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病床前一夜相守
经过诊断，医生说昕一诺是胃痉挛。体壮如牛的钱悫悫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看着尚敏之配合着医生忙来忙去，好一会儿，昕一诺才安静了下来。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 班主任还有学龄前宝宝需要照顾，于是就想跟昕一诺家人打电话，反正昕一诺跟钱悫悫不一样，她家就在本市，家人来一趟很方便。 尚敏之却制止说，一诺的家人在国外有项目，这一个月都在国外，与其深夜折腾保姆，还不如自己和钱悫悫守在这里呢。说着他看了钱悫悫一样，使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点点头称是。老师想了想，又看了看他们一眼，嘱咐了几句，这才回去。 尚敏之对钱悫悫淡淡地说：“谢谢。刚才！” “她是我在这个学校最好的朋友，我陪着她是应该的。不用谁来道谢。” 钱悫悫看到昕一诺睡熟后，依旧握着尚敏之的手，而尚敏之也不嫌累，就那么坐在床边，手任她握着。还用另一只手轻轻整理一诺鬓边的乱发。 钱悫悫仿佛看到了偶像剧中的男女主人公少年的景象：男主身姿如松，笑傲群雄（年纪第一也可以算是高中的英雄了），女主貌美如花、多才多艺。 想到这里，她笑笑，脱口而出：“郎才女貌，说的就是你们吧，真好！” 尚敏之险些被她雷到，冷哼一句：“小鸭子，别胡说！” 钱悫悫撇嘴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拍着胸脯：“我明白！学校严打早恋，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们保守秘密，我这个人嘴巴很严的。” 尚敏之哭笑不得，解释不清，懒得理她。 钱悫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鸭子？小鸭子？” “你听错了。” “没有。我的耳朵很好用的。喂，说，你为什么叫我鸭子。” 尚敏之没有办法，他总不能把田文彬的话告诉她吧，无奈之下，他随口敷衍道：“那是…那是因为可爱，对，小鸭子很可爱。” 没想到钱悫悫却笑了，缓缓地说：“我也觉得小鸭子很可爱，尤其是刚从蛋壳里浮出来的时候，那副小模样，萌呆啦,那时候它们还站立不稳，却着急着去找mama…” 看她说道鸭子，一脸陶醉，尚敏之愣了，随后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 没想到钱悫悫点了点头：“我爸走后，我们家…我妈是个农妇，没有稳定的工作，单靠种几亩薄田，卖不了几个钱。可她还要供养我和弟弟，所以她就养小鸭子，刚开始的那一年，只有几十只小鸭子，我们看着它们一天天地从蛋壳里孵化出来，我们喂它们吃粮食，喂它们喝水，生病时掰开嘴巴喂药，等到它们可以下蛋，我们很高兴，因为可以拿到集市上卖钱，可是…可是当母鸭不能再下蛋时，就要和公鸭一样，抓去卖给...卖给屠宰场……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哭，哭着不让mama去卖，因为我知道它们将…” 尚敏之看到她眼睛里亮晶晶地，也不好接话。 钱悫悫接着说：“比起大规模的瘟疫，这个都不算什么。去年，一场瘟疫将我们五六千只鸭子都毁拉，我们好不容易扩大了规模，没想到…损失了三万块钱，其中两万是我们全部存款，一万是借的舅舅家的。”说道这里，眼睛里亮晶晶的东西再也隐藏不住，滚滚而下。 尚敏之打断他：“这么说，你是公费生喽？” 钱悫悫擦擦泪，自己埋怨自己，“干嘛要跟他说这些呢，是因为羡慕他对一诺好？还是因为他长得帅？或者，是生气他叫自己小鸭子？”听到他怀疑自己的智商，立刻改变了模样，仰起头，挑起眉毛，骄傲地说：“那当然了。虽然…虽然我发挥失常，是公费生的最后一名，比你是不如，可我也是公费生呀。” 尚敏之被她的可爱模样逗乐了，笑道：“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学校有奖学金，而且金额还相当可观，你只要…只需要每次期中期末，考进年级前五名就可以啦！” 钱悫悫一跳而起，一把拽住尚敏之的手，激动地问道：“真的吗？你知道确切的数目么？是多少？” 向来冷漠的尚敏之却没有生气，微笑道：“名次越往前奖学金越高。至于数目么？你一年不用再跟家里要饭费、零花钱啦，如果你够节俭的话，放假回家的话，还可以跟母亲和弟弟买些衣服书籍之类的礼物。” 钱悫悫开心地像个小孩子：“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一定争取！谢谢你！” 尚敏之看了看时间，马上十二点了，对钱悫悫说：“不早了，明天还有很多课呢，你去旁边陪床的小床睡会儿吧。” 钱悫悫看了那个只有七八十厘米的小床，满眼向往，却还是礼貌地说：“那你呢？” 尚敏之看了一眼被昕一诺紧紧握住的右手，笑道：“我还不困，你先睡。” 钱悫悫嗯了一声，快步走过去，躺倒小床上，临睡之前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先睡一会儿，你三点叫我，我来守着她，换你去睡。” 尚敏之点点头。 每天学校的起床铃在五点四十便无情地将人从睡梦中叫醒，钱悫悫早就困了，躺倒小床上，不到十分钟便进入了梦想。等到她觉醒来，发现天色已亮，看时间已经五点了。 “你怎么不叫我？” 尚敏之答非所问：“做梦了？梦到父亲啦？” “你怎么知道？哦，是不是我说梦话啦？不好意，吵着你们了，让你见笑了。” 尚敏之笑笑：“每个人都会做梦的，做梦就难免说梦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心里却想：小鸭子，还好你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哭泣，更不记得我去帮你盖薄被，也不知道我去安慰哄你。 ----------------------------------- 亲们，打滚求票票！请动动玉指，投出您宝贵的票票吧！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