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残垣
魔力，这是一种和科学背道而驰的力量体系。如果一个世界的魔力开始衰弱，而科技力却不断上升的话，那就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未来轨迹开始向着科技世界的方向驶去。 这个世界的魔力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衰弱到了低谷。在近代，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科技力开始了爆发式的成长。幸好魔力的低谷相对于现实世界来说仍旧很高，仍旧可以被感应到。不然别说是退魔师，连超能力者也别想出现了。 而现在两人所在的二上门地区却一反常态，整个大区被厚重的魔力层封锁着。在视觉与常人不同的两人眼中，由那浓厚的魔力层所形成的光雾甚至干扰了正常的生态平衡。不但把大量妄死之人的灵体束缚在此地，甚至将大量的Mag能也强制吸引了过来。 重度的魔力污染和Mag能的充裕结合后所形成的结果便是会在短时间内生成一大批原本消失在神话之中的生物。 比如现在两人脚边的吸血妖花拉乌尼。原本只在古代文献和小说中出现，只会生长在断头台边的妖艳之花居然已经出现在了遗迹封锁区之内。而且已经长到了成人拳头般大小。 如果任这种花生长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化成妖怪，在人类的男性睡梦中出现，然后吸取精气。另外她的伴生物也非常危险。 她的伴生物叫蔓德拉草。是古代女巫制作不老药和万灵药的主原料之一。这种根茎长得像人一样的魔化植物在被从地下拔出的那一刻会进行一次惨烈的哀嚎。任何有听觉的普通生物如果没有防范的话听到这叫声的结果是即死。 拉乌尼是有理性的，有感情的，可以被说服的。古代的很多小说中都有这种妖花和人类男性恋爱的故事。她就像一个怀春的二八少女一般，会为了爱情而赴死。但她的伴生物蔓德拉草却是不可控制的。因此引得她也被人们当成了绝对的妖魔。 女性树精因背部树皮而被人恐惧，拉乌尼因蔓德拉草而被人曲解。外加上这个世界中不断增多的人口和谣言的力量，这些原本平和的大地产物最终成为了人类的死敌。不管她们长得有多漂亮，对感情有多忠贞。她们终是站在了这个世界上种群数量最大的灵长类生物的对立面上。 因此她们也成为了退魔师们的退治对象。 略过了这尚不能对任何人形成威胁的妖花后，凭着通行磁卡进行遗迹封锁区的两人所面对的正是那面连门仓也说不清楚的遗迹石壁。 各种各样的古代文字被刻在这记载着时光流逝的石制残垣之上。花纹繁复，品种复杂。在与地面平齐的石壁中心有一道可容一人通过的缺口。那明显不是专门用来进出的通道。而是因为时间长河的流动而被冲击出来的偶然缺口。 天海市官方对整个遗迹的理解也就在这面石壁和这条缺口上了。内部有些什么，他们完全不知道。 那美和义信知道。 在门仓口中那种十分稳定，非常巨大的能量正是魔力。这种现代已经非常稀薄的力量。这个遗迹，不，应该说是某神的陵寝因为有神的存在所在仍然有着大量的魔力。 在陵寝被偶然的施工打开一道缺口之后，内部原本极端浓厚的魔力中的一部分冲了出来。包围了整个二上门地区。离开的魔力毕竟是小头，真正的大头仍然在遗迹里，被某些伟大存在束缚着。 城市管理者们通过科学的仪器知道了真相的一部分。却并没有了解其中最为危险的那一部分。 神的东西是不能乱动的。不管那是个什么属性的神。那些魔力因神而出现，如果妄动，就算是个已死之神也可以做到很多人类不能想像的事情。 比如毁掉这个叫做天海的城市。 这不是那美想看到的。 天海市原本叫做伊豆市，这是她曾经生活和长大的地方。不管它是不是已经改名，而且物是人非。对那美来说即成事实就是即成事实，容不得任何人篡改。 神也不能。 了解了情况的两人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是灭掉魔力的源头，那个不知道死了没死的神。那样的话魔力就会在短时间内消失。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会回到自己平时的日常之中。委托完成的同时，也可以防止那些无知的科学教信徒觊觎魔力的本质。 二是杀掉所有知情的人类，然后唤醒或者复活遗迹内部的神。这样的话所有可以运使魔力的退魔师们的春天就来了。原本想也不敢想的长生不老或者百病不侵在神看来只是说笑而已。魔力的充裕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然后两人想也没想就选择了A。干掉魔力源头。 那美生于斯长于斯。任何可能威胁到这里的存在在她的心中都是必须被排除的不安定因素。 义信第一次回到家乡，时间还不过两天。还没好好看过家乡的春夏秋冬，樱花温泉。突然说什么唤醒神，然后再造一个神话般的世界什么的也实在是太奇怪了。 现在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两人对视一眼后逐次进入了那个魔力充裕到快要变成液态的遗迹的缺口之中。 —————— 遗迹之中没有灯，充裕的魔力神奇地形成了淡蓝色的光源。让两人可以不用任何辅助就看清这个遗迹第一层中的大部分东西。 缺口所形成的入口下方是一条非常窄的通道。因为光线原因太远的东西会看上去有些模糊。通道两头看来都是通向一个大房间的。两边看起来都完全一样。 但地上有脚印。是前次城市管理者们花钱请来的退魔师行走过的痕迹。很淡，但确实存在。 两人循着脚印的方向走上了两条通道中面向东部的一条。 没有什么“进入此门放弃一切”之类的警告，这个建造得像克里特迷宫一样的地宫本身就是为了防止其它人亵渎神的躯体而制造的。拥有极为广大的面积也是在情理之中。 原本应该也会有一些陷阱之类的东西，但两人行了这一路却一处也没看到。