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十绝阵

    徐缙从蓬莱山上离去，往人间而来，驾云正行间，忽闻一阵鹿鸣传来，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天尊慢行！”徐缙闻这声音甚是耳熟，回身一看，就见一个形容古怪，头挽双抓髻的道人骑鹿而来。徐缙如何不认识他，此人就是紫霄三千有缘客之一的燃灯道人，此人倒也是不凡，一身修为早有大罗金仙之阶，从分宝崖上夺得一盏灵灯，灯名灵鹫。后燃灯道人在西方灵鹫山上开辟洞府，自号灵鹫山圆觉洞老祖，日子倒也逍遥自在。等到三清立教之后，燃灯投身原始座下，原始与他同在紫霄宫闻道，不好收他做弟子，便任命他为阐教副教主，门下弟子见他皆称老师，而燃灯见原始亦称老师。如此燃灯就成了三界中第一无二的一代半弟子，一时间沦为笑柄，但是如今燃灯已经在在阐教站稳了脚跟，玉虚门弟子无不听他调遣。阐教自原始这位玄门一代弟子之下共有三代弟子，二代弟子便是云中子、南极仙翁、十二金仙与姜子牙、申公豹；三代弟子就是他们收的弟子以及入门后挂名在他们门下的弟子，如杨戬、哪吒、白鹤童子、武吉等人；四代弟子就是玉虚门下的道童杂役。玉虚门下的虽不及截教万仙来朝这般威风，但是人数也有五六百，故此在签订封神榜时，通天才会恼怒原始。扯得远了，且说燃灯叫住徐缙之事。

    燃灯见徐缙停下了云头，忙催动座下梅花鹿来到徐缙身旁，笑道：“阐教燃灯拜见天尊，不知天尊这是往哪里去？”“燃灯道友有礼了，我闲来无事，最近人间动荡，便去看看热闹。”徐缙笑着回答，对于燃灯，他并没有什么偏见。燃灯此人待人接物圆滑无比，让人如沐春风，但是一旦遇事，手段雷厉风行，当真称得上是一时豪杰。燃灯闻言，抚掌笑道：“真是巧了！贫道也正要往人间一行，可有幸与天尊同行？”“哦？道友往人间何事？”徐缙有些奇怪，暗自思量：“燃灯去人间作甚，难道······”一念及此，徐缙心头一震，事态居然发展的这般快！果然，燃灯证实了徐缙的猜想，他道：“那截教闻仲扶保商朝，于西岐城下战我圣主，先前使九龙岛四位道友身死，如今被子牙击败之后，又请来金鳌岛十天君在西岐城外布下十重仙家阵法，要灭西岐。这闻仲也不晓事，竟在人界摆下这等阵法，真是要掀起两教之争。”徐缙长叹一声，后世总说是申公豹害死的诸多截教弟子，其实刚开始就是闻仲不死心，被阐教战败之后，请来十天君、赵公明、三霄等截教仙家，害的他们一一殒命，此间申公豹只是去传个话罢了，从此以后，两教门人都打出了火气，只要在战场上碰见，必定你死我活。见徐缙面色不愉，燃灯这才想起徐缙与三清关系匪浅，如今两教相争，徐缙左右为难，实在是尴尬，也不再说话了。徐缙驾云缓缓往人界而去，燃灯跟在一旁，不敢去打扰徐缙，就与林和修姬闲谈。

