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黑夜弥漫的不仅仅是天空,还有赢尘的心,面对着父王的抛弃,以及姬王的追杀,他感到深深的无力。 彼此之间的巨大差距,绝非一件魂刃可以弥补,绝非一具杀戮人格可以拉近。 或许再给他几年,尚有些希望,但就目前而言,还太过遥远。 不知真相的时候,拼命的想知道,如今知道了真相,可又旧愁冷却新愁来,斩不断,理还乱。 姬王的强大可不是他那个懦弱无能的父王能比的。 圣域的九个亲王,每一个都是威名远扬,纵横天下之辈,也只有他的父王是一个例外。 一想到这些,他就想到了他的人格。 人格分九次觉醒,一醒一重天。 最终的目的,是以人格证仙,开辟一条前无古人的仙路。 在这九次觉醒的过程中,不仅仅是是利用人格的力量,还要为其凝聚心,凝聚魂,凝聚出属于人格的生命。 也就是属于人格者的第二命! 至此,才能发挥出人格的真正潜力,并且可以代替脆弱的人格者,渡劫成仙。 所以,真正强大的人格者,都有两条命! 这就是人格的非凡之处,但也衬托出本体的脆弱,和当今时代的没落。 曾有人格者尝试本体修炼仙神时代的古法,结果发现和自身的人格相冲,根本无法融合,最后不了了之。 可以说,古法和人格之力,是完全的两条截然不同的修道之途,水火不容,不可共存。 修其一法,就要停止另一法的修炼,且再不可恢复,否则就会相冲而死。 …… 修到人格第六醒之后,一般在死亡之际,都会由人格之命抵挡,从而让本体逃过一劫,往后还可重新修炼出第二命。 相反,若是本体死亡,人格之命也不会消失,只要在尸体大致完好的状态下,大部分情况下都会直接取代本体,但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九次觉醒中,第一次觉醒为局化,也就是把人格之力在身体上,进行逐步的掌控,比如他的杀戮人格,从最初的散发杀气到后来的一只手,以至于最后的全身。 第二次觉醒名心胎,也就是心的雏形,在品质上,有黑白,金银铜,以及赤橙黄绿青蓝紫三类之分。每一种颜色,都会对应不同的人格产生不尽相同的术法。 第三次觉醒为唤死灵,召唤死去的亡灵,成为自身的力量。死灵有五类,分别是虫兽人,仙神。 除了仙神两类超凡脱俗,高高在上外,虫兽人三类彼此间虽然有所差距,但整体而言不分伯仲,毕竟有些奇异的虫子也是极其厉害的。 大部分人格者,都停留在第三醒的样子,能达到第六醒都属于真正的强者,因为第六次觉醒,就可以凝聚第二命了! 六醒是一道分水岭,六醒之后的强者,很少,每一位,都高深莫测,极为强大。 至于登峰造极的九醒人格者,自然是凤毛麟角,功参造化的存在。 比如一品亲王,就是一位九醒人格者,堪比仙神! 至于他的父王,在他被流放之前,记得对方才六醒,虽然也相当不凡,但在九个亲王里却是最弱的,七年匆匆而过,以父王的懒惰人格来看,怕是不会有多少增进。 目前的赢尘,就是第二醒的程度,凝聚出了杀戮人格的心胎。心胎的品质是极为罕见的金色。 金色心胎,金光万丈,普度众生! 除此之外,其实距离他第三次觉醒早已蠢蠢欲动了,只不过被他一直压制着。 第三醒唤死灵,颇为讲究地利,倘若在这里召唤,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些死去的飞禽走兽,或者是一些不弱的修士。 但要能在王宫召唤,则有极大的可能召唤出仙魂,甚至是神魂! 这是截然不同,天差地别的差距。 当然,赢尘不可能跑去王宫开启第三次觉醒,但相比之下,禁忌之地的的深处,也是相当不错的。 那里,毕竟陨落过八个亲王,若是有幸召唤出其中一个,那么他的人格之力,将会节节攀升。 然而,禁忌之地的深处,太过凶险,那里面都是一群嗜血的疯子。就算赢尘有杀戮人格,也不敢贸然踏入。 不过,他在这禁忌之地的边缘待了七年,多多少少也发现出一些规律。 这深处的凶险,在夏季最为猖獗,那些嘶吼的咆哮经常震惊山野,传到外边。有时候,会感到地动山摇,恐怖如斯。 而在寒冬腊月,相对而言,是最安静的。 他的第三醒,在今年初春之际就已经有觉醒的迹象,被他压制到现在,有半年之久了。 如今只等冬季到来,进深山一趟。 …… 思绪万千,他的步伐已经踏上了山,所过之处,猛兽出没,却都对他恐惧有加,绕着走,不敢接近。 这最外围的山,被他称之为第一山,约莫百丈高,他的落脚处,便在这山后。 不多时,便踏上了山顶。山顶的树上有很多乌鸦,时而呀呀的叫着。在他刚来的那会,差点被气死。 如今倒是习惯了,也算麻木了,毕竟禁忌之地里的乌鸦特别多。 …… 入秋的夜,显得格外的悠长,秋风萧瑟,落叶纷飞。浓郁的夜,往往会让人回忆过去,赢尘也不例外。
他时常会回忆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有时候自己都想不明白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年复一年的生活着。 可很多时候没有选择,他若是现在走出禁忌之地,怕是很难活下去,除了姬王的追杀,还有他父王的驱赶,真是讽刺的人生。 说起他的父亲,赢尘若非实力不济,否则恨不得杀了对方。这份仇恨,自他出生起,就已经萌发了。 他如何也想象不到,一个懦弱,胆小,懒惰的人,是怎么登上王位的。他的父王,谈不上是一个昏君,但绝对是一个无能的王。 不过想起父王拥有懒惰人格,似乎一切都有着非常合理的解释。 赢尘曾经有很多的梦想,可在那种消极的环境里,就像海里的蜉蝣,翻不起一丝浪花。 他曾活在圣域的顶端,却又像一具行尸走rou,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他痛恨着,甚至憎恨着,他想过改变,想过无数种方法,最后都泥牛入海,不起一丝波澜。 直到被流放的那一天,他有怨恨,更有自嘲的大笑,还有悲伤的哭泣,和最后的沉默。 七年了,他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 赢尘每每想到这里,双手都不禁狠狠的握起,深邃的目光里,隐藏着一抹冰封三尺的寒芒。 他缓缓的扫视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吐露出一句话:“看够了么。” 在这第一山的山顶,一棵粗壮高大的杉树后面,站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青年,个头比赢尘高很多,结实的身体外,穿着一身棕色的貂皮大衣,袒露着小麦色的胸膛,脖子上带着一块黑亮的玉石。 面容俊朗,目中含笑,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一阵亲切。微卷的黑发,使人着迷,唯独眸子里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诡谲。 “真是精彩啊,杀的好。”青年连忙走了出来,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石,笑嘻嘻的开口道。 赢尘的脸色古井无波,冷冷的扫了一眼对方,这个眼前看起来一表人才的青年,叫唐明哲,名字听起来也是相当的不错。 但实际上,对方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欺诈瞒骗,无所不用其极! 对方似乎比他还要早先来到禁忌之地,也不知道如何得到了禁忌之地的认可。在目睹了赢尘的强大之后,主动的寻求庇护,并且奉上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好东西。 彼此之间,算是达成了一种合作的关系,在这禁忌之地,可以站得更稳一些。 不过,赢尘可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相信过对方。有的,仅仅是利益的交换。 不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