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 车水马龙的街道，人群涌动，两旁林立的高楼大厦，足以掩盖半片天空。汽车尖锐的鸣笛声，将空气刺破。五光十色的灯光将整个夜色点亮，抬头仰望，才发现本应漆黑如墨的天空透露着不起眼的暗红，仿佛是谁在上面多加了一层血的颜色。 繁华的都市，在夜晚也显得嘈杂不堪，四处游荡的年轻人，肆意挥霍，在纸醉金迷的都市生活中起起浮浮，漫无目的的倾泻自己的寂寞。浮华是腐朽最美丽的外衣，绚丽的霓虹灯下，是漆黑的影子。 “嘭”的一声。秦锋的拳头狠狠的砸在比他高了近一个头的高大男子身上，吃痛的男子捧住被击中的腹部，因为疼痛而跪了下来。 周围是都是被击倒的青年，或是被染成棕黄的夸张爆炸头，或直接剪成光头，花哨的装束，耀眼的金属耳环和漆黑的纹身，无疑不透露着眼前这群人的职业——混混，无业游民中最上进的一类人，整天浑浑噩噩，惹是生非，让无数普通青年望而生畏的一群人。 秦锋站在场景之中，冷眼直盯着眼前跪下的高大男子，长长的刘海似乎刺到的秦锋的眼睛，秦锋的眼睛微眯，随即将额前的碎发摆开，却在此时此刻透露着高傲的味道。 黑社会的世界，暴力既是权利。 与他们不同，秦锋是混混，也是富二代。长相帅气，身家富裕，典型的高富帅，花痴少女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却是老师长辈中的流氓败类。 突然有音乐响起，那是手机的铃声，秦锋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白色的iphone4s外壳在黑夜有些显眼，秦锋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的是“父亲”两个大字。 …… 豪华的别墅，处处是精致的西洋雕塑与精美油画，上方是流光溢彩的树枝型吊灯，下面是奢华的红色实木地板，浪漫的罗马窗帘将整个房屋的欧式风格渲染的如宫廷般高贵。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阳台上，右手托起的酒杯中，如红水晶般瑰丽的红酒缓缓摇曳。 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中年男子缓缓转身，从阳台走入了正厅，正看见走进来的秦锋。 “你找我什么事？”秦锋一上来就直接问道，语言冷漠如常，没有丝毫恭敬的意思，不知情的人一点都看不出，眼前的这个人，会是秦锋的父亲。 “我找你什么事？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不好好帮我分担公司的工作，一天到晚到外面打架、惹事生非，哪里像是我秦氏集团的继承人。” 秦父像是有些恼怒，秦锋却是不以为然：“秦氏集团继承人？我可从来没有想过继承那个破公司，所谓继承人，不过是你一厢情愿强加给我的而已。” “破公司？”秦父狠狠的瞪着秦锋，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你知不知道我在那个公司投入了多少心血，他的成就足以让世界瞩目，我让你从小就受到最高等的教育，就是又朝一日挑起公司的重担，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殊荣。” “殊荣？你的眼里，只有钱是最重要的，你所谓的殊荣，我不在乎。” “要不是老子在外面赚钱，你能住这么好的屋子？过这么好的生活？要不是老子，你现在还在外面讨饭！”听了秦锋的话，秦父顿时火冒三丈，朝秦锋吼了起来。 秦锋却只是冷眼相待，侧过身子斜睨了秦父一眼，随即说道：“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过下去。”说罢转身离去，将门狠狠的摔上。 二、 天朗气清，孤儿院临近的社区，仍有三五成群的小孩子嬉戏打闹，大理石板的道路贯穿青草茵茵的草坪，偶有几个老者拄着拐杖，悠闲的漫步，或是坐在长凳上休息。也有情侣或是一家人躺在草坪上休憩，其乐融融。 孤儿院的门口，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女孩正坐在轮椅上，忘着远处发呆。