床边，看向李扬，示意李扬过去躺下。 李扬依意躺在床上，看向秦晓霜，表情有些不自然。 秦晓霜掩嘴一笑：“李大哥，你不脱衣服，我怎么针灸啊？”说完转身启动空调，并调到制暖功能。 李扬微微一愣，随即无奈地站起来，脸色微红，当着秦晓霜的面，将上身的衣服脱个精光，露出结实均匀的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