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牛妖找茬
四名小牛妖聚拢在一起，从侧面窥视着斜对过书桌的人族少年。 非我族类，岂能安然？ 小牛妖们初具人形，生的极为彪悍，尽管修为仅仅是初丹一重，但光是这体魄就不容小觑了。他们跟少年是同门，都是炼兽窟新一波的弟子。 本来四妖花了一点兑换点，来此看了一些关于圈养照料灵宠的书籍，结果中途发现斜对面来了一名人族少年。四妖为首的叫做牛壮，妖如其名，是四妖当中最为健壮的。 “我那那小子不顺眼，很不顺眼。”牛壮压低了声音，大得吓人的眼睛微微眯着，目光跟口气一样的不怀好意。 “老、老、老大”其中体型最弱，并且很口吃的牛妖接口道，“搞、搞、搞他。” “你给我闭嘴，听你说话我就累得慌。”牛壮打了那口吃牛妖一巴掌。 其他两名牛妖也以牛壮马首是瞻，老大一发话，立即热情响应，而且要收拾的人只是一个身体孱弱，并且毫无靠山的人族少年，没有后顾之忧。 这藏书阁书卷香气淡雅，书架摆放整齐，光线充足，不失为一个读书的好地方。 何涛认真地翻阅着一本名为内丹种类大全的木简，沐浴在侧面的阳光中，他束起的头发闪耀着黑亮的光，显得发质极好。 不经意间，少年瞥了远处的几名牛妖一眼，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但是来这看书是花了兑换点的，又舍不得立即离开。他加快了灵识读取的速度，让木简的文字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掠过。 阳火内丹、冲霄内丹、极阴内丹…… 各种各样的内丹名称跟描述闪过，可何涛仍旧没能找到一个能对上号的。能发出紫火的妖丹，这上面竟然没有记载。不过他看的是一本低等木简，只需一点兑换。有些收录比较完整的木简，则需要更多的兑换点。 “看来只能以后再慢慢查找了。” 何涛按下木简，就要离开，可眼前书架一晃，哗啦一下砸了过来。他慌乱地闪到一边，倒下的书架贴着他的后脊梁砸到了桌子上。 书架倒下，各种书简洒落一地。 何涛立即向书架对面看去，发现那几名牛妖退到了一边，笑嘻嘻地看着热闹。 “真是一群不甘寂寞的牛妖啊。”何涛用脚趾头也能看出来是这些牛妖做的手脚，这麻烦，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很快，藏书阁的管事闻讯赶来，一看何涛距离最近，便质问起来。 牛妖们在一旁等着何涛辩解，但管事怎么可能听外族人吓喳喳，铁定会给这小子苦果子吃。 可问题是，何涛没有辩解，而是歉然一笑道：“我看书的时候打了个喷嚏，结果这书架就倒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面露狡黠之色，然后跑过去试着抬了抬书架，可他憋得脸通红，也没能把书架抬起来。“说来也奇怪，这书架一个喷嚏就倒了，可我却抬都抬不起来，怪事，怪事。” 管事看看何涛的小身子骨，再看看那沉重的书架，顿时明白了三分，皱起了眉头。 何涛扔下书架不管，满脸堆起和善的笑容，向惹事的牛妖走去，抱拳客气道：“几位牛大哥，小弟一不小心弄翻了书架，但奈何体力不济，无法搬动，就请几位哥哥搭把手，帮忙抬起书架如何？” “额……这个嘛……好说，好说。哥几个快去帮忙。”为首的牛壮一阵气噎，管事就在一旁看着，而何涛的口气又如此恭谨，他根本就无法拒绝。 于是乎，这几名牛妖把他们刚推倒了的书架又扶了起来，将地上散落的书简重新摆好。推倒书架的时候倒是痛快，捡起一地的书简可把牛妖们忙活坏了。 何涛含着淡淡的笑意，随手帮着捡了两个书简。牛妖们恶狠狠地瞪了他数眼，他装作没看见，全避开了。 “以后谁再敢捣乱，小心我翻脸不认人。”