那女孩模样清秀，只是身着朴素，甚至可以说是土气，没有做工精致的时尚女装，没有香奈儿、爱马仕还是LV，有的只是一件不知品牌的白衬衫，却被洗的闪亮无瑕，下身是早已有些褪色的蓝色牛仔裤，头发干净利落的被扎成马尾，露出的玲珑剔透的耳垂，上面甚至没有一串劣质的玻璃耳坠。只是她的眼睛呆滞的看向远方，空洞无神的眼珠，证明了她什么都看不见。 “小雨……”突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女孩的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秦哥哥！”小雨听出了来者的声音，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喊了出来。 秦锋朝着小雨走了过来，然后俯身蹲在小雨的面前，满脸温柔，仿佛只是在这个时候，秦锋才不是那个暴戾的问题少年。 “你怎么又一个人在这啊，没有人跟你一起么？”秦锋问道。 “没有，大家都有事忙，刚好我又没有发现可以帮的上忙得事，就先出来透透气了。”小雨回答道，看起来现在心情很好的样子，说话都带着笑意。 秦锋却好像有点生气，说道：“你一个人出来多不安全，又看不见，摔倒怎么办？” “不会的，这周围我都很熟悉，路我都记得，所以没关系。” “真拿你没办法，”秦锋一脸无奈，伸出手摸了摸小雨的脑袋，像一个大哥哥一样，满脸的怜爱。 秦锋只知道眼前的女孩全名叫谢小雨，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听她说，她小时候全家出了一场车祸，父母全都在那场车祸里丧身，只有她活了下来，却永远失去了光明。 秦锋偶然与谢小雨相遇，却瞬间被她质朴纯真的气质所吸引。秦锋不是没见过美女，只是他所见过的女孩中，或高贵，或妩媚，或气质典雅，或穿着前卫，但只有谢小雨，干净的像一张白纸，让秦锋感觉很舒服，看惯了都市的浮华，谢小雨质朴纯真的气质才显得格外的珍贵。 所有的人都只知道秦锋从来是只会打架，却不知道，自从他认识小雨的那天起，他学会了做义工，几乎每天白天，一有时间，就会来小雨所在的孤儿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时候听说小雨想出来透气，秦锋就前去推着小雨坐着的轮椅，在社区散起步来。 “秦哥哥，今天你什么时候走啊？”秦锋推着小雨走了一会，两人一直无话，像是想打破平静，小雨首先开口问道。 “今天？怎么？嫌我烦，想我快点走？”秦锋笑着戏谑道。 “怎么会，我当然不想你走啊。”小雨连忙说道，说完头便低了下去，脸上飞起一道红霞。 “那我今天就不走了，怎么样？”秦锋说。 “呃？”小雨有些诧异，不知道秦锋是不是在开玩笑，“你不是拿我开心吧？” “不是，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怕没有让我住的地方。” “这没关系，孤儿院给工作人员提供的床位还有多的，我去跟婶婶说一声就可以了，不过……”小雨话锋一转，问出了心中的疑虑：“你这样没关系么？你家里人会不会担心？” “家人？”秦锋的神情突然黯淡，眼中闪过一抹忧伤，随即陷入了沉默。 “秦哥哥？”没有听到秦锋再说话，小雨突然有些疑惑，随即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想起为什么秦锋老是来孤儿院做义工，莫非秦锋也跟她一样……想着也不免心情一沉，整个神情变的黯淡许多。 “秦哥哥，对不起啊……”小雨道歉道。 秦锋马上懂了小雨的意思，知道她误解了什么，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我的母亲已经病逝很多年，至于父亲……他不会管我的。” “为什么？你跟你的父亲……关系不太好么？” “我的父亲，他的心里只有钱，因为生意，mama病逝那天，他都没有回来见mama最后一面。” “是么？”小雨把脸低下去，眼中尽显忧伤，随即又抬头，重新用那欢快的声音对秦锋说：“不说这些了，现在好像有些晚了，要吃晚饭了，我们先回去吧。” “嗯。”