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举贤不避亲
当时,县保安团的主力都调往前线去了,只留下一个连的兵力负责保卫县政府驻地。县保安团无兵可调,只好新组建一支小分队,从队长和多数战士都是从前线运来的伤员。队长叫林志强,在攻打海城战役中左肩中弹,伤势好转正要返回主力部队,经县保安团请示上级留了下来。林队长带领小分队刚进入赤山区,就碰上何卫山的伪军抢老百姓的牲畜,双方便交上了火。之后,双方又交战几次,怎奈我方兵力少,一时难以将何卫山的残余部队歼灭。 这日,陈文祥、沙祖兴和林志强正在研究如何制敌,一个战士进来报告,说房东孙天相有要事求见。陈文祥看看沙祖兴和林志强,点头说:“好,请他进来。” 孙天相走进屋,微笑说:“领导在研究工作,恕孙某莽撞前来打扰。” 陈文祥让孙天相坐下,问道:“孙先生,有事吗?” 孙天相说:“没什么大事,我来只想向你们提个建议。” 陈文祥说:“好哇,有什么建议你直说不妨。” 孙天相笑了笑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是在研究如何对付山上那些匪徒。你们来的时间短可能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想把所知道的告诉你们。” 陈文祥点头说:“好,你说吧。” 孙天相说:“现在赤山一带共有四股土匪,实力最强的是何卫山的伪军,有一个营的兵力。另外三股土匪也不可小视,催命鬼手下有一百多人,郑光达和王彪手下也有七八十人,这三人以前都是赤山自卫队的头目,后来自卫队被鬼子和伪军打散了,才各立山头为非作歹。以你们目前的力量,剿灭哪股匪徒都非易事。我建议你们,要想对付他们应该先壮大自己的队伍。” 陈文祥说:“国民党的军队已经占领了营口和大石桥,正准备向辽南进攻,我们的大部队都在前方了,哪还能顾及了这些土匪呢!” 孙天相说:“根据战事需要,你们区里可以建立一支自己的武装分队呀!” 林志强赞成说:“这个建议好,可是一时半会也组织不起来呀!” 孙天相说:“这不用愁,我府上就有现成的护卫队,我解除武装后,虽然走了一些,还有五十多人呢!别小看他们,过去都是抗日的勇士嘿!” 沙祖兴瞅瞅陈文祥,担心说:“他们过去是地主武装,能靠得住吗?” 孙天相说:“这你们放心,他们过去虽然是为我做事,但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不欺负老百姓,靠得住。” 陈文祥说:“可以考虑,如果真像孙先生说得那样,我们可以请示一下县里,把他们接收过来,从中挑选一批骨干,建立区武装中队,配合县保安团林队长他们作战。” 孙天相说:“据我所知,那四股土匪头子,王彪这人比较正派,你们可以劝降,把他的人马收编过来。只要他过来了,剩下催命鬼、郑光达他们暂时就不会和你们作对,你们就可以集中力量对付何卫山了。” 陈文祥点头说:“孙先生这个建议不错,可是我们跟那个王彪不熟悉,他也不会相信我们,怎么能劝降他呢?” 孙天相说:“王彪这人心高气傲,一般人说服不了他,但这个人重义气,有一个人跟他有交情,会把他降服,可惜他不在这儿。” 沙祖兴问:“谁?他叫什么名字?” 孙天相说:“叫刘云飞,他是我的女婿,一年前,他为了躲避鬼子的追杀,带我女儿离开了这里,最近捎信来,说他们参加的部队已改编为辽南独立师,现在就驻扎在盖平县城。如果他要在这儿就好了,他对这里熟悉,会对你们有帮助。” 林志强睁大眼睛,瞅瞅孙天相说:“噢,刘云飞是您的女婿呀?你您的女儿是不是叫孙……孙玉婵?” 孙天相惊讶说:“林队长认识我的女儿啊?” 林志强说:“何止认识,打海城时我负了伤,你女儿在团卫生队还给我包扎过伤口呢!我和你女婿是一个营的,他是一连连长,我是三连副连长。在我们这些连长中,属他岁数小,而且就他有妻子还在一个团里,所有大家都认识你女儿。”
陈文祥惊喜地:“哎呀,原来孙先生的女儿女婿也是我们的同志啊!哈哈,我们是一家人哪,好哇!” 孙天相说:“惭愧,我能及时解除武装,上交武器,都是我女儿捎信让我那么做的。那些人之所以还没遣散走,是因为我跟小鬼子较量,他们这些年跟我出生入死,我不忍心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怕人家说我过河拆桥,是个不仁不义的人。” 陈文祥说:“孙先生不用解释,我们明白。你这些建议都很好,一会儿我们好好研究研究。” “那好,我回去了。以后有需要我尽力的地方,尽管吩咐,千万不要客气。”孙天相说完走了。 孙天相走后,林志强说:“孙先生说的那个刘云飞,有勇有谋,作战非常勇敢,在打海城时,他带领一连冲锋陷阵,击溃了一个国军营,活捉了敌营长,在全师通报嘉奖。如果请求上级能把他调过来,对我们剿匪会起很大作用。” 沙祖兴说:“对,把孙财主的女儿也一起调回来,我们这里缺少本地干部,如果她回来协助我们工作,孙财主肯定会支持她,在赤山方圆属孙财主势力大,只要他带头减租减息,我们的工作就会顺利开展了。” 陈文祥表示赞同,立刻向县里请示汇报。 自从八路军开进万福庄,大街上所有的妓院已全部关闭,那些妓女被集中学习教育后全都回家或投亲靠友。往日悬灯结彩的怡春院现在变得死气沉沉,再也看不到嫖客你来我往与女妓调情骂俏的喧闹场面,再也听不到那种迷人的招呼、弹唱、嬉笑、**的声音。 此刻,只有女主人雪里红独自站立在大厅,留恋地望着楼梯,有种说不出来的惆怅和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