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回 圣人化道士 护花使者入宫

    界外天境，苍穹山凌霄宫拿清教道法清教太虚天尊（石晓阳封号），坐於宝殿，玉女金童朝礼毕。那石晓阳道：今一度封神事宜商议完毕，那人皇武曌刚入深宫，危机四付；吾的下界助上一助！汝等皆安分守己，不可私造杀业，沉沦因果之中。那帝江说道：十三，如此小事，吾独身前往执行便吧！为何要亲临!那小天说道：师尊圣体金贵，弟子愿前往代劳！战神卫青、杀神白起；吸血鬼弗拉德，狼王加内特等众人齐争前去；那天尊曰：吾徒莫在争执，此乃为尔等师妹狐女下界，吾亲自前往护驾；汝等看好宫门；不恣致生事便吧！言毕，众徒应声退去房门，石晓阳隐身而去。

    却说那太虚天尊下了界，在长安城东化作一个有方道士，讳李淳风是也，号黄冠子，忽见东南上一道妖气，直冲透云霄。黄冠子拨云看时，点首嗟叹：“此是不过是鬼魅，今假托人形，潜匿皇宫之内，若不早除，必为大患。我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门。”太宗正在摘星楼宴乐，听见大殿上钟鼓齐鸣，左右奏请：“圣驾升殿。”！”太宗曰：“朕闻四海安康，万民乐业，止有北海逆命，邑令太师魏征除jian党；此不过疥癣之疾，何足挂虑？二位丞相之言甚善，朕岂不知？但朝廷百事，俱有首相与朕代劳，自是可行，何尝有壅滞之患？朕纵临轩，亦不过垂拱而已，又何必哓哓於口舌哉？”君臣正言国事，午门官启奏：“终南山有一气士黄冠子见驾，有机密事情，未敢擅自朝见，候旨定夺。”太宗自思：“文武诸臣还抱本伺候，不如宣道者见朕闲谈，省得百官纷纷议论，且免朕拒谏之名。”传旨：“宣黄冠子。”进午门，过九龙桥，走大道，宽袍大袖，手执拂尘，飘飘徐步而来。好齐整，但见：

    头戴青纱一字巾，脑後两带飘双叶；额前叁点按叁光，脑後两圈分日月。道袍翡翠按阴阳，腰下鞭□王母结。脚登一对踏云鞋，夜晚闲行星斗怯；上山虎伏地埃尘，下海蛟龙行跪接。面如傅粉一般同，似丹砂一点血；一心分免帝王忧，好道长两手补完地缺。

    道人左手携定花篮，右手执着拂尘，走到滴水檐前，执拂尘打个稽首，口称：“陛下！贫道稽首了！”太宗看这道人如此行礼，心中不悦。自思：“朕贵为天子占有四海，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虽是方外，却也在朕版图之内，这等可恶。本当治以慢君之罪，诸臣只说朕不能容物，朕且问他端的，看他如何应我？”太宗曰：“那道者从何处来？”道人答曰：“贫道从云水而至。”王曰：“何为云水？”道人曰：“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太宗乃聪明智慧天子，便问曰：“云水散枯，汝归何处？”道人曰：“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纣王闻言，转怒为喜曰：“方道者见朕稽首而不拜，大有慢君之心。

    今所答之言，甚是有理，乃通知通慧之大贤也。”命左右赐坐。黄冠子也不谦让，旁侧坐下。黄冠子欠身而言曰：“原来如此，天子只知天子贵，叁教元来道德尊。”王曰：“何见其尊？”云中子曰：“听衲子说来：

    “但观叁教，惟道至尊。上不朝於天子，下不谒於公卿；避樊笼而隐迹，脱俗网以修真，乐林泉兮绝名绝利，隐岩谷兮忘辱忘荣。顶星冠而日，披布衲兮长春。或蓬头而跣足，或丫髻而幅巾。摘鲜花而砌笠，折野草以铺茵，吸甘泉而漱齿，嚼松柏以延龄。高歌鼓掌，舞罢眠云。遇仙客兮，则求玄问道；会道友兮，则诗酒谈元。笑奢华而浊富，乐自在之清贫。无一毫之碍，无半点之牵缠。或叁二而参玄论道，或两两而究古谈今。究古谈今兮，叹前朝之兴废；参玄论道兮，究性命之根因。任寒暑之更变，随乌免之逡巡。苍颜返步，白发还青。携箪瓢兮，到市□而乞化，聊以充饥；提花篮兮，进山林而采药，临难济人。解安人而利物，或起死兮回生。修仙者，骨之坚秀；达道老，神之最灵。判吉凶兮，明通爻象；定祸福兮，密察人心。问道法，扬太上之正教：书符，除人世之妖氛。谒飞神於帝阙，步罡气於雷门。扣玄关天昏地暗，击地户鬼泣神钦。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精英，连阴阳而性，养水火以凝胎。二八阴消兮，若恍若惚；叁九阳长兮，如杳知冥。按四时而采取，九转而丹成。跨青鸾直冲紫府，骑白鹤游遍玉京。参乾坤之妙用，表道德之。比儒者兮官高职显，富贵浮云；比截教兮五形道术，正果难成。但谈叁教，惟道独尊。”

