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病发
陆宇拿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看了看周围，发现郑秀妍不在客厅里，还以为她先去楼下了。陆宇并没有在意，耸耸肩，打算回房间换身衣服。 这个女生和oppa是什么关系呢？郑秀妍撅着小嘴忍不住地思考着。只要一看到照片上女生和陆宇的亲密样，郑秀妍就抑制不住地从心底冒出丝丝酸水。 ‘啪’像是什么东西落到地下，郑秀妍听见扭过头看向卧室门处。 掉在地上的是陆宇拿着的毛巾，愣愣地站在那儿，陆宇看着郑秀妍。准确的说：是看着郑秀妍手里拿着的那张照片。 “oppa,你洗完啦？哇，我都不知道oppa原来这么厉害呢，oppa以前当过兵吗？是什么兵种啊？我看oppa还拿着枪，很帅哦。oppa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叠这种被子呀？”没有注意到陆宇的异样。看见陆宇回来，郑秀妍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和想法连珠炮似地向陆宇扔去。 陆宇没有回答。此时的他脑袋已经完全空白了，只是听着郑秀妍的话，然后有些呆地点点头。 “oppa”终于，郑秀妍还是发现有些不对劲了，立刻小跑到陆宇面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丫头，哥哥没事，别担...”伸出的手刚要覆盖在她的头顶。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陆宇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不受控制地蹲到地上，陆宇忽然用双手抱着头，手上暴起的青筋把郑秀妍吓得不轻。 “oppa，你怎么了？没事吧？”突发的险情让郑秀妍瞬间有些慌了神，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陆宇这个样子。郑秀妍不知所措，又不敢用手触碰陆宇，只得大声地对陆宇喊道，想让他清醒一些。 强行让自己稳定下来，陆宇闷着声音有些颤抖地安慰郑秀妍道：“没事，丫头。哥哥没事...”意识已经开始慢慢模糊不清。 “oppa你不要骗我！我不是小孩子！走，oppa,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嘴唇已经被陆宇咬破，热乎乎的鲜血顺着嘴角一滴一滴地落在郑秀妍的手上。郑秀妍根本就不相信陆宇说的没事，愤怒大声地陆宇吼道，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真正的生气。 听见郑秀妍说要送自己去医院，陆宇下意识地说了句‘不要’然后，眼前渐渐暗了下来。 刚才还勉强能和自己对话的陆宇突然就晕了过去，郑秀妍彻底惊慌了：“oppa,你不要紧吧？！你怎么？！你快醒醒啊不要吓我啊！”把陆宇抱在怀里，使劲地摇晃着他的头，以为这样他就能醒过来。郑秀妍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楼上郑秀妍的大喊大叫当然被众女所听见。立刻，少女们放下拿在手中的碗筷和抹布，飞快地朝着楼上冲去。 几秒的时间就来到卧室内，看着里面的景象，众女齐齐愣住了。郑秀妍正抱着陆宇，边哭边拼命地摇晃着他。怀抱中的陆宇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嘴角还在流淌地鲜血显得那么醒目狰狞。 稍愣过后，众女一下子全都反应过来，纷纷冲了上去，把两人团团围住。最懂事的徐珠贤在旁边拿起电话开始拨打救护车。 “陆宇oppa怎么？”金泰妍十分担心的问道。 “oppa为什么在流血啊。”敏感的林允儿已经留下了眼泪。 “不知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郑秀妍左右使劲地摇着头，眼泪风筝线似的不断滑落。 最后才上来的方敏雅在反应过来后，完全没有了平时的调皮可爱，跑过去拼命地想挤开郑秀妍，从她怀里接过陆宇。无论她怎么用劲，哪怕用手指甲划破郑秀妍的手，想让她吃痛放开，可郑秀妍仍死死地抱着陆宇不放。 “放开啊！把oppa给我。”方敏雅大声地冲郑秀妍叫道。 “不要！”这时的郑秀妍已经没有平时的冷静了，同样大声地冲方敏雅喊道。 “给我!我是他meimei！”方敏雅真的生气了，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尖刺，朝着郑秀妍再次大声喊道。 “不要！”依然是这两个字，郑秀妍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法抗逆的坚强与倔强。 金泰妍有些不忍地看着这一幕，两边都是陆宇最亲的人啊。最终，金泰妍示意下侑莉，两人来到方敏雅身边，把她拉到了旁边的床上。 “敏雅啊，oppa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在添乱了，好好坐着，我们一起等救护车吧。”金泰妍轻声安慰劝解着方敏雅。 “我添什么乱！他是我哥哥啊！你们放开我，快点放开我啊！”孝渊，秀英，泰妍把挣扎的方敏雅牢牢地按在床上。最后，喊着喊着，方敏雅掩着被子‘呜呜’哭了起来。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崔秀英这时的火气也大了不少，大声地询问道。 “不知道，欧尼，可能快了吧。”徐珠贤在一旁小声地回答道。 大家都在担心着陆宇，他，到底是怎么了？ 紧紧地抱着陆宇，把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上。郑秀妍低着头看着陆宇，喃喃说道：“oppa，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我现在，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心真的好痛，好痛。脸蛋紧紧挨着他的头发，嗅着他熟悉的问道，一行清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滴滴滴滴’救护车的声音终于出现，少女们都松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坐到了地上。 “医生伯伯，我们oppa没有什么事吧？”位于首尔中心医院的一间办公室内，以郑秀妍为首的少女们都焦急询问着面前的老大夫。