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地下黑拳

    李扬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血腥无比的场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露茜拍了拍李扬的肩膀，微笑道：“没想到吧，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吧下居然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地下黑拳。”

    李扬半晌才回过神，点点头讥笑道：“想不到这么文明辉煌的都市下会有如此见不得光的场面，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露茜冷笑一声：“越文明的社会越有这种黑色产物！这个地下黑拳的规模其实不算大，在美国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地下黑拳。你看这里的人，除了少数几个普通百姓外，大多数是腰缠万贯的百万亿万富翁，这些黑拳场所就是专门为他们开设的，让他们有地方消遣时间和金钱。”

    李扬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睛盯着擂台，擂台上一个壮汉被残忍地掏出大小肠，身体轰然倒下，场中的人群爆出震天的呼啸声。李扬双眼瞳孔微微一缩，侧头对露茜道：“双方必须死一人才能分出胜负吗？”

    露茜点点头：“对，这些打黑拳的都不是当地人，大多数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兵或者是像我们这样的杀手，都是想在这里赚点外快然后就离开，黑拳场所的赞助人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他们死得越惨烈，观众就越喜欢，场方赚的钱就越多。”

    李扬沉默无语，他虽然杀过不少人，但他们都死得很快，绝不会像此时擂台上倒下的壮汉，拖着一地肠子慢慢爬动，直到失血过多痛苦死去。

    胜利者单举右臂走下擂台，失败者的尸体被场地看管人员直接拖走。全场人群都沸腾起来，人们仿佛疯了一样不停地嘶叫，甚至有人发癫似地狂抓自己的脸。

    “土司！土司！土司………”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呼叫着同一个名字。

    李扬挑了挑剑眉，嘴角微翘，眼睛向场中望去，只见一个身高2米多膀大腰圆的威猛大汉走上擂台，他身上只穿一条弹性裤衩，精壮的身体上突起花岗岩般结实的大块肌rou，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头成精的黑熊瞎子，他就是曾经和李扬交过手的“狂熊”土司。站在擂台上，土司不断向四周观众打着飞吻，样子极其嚣张，完全不把另一个站在擂台上的黑人拳手放在眼里。

    露茜转头对李扬笑道：“你别看他那个样子，他可比以前强太多了，据说训练他的杀手是一个疯子，第一天就直接将他锁进一个大铁笼，笼里都是巨大的蟒蛇、凶豹和六七百斤的大野猪，然后几天几夜不管他的死活，直到他将所有的猛兽杀死才放他出来，这可比亚马逊雨林探险恐怖多了。”

    李扬暗暗砸舌，眼前突然浮现杨老的样子，庆幸自己是中国人，否则下场可能比土司还惨。

    擂台上，被土司一再藐视的黑人拳手终于压不住满腔怒火，乘土司背对他向观众打招呼时，向土司疾奔几步然后一个急侧身用臂膀往土司背上狠狠撞去。当拳手臂膀快接触到土司时，土司毫无预兆地一个急转身，以腰为轴，高高旋起一脚，带着呼呼风声，朝和他差不多高大的拳手头上扫去。拳手大吃一惊没想到土司反应如此迅猛，急忙收住身势，抬起双臂挡在头前。土司右腿重重地撞在拳手双臂上，“咔嚓”声骤然响起，下一刻拳手双臂透出白森森带血的骨头，身子往空中高高飞起。土司并没有停手，他阴森一笑露出满嘴黄牙，脚下猛地一蹬，巨大的身躯向拳手腾起，然后身子在空中巧妙一拧，翻身扬起另一条大腿，朝空中拳手的胸口迅猛斩下。

    “轰”，仿佛闷雷骤响，黑人拳手的身子重重地撞落在擂台上，口中热血狂喷溅了一地。他的身子剧烈地痉挛抽搐，最后终于两腿一蹬死去了。

    从黑人拳手出手偷袭到彻底死去，时间不超过一分钟，这一分钟内台下的观众完全被土司霸道凌厉的拳式所吸引，全场鸦雀无声。当黑人拳手倒下的一瞬间，整个拳场呼声震天，犹如三月惊雷。

    当李扬三人回到酒吧时已经凌晨两点，地下黑拳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地上的酒吧也没有歇业的意思，舞池里的俊男靓女仍然在疯狂扭动着身躯。

    酒台边坐满了人，土司巨大的身躯往前一站，顿时有不少客人被吓走留下几张空座，在他的示意下三人并排坐在台边。

    一口气灌下半瓶轩尼诗，土司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转头对李扬粗声粗气道：“这里的黑拳场费挺高的，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打擂？”

