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思如电
弹钢琴当然不是打沙袋，意境却是相通，打沙袋打出的是爆发劲，弹钢琴的难度却比打沙袋更高，不能一股作气的把这股力量爆发出去，却要绵绵密密，连续不断，控制力要精确到毫端，就仿佛太极拳中的柔劲，四两拔千斤，以柔克钢！ 特别是在弹奏钢琴的时候，这种力道精确控制的差异一不小心就会显露在外，因为一个控制不好，起落之间轻重缓急都会影响到发音和节奏，手指一不小心弹错，立即就会五音走调，马上就要贻笑大方，世界名曲变成乱弹琴，大师演奏变成菜鸟，被赵甜甜抓到痛脚，免不了一通嘲笑。 他可不想被这个凶器萝莉嘲笑！更不想在自己的女神面前让她看到自己“不行”！ “嘶……呼……”陆浩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头不停。 现在他的大脑就好像一个中转站，把眼睛看到的信息，耳朵听到的信息，身体在钢琴琴键上要如何表现的信息，再结合大脑中对音乐的灵感节奏，所有的一切都滚滚涌动到一处，搅伴成了听众耳中的钢琴演奏绝响曲。 脑子转速快到了极限，感觉身体中好像一口锅炉在燃烧。这锅炉燃烧的意境不但产生演奏的灵感，还产生身体的力量，四肢百骸像充了气球一样饱满，力透四梢，让精神通透，让血液奔腾，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头发都好像要根根竖立起来！ 随后这股热量开始不停的冲击自己的太阳xue，引得太阳xue像打鼓一样的弹跳着。 忽然间，异变突起！ 咔嚓！ 他察觉自己的脑海中仿佛骤然劈过一道闪电！ 这道闪电一劈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涌过一股前所未有的清凉，通体舒畅，在这一刻，他看到自己的手变慢了。 “不，不是我的手变慢！奇怪，这是什么情况？我居然在保持弹奏的情况下还能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种事情？” 原本一个人在弹奏如此变态曲目的情况下，别说想其它问题，就算多说一句话，被人稍微打扰，分一下神都会全盘崩溃，他却感觉自己还有多余的脑子去思考问题。 不但如此，他弹奏出来的曲目依然在耳边回荡着，反溃回来的音节并没有变慢，只是他看到自己的手速变慢了。 眼睛看到的速度，至少比先前慢了十倍！ 陆浩东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不……不是我的手变慢！而是我的脑子反应速度快了十倍！身体与大脑的协调反应快了十倍！一切反溃到大脑中的信息处理起来比先前容易十倍！天啊，简直不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练钢琴真的像练武一样，还能突破境界的？！” 他心中惊讶万分，手头却开始变得轻松自如，依然弹奏不停，眼睛一扫过去，已然把整支曲目了然于胸，现在就算不看谱，闭着眼睛，他都能把整个复杂到极端的乐章轻松的演奏完全。 这首曲目对于钢琴弹奏技法难度已然是普通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但在现在陆浩东的眼中，却跟一般的曲目似乎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刚才的《致爱莉丝》还要简单，以他现在的反应速度弹奏起来游刃有余，就算再快十倍都是等闲。 当然要是再快十倍，那这曲子听在人的耳朵里就是不美妙的音乐，而是恶梦了，估计跟超声波差不多，绝对没人会喜欢，这架价值不菲的钢琴也承受不起那样的速度，恐怕都要被弹到散架。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一曲已终，曲虽奏毕，却是绕梁回荡，三日不绝！ 赵暄与赵甜甜两女此时此刻仿佛浑身被通了高压电，精神还处在刚才那恍若大音乐家亲临弹奏的感动之中，浑身一动也动弹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张大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像看到异形怪物一样看着陆浩东。 “呼……”陆浩东微微一笑，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感叹一句：“这可真难啊……总算挨过来了。怎么样，没有让你失望吧？” 他先前弹奏的时候浑身像锅炉一样燃烧，身体中的汗水差点控制不住奔涌出来，现在却是浑身清凉，一滴汗也没有流出来，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样的层次差别，和先前简直是判若云泥。 旁边的钢琴大师赵暄女神，带着惊讶到极点，甚至有些崇敬的目光望着陆浩东，眼睛的焦点停留在他的脸上久久不愿挪开，手无意识的朝旁边一伸，拿过一张带着香味的手帕，竟然毫不避嫌的伸到陆浩东的额头上，微微给他擦了擦‘汗水’。 “喔！女神竟然给我擦汗！” 陆浩东顿时受宠若惊，这还是头一次和赵女神如此公开的近距离接触，还是她主动的！果然追求才女，就要靠有才。刚才他这一曲技惊四座，必然给赵女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给自己加分不少。 “对了……我刚才憋着毛孔，这么大运动量一滴汗水都没有流，似乎太对不起女神的殷勤照顾了，要是呆会她擦汗擦了半天无功而返，未免大煞风景。还是让我流点汗出来给他擦才有诚意。” 他想了想，打定主意，太阳xue的跳动刚刚平复下来，紧闭毛孔的意念一松动，浑身的汗水顿时汹涌而出！ 哗啦啦！ 流汗流到这种程度，陆浩东神情一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炫，这汗水的凶猛大大超乎他的预料。原本只想出一头汗让赵女神擦擦，却没想到会出成这样！ 他就仿佛头顶被人突然浇下一桶水，身上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湿透，里里外外的衣物，无论是衬衫，西服，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音乐室的高级木地板上，也很快积了一潭水。 更不可思议的是，刚刚开始流出来的汗水还是晶莹剔透，过了半会，变成了黑乎乎犹如墨汁一样的东西。 “哎呀，哥哥你怎么变黑人了？！你还尿裤子了！好恶心！”旁边的赵甜甜顿时反应过来，童言无忌，张嘴直接嚷了出来。 “哪有，流点汗……而……已……”陆浩东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顿时意识一阵模糊，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哎呀！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