秦锋应了一声，推着小雨向孤儿院走去。 晚饭时间，秦锋和小雨帮着给孤儿院的孩子发放食物，等孩子们吃完收拾了碗筷之后才开始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饭。 入夜，秦锋推着小雨在庭院散步，有凉风习习，吹的秦锋感觉很舒服，抬头仰望，发现天空繁星点点，没有霓虹灯的照耀，才发现星空闪亮，月色柔美。 “秦哥哥，天空有星星么？”小雨问道。 “有啊，还蛮多的，以前都没注意。”秦锋有些感慨，从前的自己，大概更喜欢酒吧的镭射灯吧。 “以前我也是很喜欢看星星的，全家人经常坐在一起看星星。”小雨也抬头看向天空，但秦锋知道，她看到的，只会是比天空更漆黑的夜而已。 秦锋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好。记忆之中，仿佛自己的一家，不如小雨的温馨，自己的父亲，大概宁愿去工作，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凝望星星。 这时小雨又开口了：“秦哥哥，你看过流星么？虽然眼睛瞎的时候还看过星星，可是流星，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 “我好像也没看见过。”秦峰回答道。 “最近我听新闻说，本地会有一场盛大的流星雨，会很漂亮的，而且据说对着流星雨许愿，愿望就可能达成，秦哥哥一定不要错过了啊。”小雨说道，一脸憧憬的看着遥远的天空。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看流星雨，我来当你的眼睛，当有流星雨划过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然后我们一起对着流星雨许愿。” “对不起，秦哥哥，这个……恐怕不行了，我要离开这里了。”小雨突然把头偏离开。 “你要离开？为什么？到哪去啊？”秦峰诧然的看向小雨，连忙问道。 “我的年纪已经够大了，该自食其力了，不该再呆在孤儿院，我想去外地找工作。”小雨轻轻说道。 “可是你的眼睛……为什么不在本地找工作呢？”秦峰问道。 “你也说了，我的眼睛不方便，很难找到工作，外省有我的朋友，他会帮我安排的。” “其实你根本不用去外省，我可以帮你安……”秦峰连忙说道，以秦峰的家业，帮小雨安排工作根本不是难事，可是话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因为要动用自己家业的力量，就是动用自己父亲的力量，可是他已经决定，不再依靠父亲。 “那等到流星雨过后再走，可以么？”秦峰小心地问道。 小雨沉默了片刻，神情复杂，然后说了声“恩”，缓缓低下了头。 小雨的脸颊微微红晕，微风拂过她的发丝，使她更显妩媚，秦峰就这样看着谢小雨，竟看得有些痴了。 我爱上她了。 秦峰心里这样想着。 三 秦峰此时正在工地，穿着凉快的白背心，搬着沉重的砖块。 秦峰说过不再依赖父亲的力量，所以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事实上，秦峰所有的信用卡都已经冻结了，虽然还有银行卡上的资金，但秦峰都尽量不去动用它，于是在工地里找了一个工作。秦峰不像其他的读书人身体那么孱弱，因为经常打架的缘故身体很结实，所以可以应付重活。 天色已暗，下班的时间快要到了，秦峰看了看夕阳，思绪突然飞到了那个有着熟悉身影的孤儿院。 突然很想谢小雨，秦峰去孤儿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基本上每天都至少能见到小雨一面，只是昨天下班后去的时候，孤儿院的阿姨却说谢小雨外出了，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下班后秦峰又跑到了孤儿院去，已是傍晚，月亮高高挂起。秦峰来到孤儿院的门口，孤儿院的阿姨正外出回来。 “阿姨！”秦峰唤了阿姨一声。 “秦峰啊，又来孤儿院来玩拉，是来找小雨么？”阿姨说。 “嗯，小雨在么？”秦峰问道。 “真对不起啊，小雨外出了。” “小雨又外出了？您知道她是去干什么了么？”