    李扬摇摇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我的钱够花了。”

    土司无奈地耸耸肩，看向露茜不停地眨眼示意。李扬用眼角余光瞟了他一眼，翻翻白眼不耐烦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土司吓了一跳，对着李扬指了指露茜。露茜浅呷了一口红酒，放下高跟酒杯，手指在杯沿上来回划着圈圈。“我们想去做一个B级任务，但对于我们C级杀手必须是三人组队才能接任务，所以想让你加入我们。”露茜看了看李扬，又加了一句：“只要完成这个任务，我们三个就能转为B级杀手，能够接巴西利亚范围外的任务，甚至是走出巴西！”

    李扬摸了摸后脑勺上的旧伤疤，那是刚到“狼牙”总部大厦时布鲁斯在他们身上设下的，是每一个“狼牙”杀手都必须背负的标志。在伤疤下是一个微型自控炸弹，深及大脑各处神经部位，如果有杀手反叛“狼牙”，那么他的头颅将被炸得支离破碎。狼牙规定低等级的杀手只能待在局限的地方执行任务，只有高等级的杀手才有一定的人身自由，否则如果你走出了局限的范围，你的炸弹同样会爆。如果你试图挖出炸弹，那么没等你挖出来，你的大脑神经就已经破损，即便炸弹不爆你也已经变成傻子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那任务内容是什么？”李扬感兴趣地看向露茜。

    “还记得坦森吗，就是那个教我们杀人的变态，在监狱中和杰克齐名的人。”露茜盯着李扬的眼睛冷冷道。

    “杀他？他是布鲁斯的人啊，而且布鲁斯和‘狼牙’又有些渊源。”李扬疑惑地看向露茜。

    露茜肯定地点点头：“杀手组织以利益为上，只要有人出得起高价，就不怕没人去做！”

    “好吧，反正我也想去外国看看，正愁没机会呢。”李扬站起身，向调酒师要了几瓶酒准备带回去，然后转身对露茜和土司道：“你们约个时间吧，我随叫随到。”

    露茜笑着说：“那好，我们接了任务后查探一番再给你消息。”

    坦森自从来到巴西利亚后就没有回监狱，他享受这座都城的生活，文明却糜烂，充实又空虚，这正符合他的性子，他不是个好色的人，也不喜欢追求名利权益，他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颓废，然后慢慢腐烂，当然无聊时他也喜欢杀人，残忍的杀人方式能够令他兴奋不已。来巴西利亚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里他因为一时兴起杀了十几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手法不是开膛破肚就是腰斩截肢，心理极端变态。

    巴西利亚房子很贵，坦森平时又不积极赚钱，于是只能租一个车库当作避身之所。其实他可以选择住在“狼牙”总部，不过他没有，因为他喜欢孤独，喜欢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此时都市郊外的一个破旧车库中，坦森正躺在一张破烂不堪的黑色沙发上午睡。在沙发旁边有一只木椅，椅子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堆着一小撮白色粉末，旁边摆着几只用过的针筒和一卷塑料胶带。在地上滚着几个空酒瓶，轱辘辘的响声使坦森时不时地微皱眉头，他睡得并不深沉。

    在车库不远处的草丛中并排窝着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膀大腰圆，另一个稍微矮小，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库方向，眼中精光闪烁。不用说，这两个正是土司和李扬。

    早于三天前露茜就查到坦森的藏身之处，但因为一直弄不清他身手的深浅，所以迟迟不敢动手。而昨晚深夜他喝了很多酒，并且吸了毒，现在过去了两个钟头，是凌晨3点，正好是他最困最乏力的时候，因此露茜叫来土司和李扬，准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草丛中，李扬猫着腰小心翼翼站起来，对土司朝车库方向努努嘴示意可以出手了，并一个人径直朝车库蹑手蹑脚慢慢摸过去。土司翻身站起，也跟在李扬身后像做贼一样朝车库走去。

    车库的铝合金卷帘门是紧锁的，李扬蹲在一个4米高的透气窗下，抬头向上看了看，然后脚下轻轻一蹬，身子沿墙腾上半空，在空中又迅速伸出另一脚往墙上一点，身子再次上升直到他双手牢牢搭住气窗的边缘将身体悬在窗下。紧接着他腰部一拧身子猛地上翻，一脚踩在窗边缘上，左手五指紧紧搭住墙沿，右手扣住铝窗的开关，整个身体像壁虎一样俯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