管事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四名牛妖吃了个暗瘪，心中对何涛的态度，从最初的不顺眼，一下子升级到了敌人。 “多谢几位牛大哥，你们慢慢看书，小弟告辞。”何涛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转身离开。 四名牛妖气得直喘粗气，牛眼都瞪红了，又不敢在这种地方发作，只怕回去之后非得气出胆结石不可。他们见何涛飘飘然离去了，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不甘之色，互通一气之后，追了上去。 一出藏书阁，何涛立即健步如飞，要逃离那帮牛妖，以免多生事端。可半路走到荒野之地，从草丛里窜出四名牛妖，拦在当中，凶神恶煞。 何涛心道不好，这破地方半个人影都没有，可是杀人弃尸的好地方。若是比脚程，累死他也不可能比过这几头蛮牛，便只好驻足不前，脸上挂起了轻松的笑意。 一滴冷汗悄然滑落。 “小弟与几位牛大哥还真是有缘，竟然这么快又见面了，再见到几位，小弟真是满心欢喜。”何涛先入为主，客客气气地抱拳道，正所谓巴掌不打笑脸人，一个态度若能解决麻烦最好。 “少、少、少套近乎，我、我、我们是妖族，你、你……”口吃妖怪的话说了一半，牛壮一巴掌打断了他。 牛壮挺着小山似的身躯，向前走了两步，眼中凶光闪动，喝道：“小子少装蒜，刚才你把我们耍了一把，你说该怎么办吧？” 何涛心里暗骂，是你们这帮蠢货犯贱来招惹我，还怪我耍你们。他脸色不变，接口道：“牛大哥的话让我糊涂了，真是想不出哪里得罪了各位。不过既然牛大哥说了，那么小弟就一定是错了。既然如此，那小弟坐庄，请各位去寒舍一叙，摆下酒席向各位赔罪如何？” “哦？这倒是可以，正好我们哥几个还空着肚子呢。” “哈哈，那实在是太好了。小弟我极爱结交朋友，今日能结识几位，真是不胜荣幸。正好我今天也要宴请牛主管，跟他喝酒聊天。有你们几位去，一定会更加热闹些。我一定得把今天跟几位认识的过程跟牛主管好好聊聊。”何涛加重了最后二字的语气，仿佛若有深意。 “牛主管？你是说主管杂役弟子的牛主管？”牛壮闻言一惊，他没想到何涛竟然是主管的朋友，这样一来，便不好拿何涛出气了。 何涛笑而不语。他只是在赌博而已，话太多，反而容易露马脚，毕竟他对牛主管一无所知。 看到何涛如此镇静，牛壮有点心慌了，这要是何涛把他们今天找茬的行为汇报到主管那里，可是不小的麻烦。不过他转念一想，牛主管怎么会跟人族的少年打交道，心中带有狐疑，便试探道：“好啊，既然如此，小弟你前面引路好了。” 何涛的笑容里带了一丝苦涩，做了一个引路的手势，大方方地向前走去。路上，他心里惶恐度不断攀升，这要是在人族的门派，何至于一入门就遭遇如此危机。 路上，何涛跟牛妖们谈笑风生，不过话题都故意往修炼上面引，刻意避免谈及牛主管。 见到距离杂役弟子的居所越来越近了，牛壮的狐疑渐渐消退，因为何涛没有露出半点怯意，看来与牛主管有交情这件事是真的。 如果牛主管真的在何涛家里，他们几个再去不是找死么，只有碰钉子的份儿。 “瞧我这记性，我们几个待会还有要事要办，还是不要去叨扰小兄弟你了，有机会的话，改日再叙，改日再叙。”牛壮的口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客套几句之后，带着其他三名牛妖灰溜溜地走了。 “要、要走你们走。我、我要去小兄弟家蹭饭。”那口吃牛妖不明所以，还在说着傻话，又招来牛壮的大巴掌一顿猛拍，后来被拎着牛角拉走了。 见到牛妖们远去，何涛长松了一口气，身体跟缩水了似的，有点发软。今日若是他的表现稍有差池，免不了要吃一翻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