秦峰有些诧异，询问道。 “不……不知道，小雨这孩子也大了，外出都有自己的事情，也没告诉我们。”阿姨笑着说道。 “可是小雨的眼睛……有人陪她么？” “没……不，有人陪着，不然我们哪放心她呀。”阿姨回答说。 “哦，我知道了，我改天再来。”于是有客套了几句，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却又觉得阿姨的样子有点不对劲，回头来到了孤儿院。 阿姨已经走进了孤儿院，从门口，隐隐约约能听到她与另一位阿姨谈论的声音。 “小雨这孩子真可怜，年纪轻轻就得了眼癌，今天为了她的治疗费又去找了不少人，借了不少的钱，总算够她现阶段的治疗了。” “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秦峰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小雨叫我不要跟他说，他刚刚还来了的……” 话没有说完，秦峰已经冲了进来：“阿姨，刚刚你说的是怎么回事？” “啊……”阿姨看到秦峰来了有些尴尬，“什么怎么回事啊……秦峰你刚刚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阿姨，求求你告诉我，小雨到底怎么了，什么眼癌？”秦峰早已心急如焚，因为这件事惊诧不已。 “唉……秦峰啊，实话告诉你吧，小雨就是因为眼癌才失明的，她怕你担心，就没让我们告诉你，现在小雨已经入院治疗了，我们已经筹够了治疗费，你不用担心，小雨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小雨不是因为车祸才失明的么，怎么是得了眼癌失明的？” “哪有什么车祸，都是小雨为了隐瞒病情瞎编的。” “那……她的父母……” “小雨自懂事以来就住在孤儿院，她没见过她的父母。” “怎么会……”秦峰的瞳孔陡然收缩，一幅难以质信的模样，“阿姨，请告诉我，小雨所在的医院。” …… 出租车一路前行去往医院，街道两旁的场景费快的闪过，恰如记忆从秦峰的头脑中闪过。 到了医院，秦峰下了出租车便飞快的跑往小雨的病房。 秦峰想起当自己说道厌恶自己父亲时小雨眼里闪过的忧伤，也想起小雨曾说过的话： “以前我也是很喜欢看星星的，全家人经常坐在一起看星星。” 哪里有什么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星星的场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团聚的画面，只出现在她的梦里，普通人轻易能达成的愿望，自己所厌恶的父亲，却是她最大的奢望。 有想起她说的：“对不起，秦哥哥，这个……恐怕不行了，我要离开这里了。” 她要离开的，不是这座城市，而是整个世界。 秦峰来到小雨的病房，病房中传来小雨与护士的声音。 “我要出院，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小雨哭着喊道，挣扎的爬下病床，因为眼睛看不到摔下了床。 “你别这样，你现在眼睛还不好，呆在医院好好配合治疗，会好起来的。”护士连忙去扶她，一边劝阻道。 “治不好的，不可能治好的，我死定了，我不想再呆在医院，我要出去！” “小雨！”秦峰喊道，声音似乎已经哽咽。 “秦哥哥？” “小雨，你为什么……”秦峰已经跑到小雨的身边，双手搀扶着她。 “秦哥哥，你已经知道了么？”小雨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即使什么也看不到，她也知道，那里有她的秦哥哥。 “小雨，我已经知道了，你放心的治疗，你的病回好起来的。” “秦哥哥，不可能的，癌症是治不好的，就算能治好，我也不愿意忍受那种痛苦，孤儿院的阿姨叔叔都很照顾我，为了给我筹集治疗费用每天都到处奔走借钱，我不愿他们再为我cao心劳累。” “不会的，医疗费我可以出，我有足够的钱治好你的病，阿姨们不用再cao心，你也不用再担心……” “即使如此……”小雨手指轻捻，从眼睛上取下一层薄膜，那是黑色的美瞳，取下后的眼睛，显露出骇人的狰狞，以至于秦峰都不自主的被那双眼睛吓到。 