这时的陆宇已经被送往急救室了。 “陆宇是吧？”老大夫看了看刚接到的病历，对郑秀妍等人问道。 “嗯。”众女忙不迭地点头道。 抚了抚架在眼眶的老花镜，眼底一丝惊讶划过。老医生忽然有些严肃地对郑秀妍等人问道：“女娃子啊，你们oppa以前是做什么的？” 完全不相干的问题啊，此刻的少女们已经十分着急了。他还有闲心问这些，方敏雅的脸更是直接阴沉了下来。 听见老医生的提问，脑海中不断搜寻着有关陆宇从前的记忆，可并没有想到什么有用的，郑秀妍有些丧气。对了，照片，oppa的照片。 忽然，郑秀妍想到了陆宇房间的那张照片，和这个有关系么？对了，陆宇好像就是看到这张照片后才这样的，难道是我害oppa这样的吗？郑秀妍患得患失起来。 “医生，你快告诉我oppa到底怎么了啊。”方敏雅已经沉不住气，连敬语也不用了，直接向老医生问道。 “敏雅，不能没有礼貌，陆宇oppa平时怎么教你的，快向医生伯伯道歉。”陆宇不在时，金泰妍就是这里年纪最大，资历最大的。沉着声音对方敏雅训斥道。 “哼。”方敏雅别过小脸，冷哼一声，没有动作。 “对不起，医生伯伯，是我们没有管教好meimei，还请您不要介意。”方敏雅不道歉，做jiejie的自然不可能不坐视不理。其余九女全都90°替她道歉道。 “没事，还是小孩子嘛。”老医生摆了摆手，并没有介意方敏雅的没礼貌。随后，拿起旁边陆宇的病历，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脑部CT，十分严肃地对众女问道：“为什么，你们oppa的脑袋里会有片弹片？就是那种炸弹爆破后的破片。” “什么？！” “omo!” 众女一下子怔住了，脑袋里有弹片？对于连枪都没有摸过的少女们，炸弹破片什么的更是平时根本想都想不到的。这种情节，恐怕就只有那些美国好莱坞的大片里才有吧？ 忽然，郑秀妍像是想到了什么，咬了咬嘴唇，才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oppa以前好像在部队呆过。” “什么？！” “omo!” 又惊住了。看来，我们还是不够了解oppa啊，连他以前是干什么，这么简单的事都不知道。真是没用。此时的众女都有些低落地想到。 “原来如此。”老医生又扶了扶眼睛，若有所思。 这时，权侑莉又开口问道：“医生伯伯，我们oppa不会有事吧？” 闻言，老医生拿起那张脑部CT再次开始仔细端详。少女们也不敢打扰，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气氛显得十分低沉。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终于。‘唉’老医生放下CT图，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众女见状，心咯噔地一揪。 “关于这位叫陆宇的小伙子当时命中破片后为什么没有死，那是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啊。根据我的初步判断：破片当时射伤了他右侧的眼睛、耳朵和部分头部神经，这正是他今天头痛并导致最终昏迷的原因。万幸的是，还好破片最终被耳朵后侧的一块骨头挡住嵌在了脑部。如果射的在偏那么几分，那么...”说道这里老医生并没有再继续说下，他相信少女们都能明白这严重的后果究竟是什么。 感谢命运还能让我见到今天的oppa，以后，oppa就交给我来守护。郑秀妍拍着心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给自己加油鼓劲。 “那医生伯伯，oppa脑袋里的破片能取出来吗？”此刻，还是金泰妍最能认清楚大局，提出自己的疑惑道。 “这个，我只能给你一个估算的数据成功率。”老医生想了片刻，说道。 “多少？”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允儿这时开口，有些急切地问道。 老医生爬满皱纹的手慢慢升起，一个‘1’字。 “10％？”林允儿惊讶地叫道。老医生无奈地点了点头。 郑秀妍想过，她想过这成功率可能会很低，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低，低的让人有些绝望。 金泰妍在边上也听的心惊，再次开口问道：“医生伯伯，可以不把破片取出来吗？” 老医生也不忍心看到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们伤心，他自己也有个孙女，但医生有医生的职责，他还是回答道：“不取可以，但病人会不定期的像今天这样发病，而且随着时间的变长，这种发病率和带来的疼痛感会越来越强烈，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我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挺过来的，能知道的就是：你们的oppa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力。”老医生也忍不住地感叹，然后又继续解释道：“一次比一次痛，这不仅是对rou体上的折磨，更是对精神上的，如果换做是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就崩溃，发疯了。而且，关于破片是否会感染病人，目前我还不能确定，只有等进一步的检查了。” “oppa。”郑秀妍使劲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平时即使竞争压力再大，练习再苦她也不会流泪，不会向别人诉苦，只是独自默默地承受，直到认识了陆宇，她开始学会慢慢敞开自己的心扉，开始向姐妹倾诉，开始学会向陆宇撒娇，也认识了更多的朋友。但今天，陆宇，这个一直逗她笑，关心她，爱护她的oppa变成了这个样子，是她的错啊，郑秀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好无助。这已经是她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流泪了。 其他的少女同样如此。平时那个爱笑的oppa，默默细心照顾她们的oppa居然一直都在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最可笑的是：她们还一点儿都不知道，只知道一昧地接受。现在陆宇变成这样，众女也都潜意识地认为：这里还有着自己不可推卸的一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