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委曲求全。
被逼在墙角的中年汉子是望乡屯一个做醋的手艺人,外号“干醋张”,靠着祖传的手艺做醋维持生计,本来小日子还的还算安逸,可是两年前死了婆姨,留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日子一下过的紧巴了起来,父女俩相依为命,靠做醋糊口,虽说家里没有余粮,但是有不少做醋的坛坛罐罐,他舍不得这些坛坛罐罐,心想自己的醋又不值几个钱,鬼子总不至于抢他的醋吧,所以就没有出逃。听说鬼子来了,他怕吓着闺女,就让孩子藏在灶房里没有出来。 听到自己家里忽然响起了枪声,干醋张大吃一惊:“我的闺女啊!”说着就要向自己屋里跑,可是两个鬼子八嘎一声呵斥,将刺刀硬生生顶在了他的胸脯上,使他无法动弹。 不大一会一群鬼子从屋里出来,其中一个鬼子对控制干醋张的两个鬼子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们放开干醋张,获得自由的甘醋张转身向自己家里跑去。 “老天爷呀……我的老天爷呀……你们打死了我的闺女啊!”屋里传出了干醋张的悲号声。 听着干醋张的哭声,村民们灰白的脸变的紧张,麻木,无助,谁也不敢吱声,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鬼子,招来杀身之祸。 干醋张从屋里跑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莫老爷面前嚎啕大哭起来:“老爷,你不是说挂了RB旗就平安无事吗……为啥RB人杀了我的闺女?” 莫老爷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向干醋张怎么解释,只好看向那位日军小队长酒井一郎,但是酒井一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把那几个RB兵叫过来,叽里咕噜的问了几句,然后一脸平淡的说:“是枪……走火的干活。” “走火了……”莫老爷嘀咕道。 干醋张见鬼子说的轻描淡写,一句走火了事,急忙抱住莫老爷的腿说:“莫老爷,这事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的闺女死的冤枉啊!” 莫老爷扳着脸着说:“干醋张,你先起来,人家不是说走火了嘛,我有啥办法?” “可是我闺女死了……我闺女死了呀!你说过的,挂了RB旗就没事儿的!”干醋张使劲摇晃着莫老爷的大腿。 莫府的管家来福拉着干醋张的手说:“起来起来,干醋张,你糊涂了吧,枪走火打死人是常有的事儿!这事怎么能怪莫老爷呢?” 干醋张死活不肯起来,非要为女儿讨个公道,他和女儿相依为命,女儿虽小,但却很懂事,俨然成了他做醋的帮手,女儿突然没了,他觉得生活没了希望,天都塌了! 酒井一郎见干醋张哭着不肯起来,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塘,塞到干醋张手里,似笑非笑的说:“你的良民干活,姑娘没有了,糖的给你。” 干醋张看了一眼手里的糖,这粒糖只有铜钱大小,难道一条人命在RB眼里就值一颗糖?他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愤怒的将手里的糖向酒井一郎扔了过去。 “王八蛋,我不要你的糖,还我女儿的命来!”干醋张大骂着向酒井一郎扑了过去。 酒井一郎头一偏,躲过了那粒糖,脸上勃然变色,抽出王八盒子对着扑过来的干醋张就是一枪,这一枪正好近距离打在干醋张脑袋上,只听砰的一声响,干醋张向前一扑,仰面朝下,脑袋下面漏出一滩鲜血……可怜只会做醋的干醋张连防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酒井一郎一枪打死了。 “他的良心坏了……死啦死啦的!”酒井一郎将王八盒子插进了枪套。 莫老爷一脸死灰,急忙捂住嘴吧,差点吐了出来,这时,那些鬼子挨家挨户把所有的民房都搜了一遍,幸好新兵团提前把安置在老百姓家里的伤员都转移了出去,那些鬼子向酒井一郎报告,没有发现中国军队,酒井一郎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了下来,他笑眯眯的拍了拍莫老爷的肩膀说:“你的,朋友,良民大大的!” “朋友,朋友……我们都是良民!”莫老爷一脸僵硬,心惊胆战的说。
日军小队长酒井一郎确定这个村庄绝对安全之后,就让士兵通知在村外包围村庄的日军联队长石川大佐,不大一会的功夫,石川大佐就带着一个联队的日军进了村庄。 这位石川大佐又瘦又高,穿着一身黄色的军装,戴着一幅圆圆的眼镜,脚上蹬着乌黑的马靴,军容倒是比酒井一郎整洁很多,手里拿着一把指挥刀,在翻译田二狗的陪同下,兴冲冲的走进了望乡屯。 日军为了拿下177师的阵地,和中国守军连番恶战,现在又饿又累,急需要在望乡屯补充休整,这就是他们控制望乡屯的主要目的。 石川大佐进了望乡屯,日军小队长酒井一郎领着诚惶诚恐的莫老爷前去迎接,酒井一郎用日语向石川大佐汇报了村里的情况,石川大佐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翻译田二狗嘀咕了几句日语,田二狗弯着腰哈依哈依的答应着,听了石川大佐的吩咐后,然后直起腰板看了莫老爷一眼,大咧咧的说:“这村里还有多少人,谁是管事儿的?” 莫老爷连忙拱手施礼道:“村里的老百姓都跑的差不多了,留下的老百姓都是本份良民,老朽算是这里的乡贤,贵军有啥需求只管吩咐,老朽照做便是。” “什么贵军不贵军的,叫皇军!以后这里就是RB人的天下,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你们都是识相的,皇军打了几天的仗,需要在村里暂时休整,有啥好吃的,全拿出来犒劳皇军!”田二狗趾高气扬的说。 莫老爷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让村民马上做饭,一定好酒好rou的招待皇军,还望长官在皇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不要妄开杀戒啊!” 莫老爷害怕了,他没想到日军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一言不合就会杀人,加之语言不通,实在让人难以测度。他不得不放下面子,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