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天长地久之众神愿
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道德经·天长地久》 在虚云曦的催促之下，众人加快了脚步，剑墙连接的，就是苍螺，虚云曦有虚中生有，也能在虚空之中留下标记。 进入到苍螺之后，才能安下心来，注视着外面发生的风劫。 虚云曦三人，耗尽全身修为，已经全部化为石雕，即使没有耗尽，也没有能力再回来。虚天幻地大法所形成的剑墙，也只能在土劫之中生存，土劫一过，风劫起，三具石雕便被裂缝切割成无数的小块，飘散于虚空，劫风一吹，也不知道飘向于何方。 封凌进来之时，就发觉现在的苍螺方舟，也是满目疮痍，上面坑坑洼洼，显然是修补过的地方，那生命之心不能再度焕发生机。 天说过，那遗失的‘一’就在苍螺之中，封凌百分百敢肯定，玄牝之门中所蕴含的，便是生命之心。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找到它的根源所在。 “圣主，必须马上发动众神愿，竭尽全力修补方舟，才能确保无虞！”叶长老在封凌身边，忧心忡忡道。 封凌自然明白，不过现在的苍螺已经是腐朽不堪，所以封凌面临一个难题，舍弃或者保全。如果要保全的话，必须发动一切的力量，而且还没有一点胜算，因为苍螺已经腐朽，只怕还比不上有四相守护的青冥。 舍弃的话，很好办，直接回到青冥，全力守护念凌峰，那样希望还大一点。封凌却是犹豫不决，因为舍弃这里，就意味着舍弃了第一道纪，身为第一道纪的圣主，舍弃不下，这让封凌情何以堪？ “发动吧，守住这里，你带我去看看众神愿！”封凌吩咐道。 叶长老顿时大喜，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封凌还是下达了这个命令的，证明这里在封凌的心中还有很大的分量。 欢喜的将任务交给其余的三大长老，叶长老便领着封凌，前往苍螺方舟的深处。 苍螺说大不大，说笑也绝对不小。能够容纳道纪种类的地方，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过看完全。 走在方舟之中，封凌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多少人的身旁，这些人，都是为了众神愿而放弃一切的人。这些人，一生的使命，便是将自己的愿力传输给众神愿，借此壮大苍螺方舟。 封凌对于这些人，由衷的敬佩，默默无闻的付出，不求回报，这种人，不禁让封凌想起了父亲。 渐渐地，对于苍螺方舟，封凌也有种归宿感一般。 越到深处，情形就越是不同，早先封凌见到的，只是一片片提供愿力的人，到现在，则是看见那一片片的人群，凝聚愿力与掌心，组成一个个的符文法印，轰击而出，贴在苍螺方舟的内壁之上，加快恢复的速度。 时下情况已经十分的危机，火、土、风三大劫数全部出现，在道纪形成混乱的一个整体，推动着大劫走向高潮。 最后水劫来临之时，那就是洗涤道纪之机。 封凌也想不到，叶长老竟然会留下这么多的人在这里祭炼苍螺方舟，本以为留在这里的，最多是一些老弱病残，然而却是精兵强将，这些人，每一个至少也有大希之境的实力，修炼起来的愿力，要比青冥之中修炼的愿力强得多，更有众神愿那个启蒙的东西辅助，愿力更是完全融入苍螺方舟之中。 尽管如此，苍螺还是无力回天，已经衰老的东西，在怎么扶植也回不到壮年。 “圣主，那就是众神愿了！”叶长老指着苍螺上空，一团时明时灭的火焰，凌空而立。 没有什么特色，但是封凌一眼就感觉出他的不凡。 这就是众神愿，能够集众人愿力为用的无根之火！ 封凌注意到，每一次众人将愿力灌注到其中之后，那火焰便会扯得高一些，火焰是红色的，象征着众人的血汗。 就是这东西了，这东西，便能收集到众人的愿力，让他更好发挥出自己的效用。到现在为止，封凌还没有见到生命之心，以众神愿来推动生命之心，才催生出第二道纪，让第二道纪得以茁壮成长。 封凌心生一种将之据为己有的感觉，众神愿，青冥是多么的需要啊！ “只可惜，没有四方守护的接引，众神愿也不能多吸收哪怕多一点的力量，因为这东西很有可能会在激烈的灌注愿力之下毁灭，所以我们不得不小心控制。”叶长老轻声感慨一下，似乎对于四方守护的离去抱以万分的遗憾。 现在封凌的难处是，既拥有众神愿，也拥有四方守护，更是有肯能够找到生命之心，想要建立起一方净土让众人第一生存下去，很有可能。 但是这部分人却分散作为两方，一方是属于第一道纪的，拥有生命之心与众神愿，另一方则是拥有四方守护，同时都是不可能舍弃自己‘家’存在的，想要这连这个和合在一起，绝无可能。 合则两利，分则两伤！