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找到你了
“那是……天津饭？”孙悟空微微愕然，他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儿眨了眨。没错，的确是天津饭。 但是，同以前的天津饭，似乎差别很大。这种巨大的差别即使是大条如孙悟空也依然感受得到，那是一种违和感，令他直觉上没有上前呼唤。 卡达尔皱眉，变数是越来越多了。以他的眼力，居然看不出天津饭的深浅……卡达尔突然止住了想法，撇开了眼睛。 天空之上，三眼的男人若有若无地向下面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刚才有一种很明显的，被窥视的感觉，一闪即逝。被窥视是当然的，整个钢铁茜拉数十百亿人，起码有一半都在通过眼睛或者其他的通讯工具在看着他，但是这种窥视不一样……让他感觉危险。 这种危险很熟悉，或者说并不熟悉，只是有点类似。有点类似于以前同孙悟空和一代比克战斗的时候的感觉……那是在面对一个能够威胁自己生命的存在的时候，从灵魂深层涌现的警鸣。 真的很危险，令人颤抖的危险，这就是武道大会的参赛者，这就是悟空他们的对手吗？ ——不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算不算是“危险”？算不算……对手？ 对于天津饭来说，这个问题很重要，因为那证明着他这一年来的努力的成果到底有没有意义。不过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他既不会因为这成果低了就自卑自贱，也不会因为这成果高了就自高自大。 天津饭平静地转过头，看着面前的娜美克星人，以及他身后nongnong的黑暗中的娜美克星人。他的眼神很宁静，像是一片辽阔无垠的大海，只在深处有一些安详的潮涌。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面对熟人的情绪，表面上看不出分毫，实则暗流涌动。 界王神得到了三次出手的承诺之后就微微皱起了眉，看来还在犹豫。杰比特受到了呵斥，也知道自己的失言，当下闭嘴不言，先是朝着天津饭施礼道歉，随后面色肃穆地站在了一旁。这是他的优点，神灵的仆人总要有点配得上神灵的地方，比如恨听话，又比如把自己的主人看得比什么都重——其实用一个字“狗”就能概括。 对于界王神来说，这都是优点。 但对于人来说，这并不算。 至少对于天津饭来说，这绝对不是优点：他当然看得出来，杰比特并非真心实意的道歉。 不过这也算了，天津饭无意揭露一些很令人难堪的东西。他既然能看出杰比特并非真心实意，当然也能看出杰比特其实也没有恶意，这只是个被界王神族扭曲了意志的可怜家伙，甚至还能算是个好人。当然，天津饭不为难他不止是因为他是“好人”，还因为他并不强。 弱小的人如何反应，对于天津饭来说毫无意义。 真正有意义的，是强者。 天津饭目光深邃如海，看得很远，看向魔星之上。他的眼睛是神目，能够看穿一切，比如那些nongnong的黑气。 “比克，我等你很久了。”他静静道，然后沉默了一下，又道，“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第一个碰到的人，居然会是你。而且，你居然这么强。” 之前天津饭说等待朋友，现在他说“居然”。稍微有点意外，但好像也把比克当做了“朋友”的一份子。 “天津饭，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张狂无比的声音犹如一把刀，穿过了层层黑雾，“自以为是的家伙，当年要不是孙悟空，你已经死了——手下败将，说什么大话？” 这无疑是很令人难堪的话，史格拉挑了挑眉，界王神忍不住一脸愤慨。只有底下的孙悟空，一脸莫名的抓了抓脑袋，卡达尔则微笑。 “喂，他怎么说这种话？” 孙悟空有点疑惑，想了想，估计着自己不太聪明，于是向卡达尔问。 这句话的意思，是问卡达尔“比克为什么要这样说”，因为孙悟空知道比克不是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认为和天津饭毫无交情，比克根本不会搭理，反而不会说这么多。 这种“知道”来得莫名其妙，很没有道理，但对于孙悟空来说，却已经足够。 他虽然不太聪明，可是却总有智慧。 卡达尔想了想，悠然道，“我想，他是希望天津饭愤怒。” 孙悟空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 卡达尔惊异地看着眼前呆呆的金发男子，心想莫非你真的大智若愚。 孙悟空又问，“那为什么他希望天津饭愤怒呢？” 