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战争的前奏（下）
“我们都知道硫钠并不是一种绝对安全的能源，对于它的研究一直处于保密的阶段，虽然现在连家用咖啡机都装有硫钠配载口，但是我得说明，这东西其实比苏打水更加不稳定。” 阿贝尔接了巴斯特的手，站在AI显示台前，他将林嘉交给他的那段“猎蛇”行动的全程录像传输到数据库中，并且将时间设置到黎明阶段，也就是林嘉他们第一次受不明白光袭击的时间。在第一个DF（阎狐）成员被白光气化的时候，他按下了定格键。 “‘硫钠在分解的时候会有0.03秒的稳定释放状态，也就是说这0.03秒的反应趋势是完全可以被人类控制的，我们大多数的能源都是来自于这宝贵的0.03秒’。这句话相信在所有科技杂志上都能搜到原话，但这句话后面一句被从原本论文中删除掉了，因为这句话足以让民众愤怒的逼迫政府销毁这世界上最后一克硫钠——‘如果以等量的能量代码催化，硫钠会以特定的能量形式摧毁代码表示的特定元素。’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可以给硫钠‘设置’摧毁目标，目前已知的催化代码是……碳基代码，也就是说，一旦催化成功，这东西会在衰退前无差别杀死一切附近的有机生物，科学家们将这种反应定义为‘链式共灭’。” 阿贝尔说的很平常，显然这一信息在他的领域并不是秘密。 “刚才我说过，‘链式共灭’会针对一切有机物造成毁灭性伤害，但是，这段录像中，明显的一点是，‘链式共灭’被具体化了，这次反应没有牵扯到别的队员，甚至没有影响到最近的有机物，所以牺牲者是‘特定目标’。” “我没看出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博士’！” 巴斯特不耐烦的打断了阿贝尔，这个信息虽然很震撼，但是就和杰森不喜欢数据一样，她对这些科技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林嘉似乎已经看出了这之中的端倪。 “也就是说，有人掌握了硫钠控制的精确数据……” “我还是那句话，‘你是个好学生’。”阿贝尔拍了拍手，“能够控制并且编写对等能量代码需要完全分析硫钠，硫钠不是单质，所以应该可以实现人工合成。感谢学院要塞的开放网络，我浏览过‘奥林匹斯花园’的数据库，有一篇法雷中校的撰文，我特别喜欢，在这里我不做分析，只提几个问题你们就明白了。第一，硫钠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杰森？” 阿贝尔挑了杰森，将这个白痴都知道的问题扔给了他。 “大洪水之后。” 阿贝尔点点头，虽然答案不精确，但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最早在哪里被发现？巴斯特小姐。” “克拉蒙海沟，据说洋流将其中一片硫钠岩卷上来，在那片海域造成爆炸，水面燃烧近一个月然后被巡洋队发现。” “很好，林嘉，你来告诉我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杰森和巴斯特不约而同的转向林嘉，林嘉的表情很凝重，似乎某个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已经逐渐浮出水面。他本不想开口，但是介于之前自己的承诺——巴斯特和杰森有权利知道大家共同拼凑出来的事实。 “天然的硫钠由大洪水时期特殊的地质运动形成，而且大量沉积于海沟，证明它的形成和海水以及特殊的地壳压力有关，为了还原最接近天然形成的条件，硫钠合成工厂很有可能位于海底。而视频中的这座海底‘深渊’很有可能就是硫钠的合成工厂，所以那些超出采集量的硫钠来自于蜉蝣公司的合成工厂，你要的答案是这样吗？阿贝尔。” 林嘉没有看向阿贝尔，这是一句几乎不需要作答的疑问。蜉蝣公司超出第九季采集量的硫钠消耗，以及硫钠可人工合成的事实以及“深渊”中遍布的蜉蝣公司产品都说明一个问题——那座海底深渊根本不属于UMSC，它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一座蜉蝣公司名下的“硫钠”工厂。 “好吧，这下子我明白我为什么会贡献了50%的关联信息。其实我没想到我这个‘局外人’能获取最重要的情报，但现在轮到我来向小姐解释一下可能困扰你的另一个问题。” 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杰森的“演说”有点滑稽，他的cao作和其他两人都不一样。