    太宗听言大悦：“朕聆先生此言，不觉精神爽快，如在尘世之外，真觉富贵如浮云耳！但不知先生果住何处洞府，因何处而见朕？请道其详？”黄冠子曰：“贫道住苍穹山凌霄洞，黄冠子是也。因贫道闲居无事，采药於高峰，忽见妖气贯於朝歌，怪气生於禁闼，道心不缺，善念常随；贫道特来朝见陛下，除此妖魅耳！”太宗答曰：“深宫秘阙，禁闼森严，防范更密，又非尘世山林，妖魔从何而来？先生此言，莫非错了！”黄冠子笑曰：“陛下！若知说有妖魅，妖魅自不敢至矣。惟陛下不识这妖魅，他方能乘机蛊惑；久之不除，酿成大害。贫道有诗为证：

    济世为民现真龙，混世魔王伴左右，

    血洗玄武鬼魅出，四时不能恐入眠；

    本是同根枝头多，真龙岂能猛虎伴；

    夜游梦境君不宁；寒光猛将伴君塌；

    凡胎岂能立四时；一张画图墙上来；

    吾剑斩除鬼魅跑，君政天下半甲子。

    那太宗曰：道长之天机朕不懂，可否名言？那李淳风说道：陛下，今日睡眠可好？龙体是否康健？那太宗曰：道长真是一言道破朕的忧虑，今日来；时常噩梦连连，难于入寝？那李淳风曰：陛下之梦是否被隐太子与齐王所扰！长驱喊冤追杀于陛下矣？那太宗大为惊叹曰：道长真乃神人也？一句道破朕之困扰。可有法解？那道长曰：有其两法，其一陛下身边有吉人化解戾气；其二大赦天下，化气陛下年少时杀业即可？那太宗又曰：何为吉人？何意化气杀气？那道长曰：前日陛下可带一女入宫否那太宗曰：有其事，望道长赐教一二。对曰：陛下乃当时仁君，有上天庇护；此女乃九天玄女下凡，乃王母身边得意仙女；她的仙气可化解陛下的戾气，望陛下好自善待。那太宗曰：谨记道长善言便是。对曰；今晚贫道开坛作法，唤隐太子与齐王殿下前来；化解陛下兄弟间的嫌隙。那太宗又曰：有劳道长矣！言毕，退下朝堂，与李淳风一道进膳。

    夜间，太宗帅文武百官摆台御花园，那武媚娘侍伴在太宗左右；长孙皇后居左，武媚娘居右。前有尉迟敬德与秦叔宝；后有文臣魏征与徐茂公。那李淳风摇摇手中拂尘，大喊道：乾坤道法，妙妙上令；吾持大乘；三界有神；听吾号令！说完，天空电闪雷鸣，一道地气而出，闪出两道黑影，一黑一白；那二使曰：何人召唤吾二位兄弟所谓何事？那道长曰：苍穹山凌霄宫太虚天尊坐下弟子这厢有礼？那黑白二使道：原来乃太虚天尊门人，汝能唤我二位兄弟何来？那道长曰：借两个魂魄用用，不知二帅可否？那黑使说道：既然乃太虚天尊门人，吾等皆有渊源，就买个人情给你？不知你唤何魂魄前来？那道长对曰：本朝太宗皇帝令兄隐太子李建成与令弟齐王李元吉是也？那白使说道：汝且等着，吾这就前去押解二人前来？对曰：有劳？此一幕，众人目呆而不敢言语，只敢轻声呼气。

    虚烟袅袅而起，那白使押解两个鬼魂而来，那李建成曰：反贼李世明，拿命来？那李元吉也喝喝怒目，黑使曰：勿放肆，太虚天尊门人在此，还不见礼？那兄弟二人见黑使发怒，不敢在言语；那道人说道：陛下且上前来，贫道解你兄弟杀伐嫌隙。那太宗见二位凶煞魂魄怒目相对，不敢前行曰:道长，朕不前行可否？那道长曰：不可，陛下杀业太重，不上前难于对质其中，贫道不能解其因果？这太宗缓缓而来，那道长曰：汝兄弟二人前来，贫道有话交代？那李建成二人上前，那道长曰：陛下欠尔等一条性命，皆可报杀身之仇？那兄弟二人伸出鬼爪，恰住太宗，那尉迟敬德欲上前曰：你这妖道，勿害吾主上？提锏与护驾，被徐茂公拦下，那太宗曰：道长，朕不能呼气，快救救朕？那道长嘴上振振有词，太宗身体一道金光而出化成一道金龙将建成兄弟二人慑出；自托了兄弟二人纠缠，那尉迟敬德上前扶住太宗回撵驾上，那建成兄弟二人扑向道人；却不三味真火烧疼手心而回，大骂道：妖道，为何戏耍吾兄弟二人？那道长曰：贫道已助二位完成杀身之仇，完善因果；如何戏耍二位乎？那李元吉道：汝这妖道，吾兄弟二人与汝无冤无仇，为何不让吾等报着杀身之仇？那道长曰：陛下乃真命天子，为大地皇者乃有九龙护体，尔等伤不了天理；汝等了却因果，日后不可再纠缠于陛下：尔等自可退去？那李建成曰：妖道羞得胡言，吾才是正统太子之身，本为帝王；若不横祸，何来反贼李世明为皇帝？那道长曰：汝那魔王转世，故天命不能为帝；汝等休得胡言，快快离去；否则三味真火招待？那黑白二使押着兄弟二人离去，那怨声厉语悬梁而饶，寒骨刺心三日不去，有诗曰：