他的“原来如此”，只是懂了卡达尔的话的表面意思，而非卡达尔想的那样，把一切都想通了。现在先是想通了第一层，于是开始问第二层。 卡达尔安心了一些，虽然事实上一个精明的孙悟空对他来说很好，对一切都很好，不过如果孙悟空变精明了，也就不是孙悟空了。所以，还是笨一些好。 “因为他需要战斗。”卡达尔看着孙悟空的眼睛道，看到孙悟空还是不懂的样子，他干脆扯明白说，“这么说吧，比克算不算一个好人？好吧我知道你一定说算……换个问题，他算不算一个很骄傲的人？” 虽然或许一辈子都没有过“骄傲”这种情绪，不过孙悟空大概在想了两三秒之后，还是不得不承认，“没错，比克他的确很……那个啥？骄傲。” 卡达尔接下去道，“因为骄傲，所以不能忍受，所以需要战斗。” 孙悟空哦了一声，大概懂了。 对于他来说，只要联系上了战斗二字，其实一切复杂的情况都会很快地理解。更何况比克的行为很对他的胃口，虽然如果看到天津饭，自己大概不会恶言相向，不过似乎也的确会邀战一场。只不过他要直接简单的多，而且有礼貌得多，用的是请求；而骄傲的比克用言语挑衅，也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请求的意思，其实本质也是请求。 既然结果是一样的，那么孙悟空也不是很在乎了，而是好好坐着，观看这一场战斗。 说起来这种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过了，简直令孙悟空想起了当年的天下第一武道会。 热血静谧的燃烧，战意如同喷发前的火山，心灵宛如平静的大海，内里却潜藏着汹涌的暗流。所有的隐忍，就像是蓄势，越是蓄得久，爆发的那一刻，就越快意。 ——在此之前，就让我好好期待吧。 他如此想。 此刻，天空之上。 天津饭当然比孙悟空聪明得多，早在最初，他就明白了比克的想法，所以他没有发怒。 天津饭回头看向界王神，“你到底决定是打，还是不打？” 他神色依然平静，只是身后的长剑嗡嗡作响。突然生出一股凌厉非常的气息，宛如一线太阳刚刚升起时带来的曙光，划破天际而起，气势恢宏之至，好似凤凰飞天，大气磅礴。万里之上吹起了一道风，一道犀利无比也尖锐无比的气息直冲天际，洞穿了云层，洞穿了空气，万层云流，赫然形成了一个螺旋状的凹陷，其中有云絮破碎，碧空如洗。 如史格拉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只觉得心中一股惊悸，明明只是扑面一阵烈风，却感觉面临的是一道从天而降的斩击锁定了自己精神灵魂，无从避免，更无法避免。 这不止是因为天津饭的实力，还因为那一把剑——那是一把至高之剑。 一把神剑。 一把界王神剑！ 下一瞬间。 ——东界王神点头的一瞬间，史格拉感受到危险的一瞬间，比克皱眉的一瞬间，孙悟空睁大眼睛的一瞬间。 时间突然好似被拉长了，世界的一切都静止在了千万倍的放慢的时间里。万事万物，只有一个东西在动。那就是心灵，那就是一把剑。心有多快，剑有多快。 斗笠飞起。 天津饭消失。 剑气撕天裂地，锐不可当，下一刻只见一道白光闪烁。天津饭三眼灿灿生辉，剑在手——斩！ 史格拉狂吼一声，全身的肌rou层层涌动，身形一晃，蹭蹭蹭凭空暴涨了不知道多少倍，上一秒两人体型还是相若，下一秒就犹如一个巨人和蚂蚁之间的对比。 ——但这有什么毫无意义！ 神剑干净利落，一斩而下，宛如天成。更有无穷无尽的爆冲光焰自天津饭全身上下三千六百处窍xue毛孔中冲天而起，刹那生出一片煊赫宝光，那简直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次分开天地的挥击，一个将世界劈开的幻影。 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娜美克星人的手臂如同黄油，轻而易举被剖开。过快的速度给人以时间放慢的错觉，史格拉能够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肌腱是如何被切开，鲜血如何溅出，骨骼如何被直接斩断。 同样，他也很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很慢，也很有力量，肌rou如同海浪般涌动，带起的风声犹如野兽的嘶叫，残忍而且凶猛。史格拉微微张开嘴巴，灌进了狂风，也灌进了杀机。 天津饭斩中史格拉的同时，史格拉的一拳，也狠狠地轰击在他的身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卡达尔眼中光芒大放—— 找到你了！ ———— 以后的话，我会试着两天三更。 比如明天，就是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