一只眼有着粉红色的斑点，另一只眼则完全泛着灰色，空洞而无神，是任何一个国度的眼睛都不会拥有的色泽，那是只有眼癌才会造成的异常。 “这双眼睛太过吓人，可是我不愿意时时刻刻都戴着墨镜，也不愿每天都闭着眼睛，所以我配了一双黑色的美瞳，让我看起来像正常人，可是以后呢？我失明前看过眼癌的照片，当肿瘤变大的时候肿瘤会整个凸出眼球，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怪物，如果变成那样，我宁愿选择死去，我不愿意呆在封闭的医院郁郁而终，至少，在死前，我想感受外面的空气，不像医院般的死闷。”小雨哽咽地说道，异常的眼睛里，流着和正常人相同的流泪。 秦峰沉默不语，然后开口道：“我带你出去！” 不顾护士的劝阻，秦峰抱着小雨就冲了出去，慌忙之中，护士大声呼救，夜班的医生护士都跑了出来，企图拦住他，可是秦峰的速度越来越来，最后奔跑起来，医院的保安都冲了出来，想要拦截住秦峰，秦锋义无反顾的朝前，身体微倾，护住了小雨，一把撞开保安，随机一只脚安在一个保安身上，避开一条道路，朝着医院外冲去，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拦的住他，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追得上他，他一路奔驰，街道两旁的树不断向后倒退，风在他的耳边呼啸，他越跑越快，像是在发泄，又像是想要逃离命运，他停下的时候已经到了不知名的小树林，他找到一个小山丘，将谢小雨放下，然后并肩而坐，在那里，能看到天空的星星。 小雨依靠在秦峰的肩头，安静的休息，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却没有感觉丝毫的尴尬。多希望这一刻，化作永恒。 “秦哥哥，我呆在医院时间太久了，每天也不知道怎么过了，已经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日子了，现在离流星雨的日子还有多久？” “恩……就是今天，所以我才会来找你啊。”秦峰迟疑了一下，回到道。 “原来就是今天啊，我以为我不能遵守约定了呢，很快就要下流星雨了吧，没想到可以跟秦哥哥一起看，你知道么，其实我的愿望，只是可以和家人一起看天空的星星，没必要非是流星雨，可是我知道我的愿望不可能实现……”小雨的眼神闪过一丝忧伤，秦峰想去安慰一下她，可小雨又马上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因为秦哥哥对于我而言，是真正的家人。” 其实你对于我而言，也一样。 秦峰没有说出来，而是突然看向天空，“流星雨来了！快闭上眼睛许愿。” 小雨连忙闭上眼睛，对着天空，虔诚的在心中默念心愿。 其实今天根本不是流星雨下落的日子，天空也根本没有流星雨，秦峰骗了她，也是在骗自己。 秦峰闭上眼睛，和小雨做了同样的事情，对着没有流星雨的天空，虔诚的许下心愿。 过了好一会，小雨张开眼睛，看向秦峰所在的地方，说道：“秦哥哥，流星雨结束了么？” “结束了。” “好看么？” “很漂亮，就像小雨一样漂亮。” 小雨俏脸变得微红，然后很认真的说道：“秦哥哥，认识你，真的很幸运，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也希望在茫茫人海里，与你相识相知。” “一定会的。” 小雨安详的闭上眼睛，靠在秦峰的怀里，像是睡着了，却好像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秦峰拿出了一把*，那是与混混打架的战利品，但是秦峰从来没有使用过。 他拿着刀，刺进了小雨的心窝，小雨的脸上一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却没有挣扎，只是安静的依靠在秦峰怀里，任由身上的血缓缓流淌，然后身体变得冰凉，再也不能动弹。 秦峰早已泪流满面，泪水侵蚀了他的衣衫，缓缓融于血中。 小雨，我喜欢你哟。 然后刀身，贯穿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