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十节(二)
积怨难返 我抱着沉沉睡去的小木乃尹,潮思云涌无处着落,即便是轰然触礁成千百万片碎片,泪水水雾搬飘飞仍然是毫无着落。 看着她眼角残存的泪痕,我便有一种负罪感,当我慌不择机匆忙沉睡时,怎么就能忘了这个弱小得不能自存的可爱小精灵? 打我从各种取她性命的导管和线路中救下她,我们就形影不离地在黑暗中,九死一生地度过了一个多月的逃亡生活。 眼看就可以重新回到阳光中开始新的生活,我却把她给忘了! 她将如何面对未来,她怎么能够知道呢?一个唯一能给生存希望的人一下就不见了,她内心的惊恐是无以复加的,难以形容! 她只有用绝望而无力的泪水冲刷死硬死便的恐惧,用声嘶竭力的哭声表达心中茫然渴望生的希望,以致于现在已经于沉沉熟睡仍在抽搐叹息她的伤心和无奈! 望着她抽搐叹息的肢体,我将她紧紧楼在怀里,让一个母亲guntang而激烈的心跳换来她一个平安祥和的梦乡,哪怕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我发誓,决不后退!我要用我的微弱身躯和强大的意志智慧,扫除一切罪孽…… 我回头看着呆成维纳斯的丛竺,想起一件事,便把满含眼泪的雕像维纳斯,又唤回成活生生的丛竺丛秘书。 “你去找一下师迪。” “不去!” “为什么?” “不想与他有什么关系!” “小心眼不是?” “啊呀,干嘛呀?打个电话不就完了,找他干嘛呀?我是你的秘书,又不是……我不想离开这小可怜。” “那你来带她?” “好耶好耶!” “你带得动她吗?” “是哦,带不动。可我还是不去!” “你有完没完?执行命令!” “是!”丛竺扭头就要出洞。 “回来!你找他干什么呀?” “对呀,找他干什么?不去!” “要他把锦绣鬼带这里来,得如此这般!” “啊?这么麻烦诡异?” “执行吧!” “是!” 丛竺走后留下我一个人抱着小木乃尹,孤独地再回首另一种孤独。 刚刚进入孤独的思索状态就想起,丛竺留下的那句“做梦都能破奇案”的话来,也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被打断了。 唉,打断就打断吧,别再让思索再打断就行! 我往往只注重行动,不在意结果,只有在需要信息和情报支援时,才会去获取和分析我的行动结果。 那么我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有两个,一是一号首长们前后脚纷踏而来,不知所为何事;一是我想知道,韩明扬生前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对于我破解整个阴暗的地下网络,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 对于这两件事,我觉得有可能都不太好办。 至于这两件事能不能协调,就更是一个未知数。 一正一反要协调,就需要一个矛盾体,而这个矛盾体在哪,最有可能就是一个尤其虚无缥缈的未知数。 唉,事情发展到现在,真是始料未及呀,谁会想到竟会有这么复杂! 我已经充分认识到我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可我怎么办呢? 有谁能给我提个建议,哪怕是提个醒也成呀。 可人的意识活动就是这么隐秘孤单,要战胜黑暗世界里的罪恶行径,需要一个什么样的超强大脑呢? 我实在是不知道,所以我很烦恼,更是孤单寂寞,可我又不得不勉强而为之,所以我很痛苦,还总在犯错。 好在,有众人在帮助,虽然帮助有限,就像刚才我说的,哪怕仅仅是一言提醒,我也感激不尽。 任何个人的行动都是隐秘孤单的,而行动的结果却是公开社会性的的,这就为我的抑止行动提出了太大的挑战。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抱着柔软脆弱的小木乃尹,在思考的昏沉中摇曳沉浮。
生命诞生之初,血色rou乎的掌中之物要长成主宰自己乃至世界的神,需要消耗多少时空呢? 我是没办法算出这个超级大数据来,不知超级计算机能不能做到这样的事。 如果有这样的超级电脑,我是不是就可以被解放了? 说实在的,我真的是太辛苦了。 可事实上,我们是无法被解放的,因为即使有这样的超级电脑,也解决不了人的情感问题。 任何法制的问题总排斥不了人的情感,只要有了人的情感,问题就会复杂得无与伦比,这就回会产生一个积重难返的课题。 为了区分我所特指的情感问题,我个性地改了一个字,变“积重难返”为“积怨难返”,是让我任何时候都记住那个“怨”字。 这让我很容易想到胖子、韩明扬与我之间的恩怨,这种恩怨真的很难让人承受。 长期承受这样的恩怨折磨,是会让人发疯的。 也许,这就是韩明扬的悲剧,也是我的阵痛,更是胖子的罪孽。 可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来遏止只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呢? 我实在是不知道,所以我只能紧紧抱着,整件事情的唯一真正受害者小木乃尹,在孤独漂浮的时空里漂浮思虑。 虽然毫无结果,总好过什么也没发生吧? 如果小木乃尹一旦多了起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一个人的力量他再强大,也只是一个人的力量。 我得开始学会动用全体人的力量,那才是众神之源呐! 我的大脑再怎么不够用,有全体人的共同信念,任何邪恶的咒语都会是不堪一击的,就像我在睡梦中对付巫婆护士一样,不应该有任何担心的念头才对。 可我偏偏担心着什么。我担心什么呢?现在实在是说不好。 我突然好像看见了韩明扬烟雾缭绕的白骨,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象征呢? 我真的说不好,虽然我很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