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心中的魔
次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道道瑞霞从天际垂落，沐浴在祥和日光中，天炎等三人，阔别一年短暂和平生活后，重新踏上征程。 莫清佝偻着背，脸色略显病态，显得有气无力的。 可是，自从见识到这尊寇首爷子，抡起一头纯血脉的黄金狮子，当作兵器用，扫平无数禁制后，天炎就得出了一个答案﹕人老装嫩。 明明气血比自己都要雄厚，还整日装的有气无力，仿佛随时会一命呜呼似得，绝对没按什么好心，等待心怀不轨之人，主动往里面跳。 但是莫清脸上的病态之色，并不是装的，而是因为被烨玄用金色大鼎炼化，其炽热的鼎火，伤了他的元气，直到现在还未完全恢复。 强如巅峰天帝，半人半神的存在，在这里都遇到了凶机，而人为凶机，也确实比其他明里暗里的凶机，更可怕。 “哎，人老了，也没有年轻人的激情了。”莫清叹道，不知道是在说天炎两人，还是在对被烨玄，用大鼎差点炼化的事情，至今耿耿于怀。 天炎不理会满口胡诌，没有一句真话的莫清，而是紧紧握住北宫莲白皙的手，谨慎前行。 危险不曾淡去，这里虽然充满着宁静祥和，但也凶机无数，看似瑞祥可爱的小兽，或许转眼间，化作丈开外狰狞凶兽，把自己吞噬个不剩。 “这里充满着洪荒之气，从神秘的太古传承至今，生存在这里的许多的妖兽，老夫大半都不认识。”莫清道。 拄着拐杖，莫清慢慢悠悠的跟在两人身后，像是随从一般，保护着他们。 “前辈，我们该如何走出去？”天炎问道。 “不知道。”莫清的回答很不负责任，敷衍着天炎。 “您都想了一整年了。”天炎轻吐一口气，说道。 “说实话，老夫对于这小儿科的迷局，根本不放在眼中，所以，这一整年，我都压根没动脑子。” “这么说，我们在这一年之中，纯属白过了？”天炎问道。 “回答很正确。”莫清竟有心乐的出来，挤着满脸的皱纹，笑起来比哭还丑。 “哎，小子，别用那眼神瞅我，老夫这是好心好意为你俩创造机会，别不识好心人。”莫清笑起来有些jian诈，像极了泥鳅。 说实话，如果莫清不是人族的老前辈，自己也打不过他的话，现今，天炎都有掳袖子，暴打一拳的冲动了。 把希望寄托在莫清身上，想以他前辈见识经历的渊博，走出这个迷局，但莫清很显然不怎么靠谱，一年时光就这样混过去了。 “小子，你要记住，武者一途，不能依赖别人，切记把希望寄托于他人，当坚信自己，能够看破一切迷局……”莫清一本正经，很是严肃教训道。 天炎耷拉个脑袋，明知道莫清在转移话题，在一旁推卸责任，但是天炎还真不敢说什么，怕被这尊无法无天，与人族大帝称兄道弟的存在，给暴打一顿。 挽着心爱的人手臂，北宫莲大眼睛眨动，非常闪亮，注视着天炎，充满着柔情。 瞥了一眼北宫莲的眼神，不到一息之间，天炎就败下阵来，垂头丧气的前行。 “前辈，你知道吗，你的存在，让我想起一个朋友来。”天炎道。 “别告诉我，是那条品德败坏，人见人骂，坑黑帝后的泥鳅条。”莫清眯着眼睛，道。 天炎一怔，摇了摇头，他真的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个死泥鳅条，名声竟然这般响亮，连老一辈的至尊，都知晓了。 “啊哈，那个品种当乃精英人物，当属我大盗界绝对的天骄至尊，老夫还有心让它接替下一任的寇首职务，希望完成我的夙愿，率领我辈武者……掠夺混沌万族，抢劫一切宝物。”莫清神情激动，丝丝气血溢出体外，震动苍天。 天炎哭笑不得，这尊大佬可真敢想，祸乱人族就已经闹得鸡飞狗跳，许多万万年都不消停，被无数势力领袖暗中记恨，恨不得罢了他们的皮。 要是莫清宏伟的愿望真的实现，天炎不敢想象，未来混沌万族，将变成什么样子。 当然，这些话，天炎是绝对不能说的，当一个人，特别是这尊睥睨天下，与人族大帝称兄道弟的狠茬子，提出忤逆其愿望的话或建议，一顿鼻青脸肿是免不了的。 “我就没看出来，那个死泥鳅条，怎么这般招你稀罕？”天炎无语。 “行外人不懂行里人，小屁孩一个，还是什么都不懂。”莫清瞥了天炎一眼，说道。 “我都不小了，年纪起码得两千岁了。”天炎满脸黑线，现实中的老妖怪级别的人物，站立在强者之林的存在，竟然被人说成小屁孩，如果流传出去，非得毁掉天炎一世英名。 “可不，在武者世界中，你这年纪，还真是小屁孩一个，终究还是太嫩了。”莫清道。 天炎梗着脖子，仔细的咂摸，忽然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一路上，莫清与天炎话语不断，扯东扯西，没有一句在正题上。 北宫莲大眼睛闪动，充满着妩媚，娇躯如水蛇一般，在天炎身边欢快的跳动，看的他目不暇接，移不开双眼。 “唔，我能知晓你正在悟道关键时期，需要在红尘之中，寻求突破。”终于，随着莫清一句话，话题步入了正轨。 “请前辈指点。”盘坐在青色大理石上面，天炎一脸严肃，鞠躬询问。 “大道鸿蒙，分为很多，虽同为一个道，但却各不相同，每一个道，修至大成，都是无上之道，不分强弱。”莫清道。 天炎讶然，这位老人句句蕴含着真理，让人猜不透，悟不懂，绝非那般的简单。 “是啊，能与人族大帝称兄道弟，绝非巅峰天帝的修为就能做到这一点，其真正的恐怖，定然没有流露出来。”天炎内心震惊。 北宫莲也是一脸的严肃，坐在天炎身畔，也感受到了，老人绝非现今所展示出来修为那么简单，定然有着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手段，没有表现出来。 “我能看见，你心有结，是阻碍你前进屏障。” 天炎动容，他心确实有结，一为北宫莲，二为…父母仇！ 修炼到如今，天炎也能感受到，这两个心结，是阻碍自己前进，道成的最重要的大关，一日不出，将永无证道之日。 现今已除一个，还剩父母大仇没有报，如果在道成之前，轰碎了心魔，方可成道。 “为何你迟迟不能成圣，就是与心结有关。”莫清言道。 天炎默然，到了他这种境界，对于未来之事都有了一些预知。 他的修为迟迟不能突破，成就圣贤，确实与心结有关。 并不是非要现在除去两个心结，才能成圣，而是，天炎的内心，被心结所化的魔，侵蚀了大半，需要在红尘之中历练，迎朝夕，沐月光，来洗涤心灵，驱除心中的魔。 事实上，但凡强者迟迟不能突破，都是与心中的魔有很大的牵连，他们从闭关中走出，在红尘之中练道，有些人得一日明悟，以后的修为精进，不可同日而语，几乎每天都在进行着突破， 而有些人，无法明悟心中的魔，看破虚妄，未曾斩去，最终衰老而终，徒留大恨。 “红尘炼心，洗涤灵根，斩去心中的魔，方可成圣。”莫清道。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红尘炼心，但为何不能有所突破？”天炎问道。 莫清深深的看了天炎一眼，摇了摇头，道﹕“练非环境而动，而是在于心！心动，则红尘练，你若看破这一层虚妄，前途的修炼道路，将会一片坦荡。” “练非环境而动，而在于心？心动，则红尘练……”天炎轻蹙眉头，不断轻喃，渐渐的有了一些明悟。 “红尘炼心，红尘只不过是配角，而是为了衬托点缀后面的炼心，无论环境是何样，只要心保持祥和，不动如山，才是万法不侵，能够看破一切虚妄的根本所在……前辈，莲儿说的可对否？”北宫莲脸含笑意，话语柔和道。 莫清眯着眼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小子脑袋被猪给啃了，还是被驴子给踢了？这般简明易懂的道理，你都悟不透，还被一个小丫头给点透了，你说你活在世上，是不是纯属在浪费资源。” 面对莫清一顿臭骂，天炎嘴角不由得抽搐，满脑子黑线，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谁叫自己打不过人家呢？就像自己打不过那个死泥鳅条一样。 “别以为你仗着前辈的身份，就能随意臭骂我了。”天炎声音显得很冰冷，说道。 “啪！” 莫清抬起手，重重的在天炎脑袋上，削了一记，声音清脆。 “小子想造反不成？我是前辈，你有打不过我，所以你就必须忍耐下来，随意被我欺负，随意被我指责，臭骂，甚至……暴打！”莫清诡异的一笑，笑的令天炎毛骨悚然，浑身发抖。 莫清为老不尊，行事不按常理出牌，把前辈尊严当作屁一样，连个响都没有。 天炎不知一次知道莫清为什么那般招人恨了，但只有灾难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来，他才知道，那些势力当中的领袖，真的很能忍！ “要是泥鳅与这个为老不尊，寇首老爷子对上了，该碰撞出何等的火花呢？”邪恶的想法，忽然用上脑海之中，天炎低着头轻笑，笑起来真的能让一切人为之动容，无法形容，这笑容，有多么邪恶。 天炎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在一旁算计着泥鳅与莫清，打算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把两个生物，一起暴打一顿。 北宫莲轻蹙秀美，她离天炎最近，有躺在他的怀抱之中，莫清看不见天炎的笑容，可是她却能清楚的看见。 “我发现你变坏了喽。”北宫莲轻吐香兰，笑语盈盈的道。 天炎眉毛一挑，很想说﹕跟着泥鳅这么多的日子，还不能变坏，那可真是见鬼了。 交着什么样的朋友，就会慢慢的在无意之中，被朋友的一些品质与性格，给沾染上。 天炎身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曾自认为，自己纯洁的跟一张纸一样，结果自从结交了泥鳅，就被他彻底带坏了，走上了“邪恶”，“犯罪”的道路。 当然，说法是否是这样，唯有正主才真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