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赌石之约
“是是是……少主乃鉴玉世家第一天才，对于鉴玉，这天下谁能比得过您的慧眼？”仆人哈腰奉承道。 玉席淡淡撇了他一眼，便也没再作声。 他的三弟看来已经有了私吞的打算，也罢，他就让计划提早一点。眼神一眯，他便径直朝地下坊市走去。 当莫翎二人进去时，里面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莫翎脸色一冷，竟直直的从这些人群之中穿了过去，被挤开的人正欲发怒，却见了此人身上着着上好的绸缎以及他散发的非凡气质之后竟生生的把口中的话给憋了回去。 商铺的前门是用醉卧美人图精心雕制的彩色画舫。而一进去，他们便可以看到一个这商铺的正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触手可及的地方，是一块碧绿色的翡翠，石头的旁边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鉴玉尚质，执玉尚谨，用玉尚慎。” 可着实是妙极了。 紧接着，二人穿过屏风直直的来到了最前方，这商铺已经不能称之为商铺了，称作大殿恐怕更为合适，其铺设之奢华尚且不说，这面面俱到的玉石类器皿和切刀的种类就不禁令人眼前一亮。 虞灵有些感触的打量着四周，而莫翎却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深沉，眸光的漩涡，让人不知其中的色彩。 “各位，想必大家今日都是为这次三世子从西域山脉运来的原石慕名而来，接下来，我们不会让大家失望，会将所有的原石毫无保留的展览出来，供大家购买！”一个彪形大汉站在大殿的中央重重一喝。 “好！！好！！” 顿时铺天盖地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原来此处也不是每日都有如此多人，虞灵暗松了口气，要是这小小的鉴玉世家富庶的人如此之多，那么它便完全可以与北越国一较上下了。 现在看来，来此的人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而不是购买玉石的。 “少主，我们可恰好赶到时候。”那仆人听着这声音脸上划过一丝喜色。 “这可未必，我的三弟想必现在正在暗中观察我，一看到我进来，他才开始这场游戏的！”玉席冷漠的眼神环顾了一遍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他的三弟。 “少主，开始了，我们过去吧。”仆人忙声道。 “嗯。” 莫翎本来只想在一旁观看，见虞灵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原石，他不由低声嗤笑，“你会赌石？” 虞灵淡淡瞟了他一眼，旋即视线又转移到原石上，“略知一二。” 莫翎眉头一挑，显然有一丝惊讶。随即眼眸一瞬间变得晦暗莫测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整个大陆上拥有的矿区少之又少，而且大部分又集中在西域十大世家中的鉴玉世家管辖的地区，而一般擅长赌玉的人，想必都是出自这鉴玉世家。 “你是西域的人？”莫翎眯了眯眼，盯着她的红唇。 虞灵淡淡一撇，“不是。” 莫翎收回了视线，却也没再发问。 此时的场上不知道谁惊呼可一句，“少主居然来了！” 接着，众人纷纷从喜悦中反应过来回头一看，两边的人便纷纷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速度之迅速，可以看出这些人对他之恭敬、尊崇。 因为这样一个人物，代表的是鉴玉世家的辉煌巅峰！他也将带领他们走出鉴玉世家的领域，走向更遥远的未来！他，就是他们心目中最尊敬的少主！ 玉席双手负立于背部，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大殿的中央。 大殿内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保护石做的圆形展览区，保护石散发的冰冷气息，似乎是在温养着美玉。 顾客观察玉的时候，温度不同，那么也会导致他们在选择玉时，品质略有偏差。 故而这地下坊市的设计，以及这保护石的雕砌也不无道理。 玉席停下了脚步，温和的朝四周一一拱手，“今日是来给三弟壮威的，如若有谁直接购买了这今日运来的原石，那么即可当场切石，如若是切出了翡翠，席某必定当场买下！” “好！好！”一瞬间，众人的热血被当场激发出来，一个个脸红耳赤，粗涨着脖子大声喊叫，声音之大，可盖山岳。 众人的兴致被瞬间调动，直呼少主爱弟有加。 要知道即便有人买的赌石真的切出了玉，那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必定会被有心之人惦记上，暗地里被人谋财害命也不是不可能。故而如若能转手直接卖给少主，那么这些顾虑全无，大家都可以大胆的赌石。 