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二天早晨，岳皓南晨练结束后闲着无聊，也不知道许冉走了没，不敢轻易去林一家找他，便给他发了条短信。 那边，许冉一早就去工作了，林一正赖在床上玩手机，忽然收到岳皓南的短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宝贝儿，起床了吗？已经十一个小时没看见你了，想你。 林一心里充满了幸福，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傻嘿嘿地笑了两声，回道：早就起床了，小冉已经走了，你快来找我，顺便带点吃的，饿死我啦！ 岳皓南本以为林一还没起床，没想到立刻就收到了他的回复，赶紧点开看，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噼里啪啦迅速打字回复：马上去，宝贝儿等我。然后立刻换衣服，光速下楼开车，直奔林一的家。 半小时后，岳皓南按响了林一家的门铃。 林一听到门铃终于响了，撒欢地奔过去开门，岳皓南刚进来他就扑到岳皓南怀里，撒娇似的蹭他的脖子，埋怨道：“慢死了，你是从火星过来的吗？” 岳皓南用脚关上门，低下头吻上林一的唇，温柔地撬开他的牙关滑进舌头，与他慢慢缠绵，林一也毫不推拒，搂着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 一吻完毕岳皓南才微笑着说：“我这不是去给你买蛋糕了嘛，喏。” 林一丝毫没有怪他的意思，脸上笑开了花，接过蛋糕，拉着岳皓南进了自己的卧室。 岳皓南看林一穿着背心大裤衩，身上星星点点的吻痕都暴露在外，便问：“你这样许冉都不问你是怎么回事？” 林一邀功似的冲岳皓南笑：“我昨晚故意通宵打游戏，许冉等不上我自己睡了，所以我俩分房睡的。” 岳皓南宠溺地吻了下他的额头，说：“以后别老熬夜，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生活作息要规律……”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我爸了。”林一打开蛋糕，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电脑上的动漫，一边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岳皓南站在林一身后，看到他的房间乱七八糟，衣服和漫画书扔的到处都是，桌子底下还塞着不知什么时候的蛋糕盒子，浑身不舒服，立刻行动起来给他收拾房间，把所有衣服都放到洗衣机里轰隆隆洗起来，漫画书按照颜色分好整整齐齐码在书架上，然后找到抹布把所有的桌子都擦得锃光瓦亮。收拾完林一的卧室仍然觉得不够，马上把客厅和剩下两个卧室一起收拾了，然后又去把落满灰的厨房从里到外擦洗了一遍，最后把卫生间打扫得跟卧室一样干净，再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阳台，大功告成。 所以当林一满嘴奶油地从电脑前站起来的时候，看到眼前干净到让他不认识的房间几乎以为自己穿越了。 “皓……皓南？这……这都是你干的？”林一惊得下巴都快砸地上了，手里端着粘粘糊糊的蛋糕盒子都不知该如何落脚走，生怕一个不小心踩脏了比镜子还亮的地板。 岳皓南正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面前摆着一杯他给自己泡的咖啡，还冒着袅袅雾汽，听到林一说话，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微笑着说：“对。” 林一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走到客厅，抬起腿跨坐在岳皓南腿上，把蛋糕盒反手放在桌上，双手捧住岳皓南的脸，甜甜地笑着说：“我真是捡了个宝贝，长这么大老天爷头一次对我这么好，竟然赐了我一个天使。” 岳皓南竟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从和林一互相表明心迹后，他就像倒退了十年似的越来越纯情了，经常被林一弄得脸红心跳。岳皓南按住林一的头，凑上去吻他的唇，用舌头把他嘴边的奶油都舔干净，满目柔情地说：“那你就用你的身体好好报答我吧。” 林一把岳皓南伸进他衣服里的不老实的手拽出来，正色问他：“你难得休息，何记者不找你？” 岳皓南轻轻一笑：“我昨晚已经去找过她了。” 林一听了气得冒烟，捏紧拳头狠狠捶他，翻身就要从他腿上下去，怒不可遏地叫唤：“你个禽兽！刚上了我就去找你女朋友！