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问道
“混沌海广大，没有终结也没有起始，当中自然也不存在时间流逝一说，世界的时间就像一个环，诸天世界的‘现在’相当于环上的一个缺口，混沌神灵只能通过这个缺口进入世界，否则只有两个结果，一是世界被崩坏，二是混沌神灵被世界所毁灭。当然，足够强的话是可以进入环的其他部分的‘上方’进行观测的，也就是所谓的推演，但这种方法在一定程度上类似于凡人站在水边看鱼，有可能会模糊不清。且，水下的‘鱼’也有可能看到推演者，甚至若是‘鱼’足够强且有恶意的话可以将推演者拉下水！” “当然，距离世界太近……唔，也对，只有‘近’这个字才能表达这个含义，距离世界太近的的时候，混沌中的人会被这个世界的环所散发出的某种力场所影响而永远处于那个缺口的位置，自身的时间也会顺应那个世界的时间法则而流动，这不关乎强大与否，而是被动的。” “我们人庭，来自另一个世界，机缘巧合下掌握了离开这个世界法则影响的方法，但我们发现了一个麻烦的秘密。” 说到这里，封天微微一叹，用手在桌案上敲了敲，双眉微皱，似有些烦恼。 而叶凡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封天果然是人老话多，当然这些理论也让他想到了很多东西，所以继续静静地听着。 “在一片巨大的区域里，有一道‘锁’把这周围全部锁死了！” “就算是红尘仙都不可能察觉，但我们通过老师留下的一些东西却发现了这把‘锁’，它限制了我们找到原来的世界而回去，不然太古末年我们就已经成功离开了！” “所以羽魂……唔，就是虚空道尊想到了毁灭被老师诅咒的那一族以获得老师的诅咒之力来打开那道锁的方法，可关键时刻仙帝插手，他的力量太强，我们不得以选择退守，也就是那个时空气泡。” “那本来是一条通道，当是老师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留下的，被我们发现后开发出了一处安全区，并在后来成功仿制出了一处并不完美的时空气泡——永恒未知处。” “想要亲友长生，可以！加入人庭，尽灭长生仙族与你们这个世界旧日的敌人，助我们打开那道锁，我亲自接引你的亲友们进入那片长生地！” 两道翠绿神光从封天目中流转而出，她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同了，叶凡看到了那一日一颗眼珠一杆巨刀就力压青帝的那个封天，仿佛有一片大宇宙直接压上来了，叶凡感受到了一种极度沉重的压力。 封镇天宇，逆掌造化！ 无比凌厉的压迫感若天崩般压来，封天仍旧坐在椅子上，但叶凡却觉得自己在仰视她，小小的斗室中顿时压满了天帝那能让宇宙崩塌的威严，万古青天都没有这么沉重！ 叶凡额上见汗，但他目光很凌厉，纵然是封天也绝不能威胁他做什么，纵然他感到肌体欲裂也绝不会屈服，这样的长生是被施舍的，就算是为了亲友他也不可能接受。 同时他心中一沉，封天终究还是要动手，她身为天帝，自己在她面前难有抵抗之力，到了帝境才能体会到天帝的强，那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比大帝到准帝的距离分毫不差！ “唔？没有？” 然而正当叶凡准备出手一搏的时候，封天的气势却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了，她双眼眯起，看的叶凡很不自在，这还不如之前那种压迫，他感觉到她的目光不是在看自己。 身上的血痕快速消退，叶凡当即一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受伤了，这可是他的帝身，极道帝兵都绝没有这般坚硬，但封天仅仅是凭借气势就将自己震伤，他又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与真正的天帝的差距！ “还真没有。”封天玩味地一笑，却是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样子，她取出了一本书递了过来笑着说“我还以为仙帝在，呐，不必多问，看了这本书，你就全都明白了。” 《遮天》 看到书名叶凡不由奇怪地瞥了封天一眼，但她仍旧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过叶凡在这种笑里却看到了一丝玩味，这让他很不理解。 “咔——” 正当叶凡翻开书的第一页，还没开始阅读的时候，一声巨响从似乎是斗室外面的方向传来。 