然而即使以封凌的能力，也无法将两者聚集到一起，封凌想在两者中间做出选择，却也十分为难。 到现在为止，出去抗衡蜃魔的，都是第二道纪的人物，但是没有第一道纪的指引，也不可能这么快便能得到那些信息。在这方面，第一道纪是有恩于封凌的，所以封凌不忍心选择。天断苍自然知道封凌所面临的情况，如果是以前，他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现在却不行，封凌是冥主，与他地位相当，身处高位的两个人，不可能会相互臣服的。 “长老，众神愿我已经看到，但是生命之心在哪里？”封凌心里，始终是念着青冥多一点的，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叶长老终于正色看着封凌，双目之中从未有过的清明：“圣主终于做出决定了？”同时内心一叹，在圣主的心中，还是要舍弃这里啊，免不了一阵悲哀。 封凌安能不明白叶长老所想，连忙出言安慰道：“长老不必多心，我只是问一下而已，却是没有扔下你们的想法。” 叶长老闻言，脸色稍微好看一点。 “既然圣主不念着第二道纪，那么就专心的领导着我们对付大劫吧。”叶长老大蛇随棍上，事关整个苍螺的存亡，叶长老一点也不敢草率行事。 封凌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仍然答应下来。 当啷！嗤嗤！ 十分刺耳的声音，在苍螺的内壁之中产生，叶长老顿时脸色一变：“糟糕！风劫来了！” 封凌迅速朝着苍螺方舟的大厅移去，在叶长老身边留下一连窜的虚影。 “情况怎么样？” 封凌一来就问道。 “不太好，这里的防护，只是比连心盟好一点，方舟太破旧了，这修补之力根本不能完全契合。”回答他的是宁馨玥，慧光与虚云曦等人去后，封凌一方，之剩下她一个人了。 天断苍那一边，也只有青玉一个了。只算主力的话，可谓损失惨重，这些人，哪一个放到道纪，都是冠绝一时的人物。 “不是不太好，是根本就没有办法防御下去，必要的时候，带着众人，努力回到青冥吧，那边才希望！”封凌低声说着，眉宇之间满是忧色。 “为什么不现在走？”宁馨玥追问道。 此时，外面风劫呼啸到了顶点，听着都让人心寒。漆黑的星宇之中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土劫之下，黄沙弥天，天地陡然合上眼，就只剩下片大劫了。 片片乌云遮了过来，黑云翻滚，浓缩成精华，雷电交加，让风劫更加阴寒，天昏地暗，风起云涌，日月无光、 眼看最后的一劫就要开始，但是风劫尚未过去。 身在苍螺之中，根本就感受不到外面的情况是多么的恶劣，只能从那些正在修补的人身上看出端倪。 豆大的汗滴，从他们的脸上滑下，结印也更加缓慢，也更吃力，他们的连，已经涨得通红，额头间满是青筋。附在苍螺上面的符文金印，修补程度也慢如爬蚁，越来越不行了。 封凌将一切看在眼中，是时候该撤退了吧！ 封凌心中涌起了这样的念头，忍不住想要去找那颗红色的火焰，众神愿，至少在找到生命之心之前，那是最重要的东西。 封凌忍不住一阵迟疑，叶长老是很明显的不会扔下这里不管的，但是要封凌将第二道纪带来的人全部扔在这里，封凌也很难做到。 想了想，封凌还是指挥着第二道纪的人员，从金色通道之中，进入到青冥，各自保命吧，自己不抛弃作为圣主的称呼，也得让青冥有自保的能力，至于最后情况带地怎样，就听天由命吧。 尽管封凌知道，如果将众神愿与生命之心一并带过去的话，把握会增加至少一倍。 众人陆续走完，在苍螺之中，之剩下封凌，天断苍，宁馨玥以及青玉了，整个道纪算个人物的，就只剩下这么四个。 卜噔！ 不出封凌的意料，苍螺的上方壁，在风劫的肆虐之下，终于出现一小块裂缝，被泵开缺口。下面人手的符文金印，根本就没有那么快的速度修补。不是力量不够，是根本就没有契合度。 “快，用人体赌上！”下面马上飞出一道人影，贴在那块小孔之上。 不过这根本就不是办法，力量虽够，但是却修补不了裂开的创伤，用人体战术也只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四人并肩而立，看着为了这发生的一切而奔走的四大长老，心中忍不住浮现悲哀。 “调和愿力，沿着苍螺布下一层内防御，只要苍螺不被摧毁，我们就有希望！”叶长老大声的高呼着，只是这声音落在封凌等人的耳中，已经成为了死亡之前的挣扎。 逐渐的，苍螺之上的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抬头一看，便能看见穹顶上面如同树根分叉一样的裂痕。 叶长老不禁抬眼看着封凌，封凌却把头转向一边，他怕看见叶长老眼中带着希冀与绝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