只会下半身思考的混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岳皓南看他炸毛的样子心里喜欢得紧，偏不让他下去，用手把他的腰搂紧，一把抱进怀里，摸着他的头发给他顺毛，林一还是不老实地挣扎，拳头不大打得人还挺疼。 “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林一狠狠拨拉开岳皓南摸着自己头发的手，又踢又打。 岳皓南听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抬起他的下巴一看，果然已经红了眼眶，立马心疼了，赶紧捏捏他的脸，轻声说：“我就是逗逗你，怎么还当真了呢，我现在眼里除了你哪里还看得见别人，就是让何晚涟脱光了站我面前我也不想碰她。” 林一皱着鼻子不看他，仍是怒气未消。 岳皓南无奈地叹口气，本想再过段时间说的，但看现在的情况是非说不可了，便捧住他的头逼他直视着自己，严肃地说：“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其实我本来就只喜欢男人，何晚涟并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为了追求你耍的手段，因为最初接近你的时候我怕自己忍不住对你做出一些出格的事，被你怀疑我的性向，所以就骗你何晚涟是我女朋友，好让你安心地接受我。” 林一对他的话丝毫不怀疑，红着脸问：“也……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喜欢我了？” 岳皓南郑重地点头：“是的。” 林一忍不住抿嘴笑了，用手抓着岳皓南的衣服下摆晃啊晃，羞涩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啊？” 岳皓南看他扭捏的样子心痒难耐，抓过他的手放在唇边深情一吻，注视着他清澈的眼睛说：“在ed公司门口第一眼看见你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 林一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笑得忍也忍不住，却仍是嘴硬地说：“哼，我当你是真的大好人，没想到你是有目的地接近我，居然欺骗我的感情，太可恶了。” 岳皓南环住他的腰，抬头看着他，说：“没错，我就是欺骗你的感情，而且我还要骗你一辈子，把你骗得团团转，让你再没心思管别人，只能一心扎在我身上。” 林一心里蓦地涌出一股感动，一脸幸福地搂住岳皓南的脖子，低头深深吻上他的唇。 谁让我这么傻，只好心甘情愿让你骗了。 两人一直腻歪到中午，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只好出去觅食，林一翻箱倒柜找到了那件与岳皓南第一次见面时穿的白衬衫，喜笑颜开地换上。 换完衣服出来，岳皓南已经穿好鞋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林一一身的行头忍不住笑着揉他的头发：“大夏天穿长袖你不嫌热啊。” 林一不好意思地拍开他的手，咕哝着说：“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敢穿短袖。” 岳皓南坏坏地一笑，一把捞过林一扯开他的衬衣领子，在他脖子上又嘬了一个草莓，一脸挑衅地挑了下眉，笑得又帅又贱。 林一气得打他，面红耳赤地把衬衫扣子系紧，狠狠瞪他一眼大步出了门。 岳皓南乐颠颠地跟在他身后，开心地哼着歌。 中午两人吃完饭又回到林一家，岳皓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一就枕着他的腿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岳皓南边看电视边无意识地一下下摸着林一柔软的头发，林一被他摸得舒服，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岳皓南听着林一均匀沉稳的呼吸，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幸福，如果可以，真想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让他能够就这样陪着林一睡到地老天荒。 一个多小时后，林一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正紧紧握着岳皓南的手，不由地抿嘴一笑，使坏地咬了一下他的指尖，抬头问他：“几点了？” 林一刚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性感，岳皓南不禁觉得心痒，像挠小狗那样挠了挠他的下巴，说：“快四点了，咱们晚上吃什么？” 