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尸山
墙内的世界热闹非常。入口处开始，铁笼围着安全通道伸出去老远。熙熙攘攘的难民洪流正缓慢但不停歇的从通道中进入耶路撒冷。他们有的开车，有的步行。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孤身一人。但每个难民在走出通道后无一例外的脸带喜色，墙内墙外就是两个世界，外面是死亡，而里面是生存。不少难民刚走出通道，就跪在地上开始祈祷。他们中有******，也有希伯来人，这些平时见面就会冲突的族群如今混杂在一起，却显得那么的和谐与喜悦。 在离墙脚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大群的士兵组成了第二道防线。每一个进入安全通道的车辆都要经过全方位的检查，就连车底也要用仪器扫描一遍，以防有僵尸混入。不过士兵们的精神虽然紧张，对难民却还算客气。在这里，种族之分消失无踪，面对僵尸这个共同的敌人，如今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身份——人类。 “介绍一下吧。”王佐对泽根笑着说道：“一言不发可算不上一个称职的向导。” 泽根不情不愿的开口说道：“这里是耶路撒冷救世门，十个入口中有两个穿过安全防线，通往以色列守卫森严的地区。” “我看到你们在放人进城，里面好多阿拉伯人。”王佐问道 “尤尔根说，多救一个人，就能少对抗一只僵尸。”泽根的表情很平淡，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怎么墙上没有哨塔？”王佐指着高墙顶部问道：“只靠直升机监控墙外可不太保险，我觉得还是有固定的人员值守要好一些。” 泽根的表情有些无奈：“工程太赶了，我们动员了所有的民间建筑公司，加上军队里的三个工兵团，才抢在病毒爆发前勉强把墙体全部搭建好，哪里还有时间修哨塔。” “我总觉得不是很踏实。”一番交谈之后，王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能叫架直升机来，带我到外面看看么？” 泽根看了王佐一眼，拿出对讲机用希伯来语说了些什么。 “等着吧，直升机马上就到。”放下对讲机的泽根对王佐说道：“尤尔根说要满足你的任何要求，我希望你别把这话太当回事，直升机就是极限了。” 这女人的身份果然不简单，一名普通士兵绝对不可能随便就调动武装直升机，王佐对泽根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因为本来就有不少直升机在附近巡逻的缘故，一架土黄色涂装的武装直升机很快就飞到王佐头顶，开始降落。王佐抓紧时间，对着公子吩咐了两句。 “你和长枪留在这里，密切注视通道口的情况，如果看见有女人想拿话筒唱歌的话……” “马上阻止她？”公子顺着王佐的意思问道。 “不，让她唱两句，然后再叫停。”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固然没错，可这么做的话，问题暴露不出来，就得不到以色列军方的重视。王佐必须要让军方意识到放任围墙外的大批僵尸不管，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行为，这样才能顺利推动他的下一步计划。 至于由此带来的危险，王佐乘坐直升机飞到墙外就是为了将险情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子弹，你和我一起上直升机。”赵云根本不会用枪，让他拿着把弓在直升机上射箭画风实在太诡异，而公子实力不足，上了飞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两人只能留在地面了。只有刘蓉的枪法，可能在飞机上还能发挥一些作用。 王佐和刘蓉登机时，泽根也跟了上来。她的眼力没的说，当然看得出王佐是这群华国人的领袖。作为尤尔根委派的随同人员，她必须紧跟着王佐以掌握情况。 直升机开始起飞，越过高墙之后，来到了城市的外围。 数十米的脚下，僵尸像蚂蚁一样铺满了整个大地。刚才在运输机上隔得远，感觉还不算太明显。如今近距离观察之下，饶是王佐艺高人胆大，也觉得身上有点发冷。 平地上还好说，僵尸只是三三两两的分布着。在靠近公路的地方，僵尸大堆大堆的挤在一起，其中很多都爬上了铁笼，对着脚下的车辆徒劳的嚎叫着。隔离墙的脚下是另一处密集的僵尸聚集地，潮水般的僵尸簇拥在墙角下，和安全的世界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这么多的僵尸和你们之间，只有厚度不到半米的砖头水泥隔开，你们不觉得心里怪怪的么？”王佐观察了一阵之后，扭头问泽根。 “习惯了。”泽根淡淡的说道：“僵尸又不是壁虎，它们过不来的。” “我要是你，肯定晚上睡不着觉……”王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泽根聊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变化。 时间慢慢的过去，王佐一边和泽根闲聊着，一边注视着围墙脚下的动静。泽根说了几句之后，失去了谈兴，扭过头去没再理会王佐，王佐也不着恼，时间慢慢的流逝着。 突然，某处墙角下的僵尸开始sao动起来，似乎墙那边有什么动静引起了它们的注意。王佐精神一振：终于来了。 大群的僵尸拥挤在那处墙下，双手拼命的抓抠着墙壁，手指磨的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然而就像泽根所说的，僵尸不是壁虎，隔离墙修得十分平整，没有借力的地方，它们根本爬不上去。 越来越多的僵尸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墙下挤成了一团。最前面的僵尸承受不住巨大的推力，扑倒在地上，后面的僵尸踩在它们身上，位置升高了一些。 渐渐的，僵尸层层叠叠的躯体堆成了一座慢慢向上延伸的小山。高度已经接近了隔离墙的一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几分钟之后山头的高度就会超过隔离墙。 “公子，差不多了，可以叫停了。”王佐在通信器中说道。 “早就停了啊。”通信器里传来公子的回答：“你不是说只让她唱两句么？三分钟前我就制止她了。” “啊！”始料不及的变化让王佐呆了片刻。没想到僵尸这么执着，听到两句歌声反应就这么大，现在看来，即使墙内没有其它太大的动静，这座僵尸山头的生长也不会停止了。 “快看那边。”现在顾不得计划了，王佐焦急的推了推泽根的肩膀：“有情况。” 正靠在座位上休息的泽根有些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瞪的大大的眨也不眨一下了。 “怎么回事？”泽根问了一句，等不及王佐的回答就吩咐驾驶员赶快把飞机开近山头。 “我也不知道，可能墙那边有什么动静让它们发疯了吧。”王佐边说边cao起舱门枪架上的重机枪，对着僵尸小山的腰部开始扫射起来。 七点六二毫米的机枪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射向尸群，距离只有不到二十米，以王佐的枪法也很难打偏。每一颗子弹都命中了僵尸的身躯，穿透两层甚至三层的躯体，带出大片污血。 不用王佐招呼，飞机上的其它成员也纷纷开始用手中的武器对着僵尸山头开始扫射。驾驶员更是开动了机舱炮塔的六管火神机枪，密集的弹幕就像火雨般将尸山浇了个通透。 然而僵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面对成千上万不停涌上山头的僵尸，一架直升机的火力是如此渺小。再加上只要不是命中头部就无法杀死，许多被打成了两段的僵尸还在用上肢的力量疯狂的向上攀爬着。僵尸没有智慧，只凭本能行动的特性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变成了优点，使得尸山上升的趋势一直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