这是雷震之声，叶凡听到过太多次了，但听到这一声大震他却莫名地感到心头一惊。 “唔，离得太近了么？”封天微微皱眉，但很快就挥了挥手，又似乎感应了一番才又笑着说道“可以了，远离了你们那个世界的大道笼罩范围，看吧。” 叶凡没有第一时间再度打开这本书，他心中疑问很多，尤其是之前那一声雷震，居然让身为道尊的他都觉得心中不安，甚至连封天都要远避。 这种等级的雷震只怕唯有有人妄图干涉时空的时候才能出现，但现在自己仅仅是打开一本书罢了，居然需要远遁来保证安全！ 不过，叶凡却能够感觉到远离了大道的那种微微不适的感觉，他感觉到的是一种虚无感，说不上来具体的感受，但第一次真正离开自己的世界后，叶凡有了一种新的体验。 虽然有种变成了无根浮萍的不舒服感，但也有一种超脱出来的超然感，他一直追求的就不是身合大道而是超脱于世界之外，在这里他提前得到了这一种特殊的体验。 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的很多是待在世界中永远无法想得到的，他明白这应当就是真正的混沌海，这一小片空间脱离了他们那个世界的大道影响。 大帝级人物有足够的神通离开宇宙边荒进入混沌之中，但总归还是在原本的宇宙的束缚之下的，因为混沌海实在没有边际，有传说说曾有大帝级人物在当中永远迷失，叶凡明白那绝对是有可能的，因为他自己没有把握去自主探索。 沉吟良久，封天也没有开口，叶凡最终还是打开了那本书。 “冰冷与黑暗并存的宇宙深处，九具庞大的龙尸拉着一口青铜古棺，亘古长存。 这是太空探测器在枯寂的宇宙中捕捉到的一幅极其震撼的画面。 九龙拉棺，究竟是回到了上古，还是来到了星空的彼岸？ 一个浩大的仙侠世界，光怪陆离，神秘无尽。热血似火山沸腾，激情若瀚海汹涌，欲望如深渊无止境…… 登天路，踏歌行，弹指遮天。 ……………………………………” 叶凡的脸色变了，他开始快速翻阅，六百多万字对于凡人要看很久，但对于大帝而言只需一瞬间，但在这一瞬间叶凡的脸色变了无数次，非常精彩。 “这是我那个天帝的未来的道路！” 他神色凝重，眼中闪动着神光，他没有看到这本书的结局，这里面自他去找狠人大帝之后就没有了内容。 他神念飞速运转，不停推演、对比自己走过的路和天帝的路，良久之后才再度抬起了双眼。 “某一种可能，被投影了而已。”未等他开口，封天先这样笑道。 又是一段沉默，叶凡再度闭上双眼思考了很久，最终他问道：“敢问道尊，何为真实？何为虚假？” 封天似乎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叶凡会这样问，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可以看得出她在思索，静谧的气氛笼罩在斗室间，叶凡心中微动，类似的感觉正是他在见到真理和无量天尊的时候感受到的，但封天显然还没那么强大，没有达到红尘仙的境界。 不过显然封天离那个境界不远了，已经有了相似的气韵，整个人已经达到了成仙的边缘，远远凌驾于世人对于她的认知。 “第二批穿越者，修为最强的是真理前辈，她之下，首推蜀山逍遥剑祖、龙虎魁天师、黑暗贤者库洛里德。” 封天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幽幽的，但叶凡没在意这些，他反倒是被这句话的内容弄得一愣。 这似乎有些答非所问，封天说的话有些怪， 不过封天接下来的话却让叶凡陷入了思索，她双目中的翠光仿佛生命之光，手指在桌案上划过，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出了一口气才问道：“这句话，是真，是假？” 叶凡瞳孔微缩，他明白了封天的意思，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 时间流逝，这里的时间法则似乎与之前的宇宙保持了平行，似乎过了很久，也仿佛过了一瞬，叶凡长出一口浊气，双目变得更加深邃了。 “轮回归墟，该是真的总是真的，该是假的总是假的，多谢道尊解惑。”他一拱手说道，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封天轻轻点头，从叶凡手上要回了那本《遮天》，随手一搓将之化为飞灰，再度扬了扬手，叶凡感到了大道的回归，他起身一礼，很多东西他想通了。 一道光柱出现在后方，叶凡转身走入，消失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