林一心里一跳，不高兴地想：怎么每次跟皓南待一起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早知道就不睡觉了，难得皓南这么闲，应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才对…… 林一从岳皓南腿上爬起来，懒懒地靠着沙发，发现电视上正在播一部很多年前的电影。 岳皓南被林一枕了一个多小时丝毫没动过一下，现在腿已经麻的毫无知觉了，咬紧牙关稍微动了动腿，不敢让林一看出自己的难受。 林一揉揉眼睛，打个哈欠问：“怎么看这么老的片子啊？” 岳皓南悄悄伸了伸腿，不动声色地说：“这是许黎演的第一部电影，正好电视台在播我就看看。那时候他才十八岁，刚上大学，实在是太年轻了。” 一听是许黎，林一来了兴趣：“许冉他们一家子都是搞艺术的，她爸是著名大编剧许峥，她妈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歌手肖莫琴，她亲叔叔是隐退的电影明星，所以她刚出道三年就这么红，都是遗传基因好啊。” 岳皓南听他满嘴炫耀的语气很不乐意，冷哼一声：“这算什么搞艺术的，不过就是演个电影唱个歌么，能有什么好基因。”岳皓南本想顺便跟他说说自己的家世，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叫“遗传基因好”，但怕这样显得太没风度，便忍住没说下去。 林一听出他的不悦，赶紧转移话题：“不过可惜许黎在他事业鼎盛时期就出国结婚，结果刚结婚两年就丧偶，唉，现在想想还是挺遗憾的。” “你居然知道他是因为爱人去世才回来的，许冉和你说的？” “对啊，许黎刚回来她就跟我说了，说有了许黎的人脉她的事业可以再上一个台阶，还说会帮我在他的电影里争取个角色呢，嘿嘿。” 岳皓南一脸黑气地扳过林一的下巴，凑近他的脸恶狠狠地说：“以后不许再靠许冉做任何事，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别说是在电影里争取个角色，就是为你量身打造一部电影我也做得到。” 林一吓得咽口口水，安抚地摸摸岳皓南的手，讨好地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后啥事都找你再也不找许冉了。” “我不会逼你和她分手，但不许你在我面前提她，更不许当着我的面和她亲热。” “知道了知道了。”林一满口答应，心中默默撇嘴：想当初你追我的时候脾气多好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敢对我说句重话，看看现在，动不动就生气，哼。 岳皓南也不想表现得太小心眼，便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那你知不知道许黎的爱人是谁？” “不知道，许冉从来不许我问，说这是她们家的私事。” “哼，”岳皓南冷笑一声，“那是因为许黎结婚的对象是个男人，她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才不肯告诉你。” 林一惊得目瞪口呆：“什么？！许黎是同性恋？！” “没错，所以他才秘密去美国结婚，瞒着媒体没有透露任何风声，直到他的爱人去世都鲜有外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林一仍未从震惊中缓过来：“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岳皓南一愣，为掩饰心虚咳嗽了两声，说：“我恰巧和许黎的前助理有些交情，那人喝醉后失口说的。” 林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呆呆地说：“也就是说，就算有同性恋人也可以瞒住媒体继续在娱乐圈混喽？” 虽然绕了一个大圈，但岳皓南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轻轻啃了一下林一的脸颊，温柔地说：“是的，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保证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自由自在地活。” 林一脸上一红，甜甜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林一去上厕所，岳皓南赶紧把电影按了暂停，切回电视模式，然后把早就放在dvd里的电影碟片取出来，悄悄放回自己包里，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做镇定地看电视。 