    鬼哭狼嚎天地惊，厉鬼夜叉索命来。

    唐宫夜来怨恶声，人心不固谁人眠；

    唐王不宁难国事，二将四时门厅守；

    淳风化胡正因果，唐王贤礼贞观出；

    李唐盛世万年传；淳风功绩谁人极？

    万代兴业李世民；那知因果淳风解？

    礼成，乃祭坛杀过完善，

    太宗复对李淳风曰：“先生有这等道术，明於阴阳，能察妖魅，何不弃终南山而保朕躬，官居愿爵，扬名於後世，岂不美哉！何苦甘为淡泊，没世无闻？”云中子谢曰：“蒙陛下不弃幽隐，欲贫道居官；奈贫道乃山野慵懒之夫，不识治国安邦之法：『日上叁竿犹睡稳，裸衣跣足任遨游。』”太宗曰：便是这等，有什麽好处？何如衣紫腰金，封妻荫子，有无穷享用。”李淳风曰：“贫道其中也有好处。

    “身消遥，心自在，不cao戈，不弄怪，万事茫茫付度外。吾不思理正事而种韭，吾不思取宝名如舍芥，吾不思身服锦袍，吾不思腰悬王带，吾不思拂宰相之须，吾不思恣君王之快，吾不思伏弩长驱，吾不思望尘下拜，吾不思养我者享禄千锺，吾不思用我老荣膺叁代。小小庐不嫌窄，旧旧服不嫌秽，制芰荷以为衣，纫秋兰以为佩。不问天皇地皇与人皇，不问地籁与人籁，雅怀恍如天地同，兴来犹恐天地碍。闲来一枕山中睡，梦魂要赴蟠桃会。那里管玉兔东升，金乌西坠？』”

    太宗听罢笑曰：“朕闻先生之言，真乃清静之客。”忙命随侍官，取金银各一盘，为先生前途作盘费。不一时，随侍官将红漆盘端盘捧过金银。云中子笑曰：“陛下之恩赐，贫道无用处。贫道有诗为证：

    随缘随分出尘林，似水如云一片心；两卷道经叁尺剑，一条藜杖五弦琴。囊中有药逢人度，腹内新诗遇客吟；丹粒能延千载寿，漫夸人世有黄金。”

    那道长上前到尉迟敬德与秦叔宝二人身前曰：贫道观天象，汝等二人皆有仙缘，颇有大道慧根，今代天持道；加封汝等二人侍驾左右；乃为忠义之士，待百年阳寿而尽，回天报效？那尉迟敬德与秦叔宝单膝跪地，抱拳而曰：愿尊道长法御！秉天道法？那道长嘴中振振有词，金光加持二将之身，众人不能明目而视；那道长曰：吾道兴隆，地天正神八部令，加封二将为天地护法黄金力士金刚天罡元气护卫门神，保天下民宅安宁，驱除一切魑魅魍魉，尔等明白？那二将齐声曰：末将谨遵法御。这是一锏一鞭皆为神器，那徐茂公与魏征等人上前恭贺，这二人皆为众人同喜，那道长对武媚娘说道：吾观小姐乃五福拼凑之象，日后定贵不可言，只是汝磨难缠身。人生必经坎坷阴霾，贫道此与汝锦囊三幅，待大劫大难时方可打开，化险为夷；望汝好自珍重！那媚娘接过锦囊，跪谢曰：小女多谢道长赐教。那媚娘退去，道长对太宗曰：此女乃是陛下福气之身，化祥之兆；望陛下好自珍惜。那太宗曰：朕谨记就是，只是道长何去？那李淳风曰：天地玄黄之妙处，悟道海阔皆为家！脚踏祥云九州行，富贵君王不相离！

    李淳风道罢，离了九间大殿，打了一稽首，大袖飘风，扬长竟出午门，虹化上了云端，脚踏祥云去了！那太宗见李淳风懂驾云之术，定是天人下界，皆率文武百官跪地曰：朕等真是凡夫俗胎，不识天人之相也？那徐茂公曰：陛下莫自责，天人不束吾世人管辖，皆不能留之？那众人虽悔无劝留，奈何那道长早在千里之外。两傍八大夫，正要上前奏事，又被一个道人来讲甚麽妖魅，便耽搁了时候。纣王与云中子谈讲多时，已是厌倦，袖展龙袍，起驾回宫，令百官暂退。百官无可奈何，只得退朝。欲知下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