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总叫我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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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铺掌柜顿时脸色变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眸光复杂地看向我起身问：”请问您身边的这位” 他迟疑着问：“可是城东宇文家的人？“ 掌柜的表情带着忐忑，似乎不晓得该怎么跟我说才好。 我愕然望着他们，是刚才小伙计在提醒掌柜的？ 没错，阿来身份不假，可是他们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小伙计不好意思的望着我站直了身子，语气恭敬地道：”公子，您身边的这位，咱们刚好见过一次的。” “上回宇文家的人来过咱们铺子，“小伙计想了想，跟我说明原委，”一群人到咱们这里来买药材，顺带还请咱们的坐诊大夫走过一趟的。“ ”办事的人中间就有您身边的这位。“ 原来是这样！ 听上去应该有些时候了，但是小伙计居然能认得出，也是不容易啊！ 我的视线瞥向阿来，在清音阁的时候我就知道，他长着简直是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一张脸。 我难以置信像这样的一个人，能让药铺的小伙计只见一次就记住！ 我不由得多看了那个人一眼。 “阿来，真的？” 我目光转向他语气迟疑了一下问，看到护卫缓缓点了点头道，“是！” “既然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可隐瞒了，“我身子往椅子背上靠了靠，一样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对上药铺掌柜的微笑道。”实不相瞒，我算是宇文家的客人。“ 我斟酌了一下语汇，还是说出了“客人”两个字。 ”暂时借住在他们家的宅院内的。” 掌柜的这会儿神态跟刚才更加不同了。他望着我抿了抿唇道：”改日要去宇文家跟您道谢的！“ ”不用，不用。“ 宇文家的名号果然是了得，就因为沾了这么点关系，看药铺掌柜的态度都能感觉到不一样，我心中暗暗思量。 ”其实，我之所以愿意出手其实也有份私心在。” 我跟药铺掌柜的目光对上，语气淡淡的问：“能不能请您告知我一声。大夫们被官府的人带走的详细情形。” 我斟酌了一下，对着掌柜的补充了句道：“我明白您的顾虑。“ ”但是请您放心，这件事纯粹只是我自个儿想知道！“ 我尽量跟掌柜的说清楚。让他能放下戒心将实情告知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答应您，绝对不会跟外人多言的！” 我对上掌柜的斩钉截铁地道。 “您可以放下顾虑告诉我。” 几番保证，最主要当然是先前那一番出手相助。才换来掌柜的将真相告知。 药铺掌柜一直将我跟护卫阿来送到了保和堂的门口。 我们出门的时候。阿来手中提着在保和堂依照我计划抓的药材。 掌柜的甚至都不愿意收我银子。 因为这些药多数都是很便宜的，比起搞定那桩麻烦事，简直是小意思了。 一通推来推去后，我当然还是坚持付了银子，就为了这趟出门带着的，不花也同样欠了人情啊。 况且怎么能因为帮了他们就顺带免了药材的钱，这是两码事！ 跟元宝约定好的，他买了厨房内用的工具回来。是要到我们跟他兵分两路的地方重新碰头的。 因为保和堂这一幕意外的插曲，将原先打算好的计划打乱了。 这会儿我跟护卫走回去。比事先说好的时间要晚了不少。 尽管是这样，我跟他都没有刻意加快脚步。 我走在前面，不急不缓的，护卫阿来落在我身后也没有上前催促，他跟来的时候一样，跟我保持一个人的距离，就在我身后跟着。 这点距离，方便他查看周遭的动静，包括在深巷子吃饭时候遭遇的那个不明身份的人。 要比直接走在我身旁的位置更便利些。 否则，我人挡在了他的另一边，反而会影响他观察的视线。 走出半条街，看着周围没有特殊情况，这会儿阿来才上前，再一次跟来的时候那样，走在我的身旁。 我低头默默的走路，脑子里都在回想先前药铺掌柜的跟我说过的一番话。 少顷，我转过头瞟了护卫阿来一眼后道：“刚才在保和堂发生的事情，你能不能替我保密，不要告诉你们家三少爷了？” 护卫一愣，想了想之后摇头道：“林公子，不行的。” 他眸光淡定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冷静地道：“因为跟着您出来的另一项任务便是要将您出门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告知三少爷。” 哎，我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沉沉，叹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拳头又轻轻放下。 我望着他苦笑了一下轻声嘀咕道：“早知道的，问也是白问，你做不得主！” ”他将你派来跟着我，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一半儿是护卫，一半儿是盯着呗，还用说！ 不过傲娇少年倒也坦白，甚至连派出来的底下人都这么坦白。 听闻这句话，护卫阿来的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跟我解释，片刻后又放弃了，他低头没有说话。 “对了，眼下保和堂的事情跟官府牵连到。” 我的赶紧问问我最关心的事情。 “我若是想打听打听具体消息的话，在肃州城中可有渠道？” 我思索之后，抛开心中的犹豫，干脆直接跟护卫说了想法。 要说连在保和堂的事情都是瞒不住的，我跟药铺掌柜的对话他同样都有耳闻。 