与这大殿内的火热气氛不同，一间暗阁中，一位老者来回踱步，双手不停的拍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三世子，您看，那大世子竟然说出这种话，这明摆着是对您的关照，实际上是来给您示威啊！” 三世子皱了皱眉，目光带着一丝悲悯，摇头叹息道，“算了，随他去吧，毕竟他是我的大哥。” “哎呀，三世子，您就是太心软了，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您大哥给害死，他对城主把这地下坊市交给您早已心存不满了，这是要趁机建立威信，夺取您的赏赐啊！”老者苦口婆心的道。 “大哥不会如此，您别说了，我有些倦了，暂且退下吧。”三世子摆了摆手。 那老者还欲说一点什么，见状，只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离去。 莫翎只觉得这个人一出现便带着股傲气。不过作为鉴玉世家难得一遇的天才，他的确配拥有这份傲气。 听到玉席的话，再加上玉林贵族给他介绍玉林城中的大致情况，他很快便知道玉席这话的用意，当即笑意便深了几分。 场上的人气增长已经飙升到了一个惊人的速度，但经过了几个回合的切石，都并未出现有有些份量的翡翠，众人的心情也不由变得越来越紧张。 那方才与三世子讲话的老者，手心也冒出了越来越多的汗。要是这些玉石被切了个遍，依旧没有看到一块像样的翡翠那就糟了。这对商铺的打击恐怕是无比的巨大！ 莫翎眸光一闪，见时机已到，心中的对策也悄然成型，想不到来这鉴玉世家竟如此之快便达到了目的。 他眸光一闪，转过头来对着虞灵说道，“你方才说你略懂赌石，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虞灵秀眉一蹙，直直的望向他的眸子，似乎想要探清楚他的用意，却发现眸子里漆黑如墨，让人根本看不清其中的颜色。 她只好作罢，“什么机会？” “你上前去挑一个石头，如若里面有一块超过拇指大小的玉石，我便不再限制你在房中的行动，而是可以到客栈大厅走走。如若你输了，那么你就回答我你如何知道我是莫翎。”他的眸光不停的闪烁着，缓缓吐出了这些话。 虞灵垂下眸子，灵光一闪，可以到大厅走动意味着传信出去的机会也多了 几分，到时候随便给…… “别妄想随便唬弄我。”似是知道虞灵心中所想，莫翎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虞灵咬牙切齿，随即才慢慢呼了口气，“可。” “拿银子来，我去挑选。”虞灵伸出玉手。 “且慢。” 莫翎看着她的背影，眼眸泛着寒光，这个赌约，一方面是想试探她究竟是不是西域之人，第二个方面，是为了与玉席谈条件。 这些事情莫翎并非是一时兴起，从一进来时，虞灵便不经意的观察这里的一切，眼眸中露出了微光，他便猜测，她一定很懂玉石，所以他笃定，她有与这高傲自大之人一拼的本事。 在虞灵正欲挑选石头之际，莫翎朝玉席方向上前一步：“早就听闻少主鉴玉的天赋无人能出其右，在下不才，今日带了个略通玉石的小兄弟前来拜会，想一赌少主的绝世风采。不知能否有幸邀请少主与我这位小兄弟切磋一二？” 众人听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人看着气度不凡，怎么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不懂规矩？ 难道他不知道少主曾经有任意挑出十块原石中就有九块有绿的先例？ 一时间，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纷纷对莫翎的话感到不屑，都认为他简直是狂妄至极，而且是没有本事的狂妄。 这玉林城中，哪个鉴玉的眼力厉害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这个小子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竟然也敢妄想挑战少主？ 简直是痴人说梦！ 莫翎倒也不在意周遭人的看法，只是对玉席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他胸有成竹，这少主必定会接下这个挑战，因为他少主的天赋，根本不容任何人质疑！ 虞灵在听了这句话后，一瞬间便明白了莫翎的用意，自己倒是被他摆了一道，虞灵眼神一冷。 玉席果然按照莫翎心中所猜，众目睽睽之下，他拒绝反倒成了怯场，何不趁此机会，再把自己的名气给提高一点？他当下便风度翩翩的回了一个礼，“能受到贵兄朋友的挑战，小弟自然是欣喜万分，只是席某还有一事尚要问清。” 话锋一转，他便道，“不知我赢了小兄弟的朋友如何？” 输了又如何这样的字眼他是不屑说的，毕竟，他玉席敢保证他绝不可能输！ 莫翎缓缓收回了唇间的笑意，漫不经心的说道，“如若少主赢了，那么少主在这批原石买下别人的玉石应付的银两，我全部垫付。” “不过……若是输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