林一上完厕所回来，发现岳皓南正在看一档综艺节目，里面的嘉宾正是岳皓南，忍不住说道：“真是不要脸，放着好好的电影不看居然看自己演的节目，快把台换回去，我要看电影的结局！” 岳皓南把遥控藏到背后偏不让林一拿，赖皮地说：“乖乖看着你老公在电视上有多帅，看习惯了就不想看别人了。” “臭不要脸！自恋狂！把遥控给我！” 两人在沙发上翻来滚去，扭成了一团，可林一那小身板完全不是岳皓南的对手，非但没碰到遥控，还被他吃尽了豆腐，气鼓鼓地推开他不玩了，闷头看电视。岳皓南怕他真闹别扭，刚想哄哄他，就见他被综艺上的主持人逗得没心没肺地笑了，无奈地摇摇头，用胳膊环住他的肩膀，继续亲亲密密看电视。 快六点的时候，两人都有点饿，纠结着不知晚上该吃什么，岳皓南忽然说：“不如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林一惊呼一声：“你还会做饭？” 岳皓南耸耸肩：“嗯，而且吃过的人都说做得不错。” “太厉害了吧你！怎么什么都会！世界上还有你做不到的事吗？” 岳皓南又被林一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谦虚道：“我很小就一个人生活，必须得学会做饭，总不能天天去外面吃。” “你父母呢？他们不管你？” 岳皓南神色一滞，说：“他们……工作很忙。” 林一觉察出岳皓南有难言之隐，不再追问，兴高采烈地说：“那就快去买菜吧！哎呀，我家的厨房已经快半年没用过了！” 他们稍微乔装一番就去了林一家附近的菜市场，岳皓南想，多买点吧，到时候林一就会让自己多去他家做几次饭了。林一想，多买点吧，到时候皓南就不得不多来我家做几次饭了。于是他俩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不约而同地把各种蔬菜rou类买了一堆，足够他俩吃半个月的了。 天已经黑了，岳皓南和林一并肩而行，踩着暖黄色的路灯，看着不断变化的影子跟在身边，夏夜的凉风轻柔地抚摸着他们的脖颈，旁边的草丛里传来蛐蛐儿的叫声，静谧美好。 岳皓南嘴角忍不住勾起，此情此景真如同老夫老妻下班一起买菜回家做饭一般，在他已经过去的二十多年岁月里，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家，也从来没有感受过所谓家的温暖，直到今天，他也终于有了想要守护的家，有了想要陪伴一生的人。 回到家里，岳皓南穿上围裙，颇有架势地在厨房忙活，林一也插不上手，就窜来窜去地偷吃，一会儿啃一口黄瓜，一会儿吃一块西红柿，岳皓南笑着赶他：“乖乖出去等着，不然不等开饭你就在这儿吃饱了。” 林一看他正要炸鸡翅，便说：“让我炸一个吧！人家不是说自己做的饭最好吃嘛，快躲开，让我也体验一把！” 岳皓南看着挤过来的林一，不放心地说：“行吗你？小心别让油烫着。” “哎呀放心放心。”林一硬是躲过岳皓南手里的筷子，夹起一块鸡翅颤颤巍巍地扔进了锅里。 “刺啦”一声油响，把林一吓了一跳，直往后躲，岳皓南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快别添乱了，回屋玩你的电脑去。” “我能炸好！你别干扰我！”林一不熟练地给鸡翅翻个儿，岳皓南看不下去，不断指挥他，一会儿说”快把火关小点”，一会儿说“该翻个儿了”，一会儿又说“把火开大”，林一本就慌张，被岳皓南说得更加手忙脚乱，最终炸好的鸡翅仍是糊了一面。 林一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情复杂。 岳皓南把好的那一面翻过来，安慰他：“没关系，至少从这一面看还是好的。” 林一不说话，把筷子递给岳皓南，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他继续炸，自己站在旁边观摩。 很快岳皓南就炸好了所有的鸡翅，每个都金灿灿的让人看着颇有食欲。林一嫉妒地哼了一声，用筷子把岳皓南炸的和自己炸的那个乱混了一通，说：“看谁倒霉一会儿吃到那个糊的！” 岳皓南一直用余光盯着林一的动作，心说你就是再混半个小时我也能立刻找到那个糊的，然后打定主意一会儿要主动献身吃掉林一的杰作，讨他开心。 忙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做好了一大桌子菜，林一兴冲冲地拽着岳皓南坐上桌，摸着已经饿扁的肚子流着口水说：“总算开饭了，饿死我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要夹菜，但就在这时，门锁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闻声一起探出头去，看到许冉正一脸震惊地站在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