但是药铺掌柜并非官府的人。知道的情况还是很少的。 我跟他再三保证，药铺掌柜的卸下防备也只能将经过跟我说一遍。 他讲述的内容包括昨晚官府来的人带走保和堂大夫时候说的话，当时是怎么个情形。 然而两位大夫被官府的人带去之后到底是去做什么。后续的具体的原因跟幕后的真相却还是要我自己去推断去挖掘的！ 要是没有能靠近事件中心的人，单凭掌柜的几句话，要知道内里原因谈何容易呢！ 不过，推测归推测，答案在我心中隐约有了点眉目。 这会儿只要脑子一想到这件事，我心中的感觉立刻就变得沉甸甸的。 不同于还没找到我家师兄的郁闷这个念头是真真切切的担忧！ 是的，担忧! “小的没法顺从您的意思。隐瞒三少爷发生过的事情。” 护卫阿来语气一转，建议我道：“既然是这样，您不如就顺水推舟。直接问问三少爷的意思。“ 他语气肯定的道：”林公子，要说渠道跟人脉，整个肃州城恐怕都很少有人能超过三少爷的。“ 阿来压低了几分声音道：”您问小的，不如直接问三少爷。还干脆一些呢。“ 他说的对。我是知道的！ 可是真要跟傲娇少年开口，感觉又要欠下他一个人情。 这么不断的欠下去，累积起来越来越多，当我要离开肃州城的时候，可能就没那么顺利了！ 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我被牵绊到？ 傲娇少爷蛮横起来的时候，真的是很不讲理的！ 我总是在接连不断的选择中，一次又一次！ 就像刚才要不要出手相助的犹豫。跟这会儿到底要不要回去之后跟他挑明真相的迟疑。 总叫我为难！ 一时间，我垂下眼睑思虑好一会儿仍旧做不出决定。只好压下心头的烦躁，我觉得还是得需要点时间再考虑一下。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是回去城东宅院的时候，护卫要跟那边的主子汇报就汇报好了。 瞒不住的，顺其自然。 我如果真的听从了阿来的建议，今晚的宵夜我做好了不妨直接跑一趟。 带上元宝，然后亲自送去给傲娇少年算了！ 有句话我一直相信，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没事别接受那些送上门的好处，因为，哪怕兜兜转转的，最后总要付出代价。 所谓无功不受禄嘛！ 但是换成傲娇少年身上，我反而要用这样的方式了，猛然间一想，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你们跟官府的人以前打过交道没有？“ 我打算问问护卫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有，有时候会跟那些人有牵连，比如上回，肃州城“ 护卫阿来斟酌后，大约觉得反正我也是短暂居留肃州的，便绕开事情的中心，避重就轻的从侧面点了一下以往的经历。 我听着听着，眉间缓缓拧起来。 剩下的路程，到了最热闹的那段街道上，我跟他已经说完相关的内容了。 远远望见大树底下，元宝正等在我们出来时候乘坐的那辆马车旁。 冬日的寒风吹着。 尽管这会儿算是刚过了中午，太阳还在头顶上，但是巷子口的风中，元宝瑟缩着，面上的表情颇为焦急。 元宝的手里抓着一个被撑开的布袋子。 看来任务完成的还不错。 元宝瞧见我跟护卫回来了，脸上霎时露出惊喜的表情，毫不犹豫往这个方向跑过来。 他跑到我跟前，停下脚步对着我道：”林公子，小的还担心您迷路了。“ ”怎么会!”视线集中到了元宝手上拎着的袋子上，我盯着看了看问，”都买到了？“ ”还差两样没有。“元宝有点沮丧道，”后头那条街的店铺小的一家一家的都进去问过了，怎么都找不到，您看“ ”没事，本来就没指望能件件都找到，“我宽慰他道，”能买到一些就不错了，你完成的已经比我预想的好多了。“ ”这里太冷，上车再细说。“ 话音刚落，我先走到车前上去了！ 马车启动，我叮嘱了护卫，特意绕来人最多的街道，拐了个弯多绕点路走也无妨的。 因为虽然路程远一些，路上不堵，速度不慢，到达城东的时间反而要短。 ”林公子，买药不顺利？“元宝坐在我对面问我道。 ”挺顺利的，就是换了家铺子而已。“ ”换到保和堂才买到我要的东西。“ 目光朝窗外扫了一眼，我问元宝：”你们肃州城中，保和堂听说是最大的一家药铺，元宝，里头的坐诊大夫医术如何？“ 元宝思索了一下问答我道：”公子，那两位大夫是挺出名的。“ ”城东一带，最好的大夫就住在离宇文家宅院不远的地方，一般宅院里有人病人，常去找那位。“ 元宝口齿清楚的回答我：”他跟宇文家的人都很熟悉了，所以常来的。“ ”不过，对上肃州城的老百姓，他的诊金就显得贵了点。“ 元宝说话间，停顿了一下接续道：“保和堂那两位就不同了。“ ”他们中一个是从异乡过来咱们肃州的，另一个是肃州本地的大夫，两位的医术都是在城里有口碑，算得上的。” 元宝笑了笑道：“保和堂的大夫就不同于城东那位了，他们的诊金要便宜得多。“ ”因为病人看诊完毕，几乎都在保和堂直接抓药。” 元宝解释了一番，我会意的点头。 接着，我想了想才问他：“那两位大夫最擅长医治哪一类的疾病，元宝你可知道？” “这个，这个小的就不太清楚了，”元宝微微一怔，接着他抓抓脑袋，望着我脸红了红道，“公子，小的是不懂医的，讲不明白。” “您要是真想知道，小的可以帮您去打听一下。” 元宝自告奋勇道。 “咱们以前跟保和堂打交道很少的，所以也不怎么熟悉那边的大夫。” “我只是随便问问，不用去打听，”我沉吟了片刻望向元宝道，“如果要是去官府打听一下消息，我在肃州城应该要去找谁？” 同样的问题，听听元宝的回答。 跟预想的一样，元宝的答案同护卫阿来如出一辙。 “您要去官府打听消息，问咱们家三少爷就成，“元宝语气肯定地道，”公子，三少爷他人脉广，肃州城内还是找得到人的。” “好吧，我考虑一下，“思虑片刻后我低声道，”你们既然都这么说，我好像是该问问他的。” 移开视线，目光望向窗外，我心中有点说不出的失落。 我心中隐隐的转过一个念头，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傲娇的势力范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