    听燃灯说是要往西岐破阵，修姬问道：“如今西岐城下战况如何？”燃灯没想到这娇俏的女娃对这事感兴趣，笑道：“闻仲请来十天君之后，一度大占上风，连子牙的魂魄也险些被落魄阵给困住，最后还是赤jingzi用太清圣人的太极图压阵，舍了此宝才将子牙魂魄带出。如今子牙燃信香、建芦蓬，遍邀同门，二代弟子中有十二位金仙已到。”“哦？是哪十二位？”修姬继续问道，燃灯道：“乃是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太华山凌霄洞赤jingzi、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崆峒山元阳洞灵宝大法师、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这十二位。如今贫道赶去，正是要去统筹破阵。”一直沉默的林，开口道：“敢问道长，这十大阵法有何威力？”燃灯闻言，叹道：“此十阵合称十绝阵，乃是截教有名的凶阵，不得不说截教师法天地的阵法之道实在是三界翘楚。头一阵天绝，阵主秦完天君，此阵乃演先天之数，得先天清气，内藏混沌之几，中有三首幡，按天、地、人三才，共合为一气。若人入此阵内，有雷鸣之处，化作灰尘；仙道若逢此处，肢体震为粉碎。第二阵地烈，阵主赵江天君，此阵按地道之数，中藏凝厚之体，处现隐跃之妙，变化多端，内隐一道红幡，招动处，上有雷鸣，下有火起。凡人、仙进此阵，再无复生之理；纵有五行妙术，也逃不出来。第三阵风吼，阵主董全天君，此阵按地、水、火、风之数，内有风、火。此风、火乃先天之气，三昧真火，百万兵刃，从中而出。若人、仙进此阵，风、火交作，万刃齐攒，四肢立成齑粉。纵有倒海移山之异术，难逃身体化成脓。第四阵寒冰，阵主袁角天君，此阵非一日功行乃能炼就，名为‘寒冰’，实为刀山。内藏玄妙，中有风雷，上有冰山如狼牙，下有冰块如刀剑。若人、仙入此阵，风雷动处，上下一磕，四肢立成齑粉。纵有异术，难免此难。第五阵金光，阵主金光圣母，此阵内夺日月之精，藏天地之气，中有二十一面宝镜，用二十一根高杆，每一面悬在高杆顶上，一镜上有一套。若人、仙入阵，将此套拽起，雷声震动镜子，只一二转，金光射出，照住其身，立刻化为脓血。纵会飞腾，难越此阵。第六阵化血，阵主孙良天君，此阵法，用先天灵气，中有风雷，内藏数片黑砂。但人、仙入阵，雷响处，风卷黑砂，些须着处，立化血水。纵是神仙，难逃利害。第七阵烈焰，阵主白礼天君，此阵内藏三火，有三昧火、空中火、石中火，三火并为一气，中有三首红幡。若人、仙进此阵内，三幡展动，三火齐飞，须臾成为灰烬。纵有避火真言，难躲三昧真火。第八阵落魄，阵主姚宾天君，此阵非同小可，乃闭生门，开死户，中藏天地厉气，结聚而成。内有白纸幡一首，上存符印。若人、仙人阵内，白幡展动，魄消魂散，顷刻而灭；不论神仙，随入随灭。第九阵红水，阵主王变天君，此阵内夺壬癸之精，藏天乙之妙，变幻莫测。中有一八卦台，台上有三个葫芦，任随人、仙入阵，将葫芦往下一掷，倾出红水，汪洋无际，若其水溅出一点粘在身上，顷刻化为血水。纵是神仙，无术可逃。第十阵红砂，阵主张绍，此阵内按天、地、人三才，中分三气，内藏红砂三斗——看似红砂，着身利刃，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若人、仙冲入此阵，风雷运处，飞砂伤人，立刻骸骨俱成齑粉。纵有神仙老祖，遭此再不能逃。”燃灯将十绝阵一一道来，他虽未曾闯过十绝阵，但是当年也见截教弟子演练阵法，故而知之甚详，他叹气道：“唉，这阵中凶险，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的，阵中情形实比贫道所言还要凶猛，这一战，难打啊！”一旁的林和修姬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他们在血海久经战阵，自然知晓，这等阵法介绍根本说不清阵法玄奥，入阵之后实在是凶险万分。

    久久不语的徐缙忽然开口道：“我们到了，看样子十绝阵已经阻住了西岐东进之路，此地煞气冲空，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仙家斗法了。”燃灯低头一看，只见西岐城外十座白玉阵台坐落有致，从外看不觉如何，一上阵台才知大阵玄奥。这十座白玉阵台上煞气冲空，在天上勾连，形成一片黑雾，雾中血煞之气凶厉，实在是不好惹啊！“我们下去吧。”徐缙说完，降下了云头，来到了芦蓬彩殿，十二金仙都在殿中，见徐缙与燃灯齐来，忙上前见礼。请徐缙和燃灯上座之后，广成子笑道：“有天尊和燃灯老师在此，十绝阵反掌可破！”其他金仙也都是笑着点头。徐缙却道：“我此来不是来助你们破阵的。阐截二教皆是道门，两教相残，我实在是不能偏帮一方，我身后这两人你们随意调遣，我只在此观看。”闻此言，十二金仙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燃灯打破了尴尬：“诸位，难道我们要以大欺小不成？破这十绝阵，我与天尊都不会出手，这十天君是与尔等同辈的，便有你们来破阵，这两位跟天尊而来的道友我们也不敢劳动，不然岂不是说我们阐教不如截教，要靠外人取胜？”“燃灯老师说的对！”十二金仙齐声应道，其中俱留孙、文殊、普贤、慈航四人的声音最是洪亮，他们都十分崇拜燃灯，平日里修行有不懂不敢去问师尊，都是往灵鹫山询问燃灯，他们自然要为燃灯呐喊。“好！子牙，将你的符印与我，此一战由我点兵遣将。”燃灯道，姜子牙忙将丞相符印奉上，道：“燃灯老师，此符印只可调动西岐新军和玉虚将领，若要调动西岐百战精锐和凡人将领，须得太师姬考点头。”闻此言，燃灯看了一眼徐缙，笑道：“不必，有此印足矣。”正说话间，武吉来报：“启禀各位老师，闻仲遣人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