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先看看再说
夜凉如水！ 京师，一间小客栈之内。 张世佳、徐先、陈明吉，三人依次而坐，言笑晏晏。 三人身前，一张大青石石桌，桌上一壶酒，四碟下酒小菜，三副木质碗筷。 陈明吉抿了一口酒，笑着道：“张兄，这一次去丞相府有何收获啊？” “陈兄所问也是我想问的，张兄不妨说来一听？”徐先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明吉，随即脸上略带一抹玩味笑容的问张世佳道。 张世佳神情悠闲，眸子深处闪烁着幽光，摇了摇头，轻笑道：“收获倒是有一些，不过是见面不如闻名罢了。” “见面不如闻名？”两人同时心下一奇。 陈明吉忍不住问道：“那张兄白天之时为何又欣然赴约呢？” “嗯。” 张世佳点了点头，神情轻松的说道：“欣然赴约是我不想得罪于他，另外也有着自己的考虑。前一次赴约只是呆了片刻，还看不出什么。不过今日再见，相谈良久，却发现蔡绍济虽然礼节下士，不过只是外相而已，真正的是外宽内忌，刚愎自用！并不足以成大事！” “就这一日的功夫，张兄就认为蔡大人不足以成大事，如此武断？”徐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若有所思的说道。 陈明吉也道：“的确，这样实在是太过于武断了！” “武断么？”张世佳的神色似笑非笑，不过却没有再说，却反问了一句：“对了，你们两个不是被赵公子请去赴宴了么？又有何收获？” “酒菜还行！”徐先言简意赅，随后就闭口不言了。 “酒菜是还行！” 陈明吉笑了笑，随即又说道：“至于收获嘛，也不是没有，风传果然不可尽信，赵公子的为人并不像风传那样不堪，反倒是为人热忱，说话风趣，出口成章。” “陈兄，你一般可是不会如此称赞一个人的，那赵世平真有那么好？”张世佳眉头一挑，玩味的笑道。 陈明吉失笑一声，说道：“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张兄不必太过在意。” 昨天酒席上，是他和赵世平第三次见面。不提前面两次赵世平给他的好感，就说席上他因为张世佳被蔡绍济请了去赴宴而心有自嘲，最后还是赵世平找了个由头安慰下去的，就更值得他觉得赵世平为人热忱了。 “徐兄，你认为呢？”张世佳转头问了徐先一句。 徐先沉吟了一会，缓缓的说道：“陈兄说得不差，那赵世平的确为人热忱，说话风趣。而且张兄，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和赵世平在楼中楼对饮的那一次？” “自然记得！”张世佳一愣，随即答道。 徐先又追问道：“那和赵世平谈话之时，张兄又有没有感受到赵世平身上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 张世佳再次一愣，但旋即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我以为那是我的错觉，没想到徐兄也有这种感觉，英雄所见略同不外如是。的确，赵世平身上的确有股不同寻常的气质，并不似一般的世家子弟那般高高在上！” 陈明吉这时也醒悟了过来，笑道：“赵公子的确是这样，并不是一般的世家子弟！” 一般的世家子弟，不论身世背景是强还是弱，面对平民百姓的时候，就算面上在热忱，但骨子里的还是觉得他们自己高贵、高人一等。 世家子弟、平民百姓，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阶层！ 三人虽然名气在外，并称“张氏三杰”，家世也算是小康，不然也不会有金钱供他们读书游学了。 但是真正从根子上算，家族一没有太多田产，二没有官宦亲戚，三人都算是平民出身，并不能归为世家子弟一流。 三人又是聪明人，平常和世家子弟相交，很容易就能感受得到两方是两个阶层这一事实。 赵世平是真正的世家子弟，而且还是顶级世家的子弟，两世三公。 但是三人和赵世平在一起饮酒畅谈的时候，却发现赵世平的身上，并没有一般世家子弟给他们的那种感觉， 虽然三人不知道这是心理优势，但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这种感觉让他们很不舒服。 赵世平身为地球现代人，自然是什么心理优势也没有，给三人的感觉当然不一样，就似乎不是顶级世家的子弟在和他们交谈，是他们中的一员。 打成一片！ 这种感觉，让他们很舒服！ “赵公子长赵公子短的，看来，我们的陈兄已经认定了赵世平呢！”张世佳低声取笑道。 “哈哈哈，张兄这话不错，看来陈兄是名花有主了呢。”徐先这时忍不住也取笑道。 被取笑，陈明吉也只能是无奈的一笑。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反驳，反而略带严肃的叹了口气：“名花有主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考虑罢了。而且我等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虽然是择木而栖，但也要良木有意才是啊。我陈明吉学识才具不足，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是一事无成。”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说是这般说，但真正行事却是艰难万分。更何况，如今天下局势不靖，剧变在即，到时英雄豪杰辈出，谁才是未来的人主，根本就看之不透。” 徐先长出了一口气，又问张世佳道：“既然蔡绍济见面不如闻名，那不知张兄将来又有何打算？” 三人之中，张时间最具眼光，无论是观察天下局势，还是观评个人，极少有错。 这一点，陈明吉、徐先两人是深感钦佩的。 虽然偶有质疑，但其实在心底已经相信了大半。 三人之前有过考虑当今天下大势，张世佳就已经说过天下大乱在即，并给两人详细的分析了一番。因此这时说话，陈明吉、徐先两人说起来是毫无顾忌之意。 张世佳沉吟了一会，最后缓缓说道：“皇室之中，现在全在皇上和靠山王的支持。诸位皇子之中虽然不乏俊杰人物，但若是皇上和靠山王仙游，却并不足以支撑大局，朝廷承平三百余年，根基已腐，人心向背。” “皇室不足为虑，余下的就要属各地豪强世家、朝廷重臣勋贵。蔡绍济名动京师，现在更是贵为虎贲中郎将，按理说已经是各大世家、重臣勋贵之中，最厉害的人物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有人藏拙了，就好比赵世平了。” “因此，我还想看看再说！” 张世佳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也对！”徐先、陈明吉想了想，最后同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