以前通过这里过的小队也没有留下触发什么东西之类的痕迹。看来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陷阱已经失效了。 九转八绕之后，两人组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厅。 不知何用的大厅异常的广大。光是高度就超过了15米。长度更是超过了200米。看来两人在绕迷宫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向着地下更深处行进着。 行进到了这里，有东西挡住了他们。 这是一只可以称为“神之战车”的部队。全队五十体全部由如车轮一般的座天使组成。某神的狂信徒们原本只是无意识地在大厅之中转悠，在两人出现后却像脑后长眼一般齐齐地对上了他们。嘴中大叫着崇神的话语驱动着带着圣火的车轮向两人碾了过来。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的？！没有看到他们从那里进入的啊！”义信连续翻滚闪过碾压。 “石头的记忆。”那美从容地用长刀打飞车轮们，空隙的时候向自家小子进行了解释。 “年代久远的石头会记忆自己身边曾经发生过的事件。这个遗迹以前大概是被这些脑子坏掉的家伙们入侵过。然后因为魔力的关系，石头的记忆实体化了。这些脑残就化为了这个遗迹的守护者。” “那意思就是说我们如果不打倒他们是别想通过了对吧？” “就是这样。”那美冷笑着一刀戳入一名座天使的脑袋里。 “叫你们再烧我丝袜！” 等等！为什么是“再”？这是什么情况？我明明没有见过他们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事情？ 脑中突然出现的疑问让那美呆在了原地，右手长刀拄地，左手手捏黑丝。脑中思想纷杂。 脑残天使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边大叫着“烧尽罪恶”一边滚了过来。 “小心！”看到母亲发呆，义信再也不顾那些看上去就很可怕的火炎，冲到那美面前双手作出防御姿态架在脸前。 “血涂十字！！！” 原本出现在义信背后时一直呈现出正常形态的鲜血十字架这次直接出现在了义信的面前。而且用的是倒置的形态。 逆十字。 似是与这些天使们有仇一般，原本非常听话的替身这次完全没有要理会义信的意思。朴一出现弹飞了义信面前的两只天使后，直接开始了大规模的杀戮。 完全违反了替身原理的杀戮。 整个一米七高的十字架突然崩散开来，变成了上百枚菱型的利刃。大数量的菱型物体高速飞舞在广大的大厅之中，形成了如蜂群舞动时一般的嗡嗡声。 而在这奇异的声响之下，出现在义信眼中的却是那些天使们的碎块。 满天舞动的利刃们的目标正是那些疯狂的天使们。他们的每一次号叫，每一次滚动都会引起天上的血涂十字那强烈的反弹。 “神说！异端必死！” 叫这样话语的那位在下一瞬间便被天上的利刃们肢解了。 “神说！信我者生！” 用这样话语试图回复自身伤势的天使在下一瞬间便被天上的利刃切成了满天碎末。 任何人想要阻止神的狂信徒们不去说那些崇神之语是完全做不到的。这种行为是无谋的，无意义的。 反过来说。这样的话语也激起了天上的血涂十字那激烈的反应。数分钟之后，所有曾经大叫过的天使全部成了一地的碎末。然后化为火炎彻底消逝在这个遗迹大厅之中。 无数的利刃重新组合，回复了十字架的本来面目。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般，带着燃烧中的天使之血的十字架在义信背后一晃直接消失了。 天使之血引起的火光在义信眼前飘过，让义信知道了血涂十字刚才散开形成利刃之阵时那个状态的名字。 逆上帝之鞭。 你到底有多恨那些神的信徒啊......义信捂着脑袋在心里对自己的替身吐槽。 “啊！”义信突然想起了那美之前那魂不守舍的状态，赶紧转过身去紧张地询问着。 “母亲你没事吧？” 而那美，这时却伸着手，将手探入身前天使之血燃烧所形成的火海之中。脸色一片淡漠。圣火没有烧到她的手，反而被她吸收了一部分。 “总有种......”那美的眉头皱了起来。“我的记忆是被篡改过的感觉。但是谁又会这么做呢......” 那美的声音非常轻，义信没有听清楚多少。他的眼睛对上了那美那只伸入火中的手，看着那只手接触着超高温的圣火。那号称可以烧毁所有罪恶的火苗。 只有两种存在可以在圣火中存活。一种是圣人，一种是刚出生的婴儿。 而那美明显不属于这两种类型中的任何一种。七情六欲非常明显的她神奇的不惧这神圣之火，反而吸收掉了一部分。 好奇的义信也伸出了一根手指。伸进了仍然在肆虐中的火海里。 很热，但不是那种无法接受的高热。就像是洗三温暖时的那种热量差不多。会让人出汗，但不会窒息或者不舒服。 “鬼的血脉......”一边仍然在出神中的那美作出了解释。 “地狱中鬼的血脉可以做到很多异常的事情。层数越往下，能力越强。如果是无间地狱之中的鬼......大概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毁灭他们。” 鬼的血脉？是指我们的身体中有那些鬼（Oni）的血脉？ 义信对于那美说出的话语没有办法立刻理解。而现实却容不得他们继续思考下去。 因为被高温圣火烧蚀的地面直接坍塌了。大规模的塌方让整个大厅直接连通了下一层的大厅。两人从15米以上的空中向下自由落体中。 “可恶！血涂十字！” 义信见那美在自由落体的时候仍然在出神，只得伸手抱住她然后发动了傲娇中的替身。 —————— Ps.替身和役使者之间是有距离限制的。血涂十字无法离开义信身边三米这是设定中就存在的事实。突然之间暴走和打破替身规律则是因为它的背景。 要不要来猜猜看呢？血涂十字的真身是哪一位被那个宗教所背叛过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