林嘉写在餐巾纸上的那个名字和巴斯特如出一辙，但是他和巴斯特专拣“痛处”的调查方式完全不一样。林嘉说过“我想知道AF对于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因此杰森的精力都放在AF与马西蒙·美孚莱的关系上。 “我想AF现在恨死我了，不过，他们应该理解‘雇佣兵’本来就没什么忠诚可言。”杰森似乎在为自己的身份辩解，这句话他是看着林嘉说的，似乎在证明自己和那些失去人性的人形兵器没有太多的共同点。 “蜉蝣公司没有囤货的习惯，美孚莱也不是个专一的供货商，我原本觉得有胆量向叛军，咳，向‘恐怖分子’出售武器的也只有蜉蝣公司了。但是，我发现我的猜想还是胆子小了点。” 杰森调出了一段通信记录，整个可视通信记录持续5分钟，是马西蒙·美孚莱个人的通信记录，视频做了加密处理，不过杰森的破译手段将马西蒙那张看上去正直的脸一丝不差的还原。 “我通过AF的内部线路截获了这段通信，正如你所说AF的‘员工福利’的确不错，结果就是这样，蜉蝣公司才不是‘供货商’那么简单。巴斯特小姐的数据分析完全没有问题，蜉蝣公司只有30%的武器装备被用来销售给UMSC，剩下10%销售给联盟成员国，还有60%...…供应给AF。或者说，留为己用。” 杰森截取了音频，将证明这个观点的部分重复播放，并且附上了AF最近升级的武器装备图片和库存数据。 “果然是狐狸。” 林嘉冷笑一声，现在一切都说的通了。AF恶名在外，UMSC却没有花大工夫去铲除这根扎在心窝子上的硬刺，原来是惹不起蜉蝣公司这个背后的军火商供应商。即便蜉蝣公司将工厂建到了UMSC军事基地的门口，他们也只能闷不做声，如果不是螺丝失踪，扯上学院要塞思加图学院长这硬脾气的老头，UMSC绝对不会冒着白丢几条人命的风险去惹自己的上家不快。接下来一切就更加明白，一边是供应人才的学院要塞，一边是提供武器的蜉蝣公司，UMSC两头都不想得罪，就干脆拿明白装糊涂，也许他们觉得AF干掉几个学院要塞的新兵易如反掌，结果却犯了大错误，“深渊”莫名其妙的无人把守，而且派出去送死的六个人居然活着回来四个不说，居然还多带回来一个。 自己惹的烂摊子，UMSC还是的自己收场，接下来官贼一起上演的“蒸发行动”进行的有条不紊。以林嘉的估算，当时牵扯“猎蛇”行动的人，全都上了UMSC和AF的黑名单。 这其中很有可能也包括白雨辰，也包括两个幸存的DF——哑火和军刀。 “掀了AF的裙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阿贝尔显得很兴奋，反正他已经是“死人”了，也不怕AF再找什么麻烦，相比于担心自己他对于林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更有兴趣。巴斯特和杰森也不约而同的转向林嘉默不做声，和阿贝尔不同，他们更加在意林嘉搅这潭浑水的理由，如果仅仅是不想被找麻烦，在之前的爆炸中伪造死亡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 “杰森，巴斯特，比对AF，UMSC和蜉蝣公司武器装备的相关交易数据，算出结余。” 林嘉的眼睛盯着那天文数字，其实不用巴斯特刻意分析，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数。如果巴斯特提供的数据没有问题，蜉蝣公司的武器数量除去供应给UMSC和AF，还有一个大头不知去向，加之制裁部队参战后，地球上并没有爆发足够大规模的战争来使用这些武器装备。那么武器都去哪了呢？同时AF的绑架活动也让林嘉产生了质疑，那些被AF培养改造的大批量士兵真的是用在私人军队中了吗？ 随着信息的涌入，这一切数据关联最终都落在他记忆的一个小角落——苏纳姆的记忆。那颗存在于苏纳姆记忆中的祖母绿星球，以及苏纳姆被俘时印入记忆的UMSC标志…… 胸口隐隐作痛，林嘉不自觉的将身体向后靠靠，虽然在12小时前新注射的不明药剂，药效已经消退，身体一如既往的进入蜉蝣药剂疲倦期，但这支和莎拉碧长期给他注射的同名药剂背后却似乎隐藏着太多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因此，他没有和那三人坦白AF向他注射“蜉蝣药剂”的事实，也没有提及“深渊”中卡门和蓝佑的克隆体。当事实的洪流不断的将林嘉卷入其中的时候，他开始有种从未有过的不祥的预感，一场关于AF，UMSC以及异星虫族的战争也许早在他意识之外无声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