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四女中数苏黛语最开心，她在方知乐身上见证过许多奇迹的发生，按理说早就见怪不怪，可不知为何刚才听到方知乐说的那一番话，心中最柔软的一根弦被瞬间撩拔了一下，芳心一颤，忍不住面露惊讶，还带些惊喜看着方知乐。 这一刻她终于可以肯定，整个江湖，甚至凡尘俗世一定不会再有如方知乐这般的奇男子出现！ 方知乐。 独一无二的奇男子。 更让人欢喜，这么个奇男子竟然会是本派的掌门？再想起将故事讲得多姿多彩成为第二个说书的先生，以后自己每天缠着要他讲故事，如此一来自己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变得前所未有的有趣？ 苏黛语暗自期待起来，甚至一想到堂堂掌门要给自己讲故事，成就感还不瞬间爆棚？ 至于小妮子，没有三位师姐多想，她在想等方知乐当了本派第三任掌门之后，要不要多买点青菜呢？然后再多花点心思去弄出更多的花样做给坏人吃。 “坏人……” 可是一想到自己一直叫着的坏人就要当掌门，以后自己也要改口喊他作掌门，小妮子心里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对坏人身份的转变一时无法接受过来。 片刻后，夏烟玉第一个出声，她看了一眼咬牙沉默的郭湘，再看向方知乐，轻声道，“方兄，谢谢你。” “恶贼（方兄、坏人），谢谢……”青筝、苏黛语和林巧言也一起走上来，俏脸微红道。 方知乐扫了四女一眼，明白过来她们的感谢为何，微微一笑，“说什么感谢的话太见外了，当初要是没有你们的收留，现在的我不知道去了哪里流浪，说不定已经成为了街边乞丐……” 这话他没有说假，的确是真。 在刚来到峨眉山，若不是四女宽宏大量，饶恕他的罪过，还默许他留了下来，恐怕现在的他早已离开了峨眉山，流浪江湖，又或许成为了一个乞丐。也就不会有开启系统，力敌幽宇二老，赶走三少爷，对抗六大派等事情的发生。 而今时今日，他更不会出现在这大殿上，当选峨眉派第三任掌门。 世事难料。 未来一切实在难以道清说明。 方知乐心里很感谢夏烟玉四女的收留，甚至已经把她们当做是自己的亲meimei，如果现在要他立刻离开峨眉山，还真有点舍不得。 丝毫不夸张，他对峨眉山已经产生了一些特殊的情感，这情感不仅是对眼前四位娇羞羞的女子，还有对峨眉山的眷恋，就像这峨眉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 一种找了很久，直到这一刻才有所感觉到的归属感。 “哼哼！坏人，就会说好话，不过我喜欢听……”小妮子哼了两声，看着方知乐，一脸得意的笑，似是非常满意坏人的态度，或者是她想趁着自己还没有改口叫坏人作掌门，先占一点便宜。 可惜方知乐不知道这小妮子的想法，要不然一定会被气得一口血喷出来。 小小年纪就会打这种坏主意，尽想着占人家的便宜，长大以后还了得？岂不是要翻了天？ 方知乐正想出声回驳两句，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很轻很细的声音，“方兄……” 郭湘咬着牙，面露复杂之色，说实话方知乐说出那番话后，她其实很想叱骂回去，可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只好作罢安静下来。 然后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又发现的确是那么回事。 世间男女平等。 谁说男子就不能当峨眉派的掌门？只有女子才能当峨眉派掌门？笑。 那些只不过是些世俗的傲慢与偏见，难道自己也要堕入这些偏见之中？ 想了一会，她便也释然过来。 能在江湖中闯出‘小东邪’这个称号，不仅行事邪异，便连思想也与尘世不同，对于俗世那些偏见的眼光，她自然不会去理会。自然而然，也就明白过来方知乐话中的意思。 想通这番因果后，她对方知乐愈发佩服起来，更难以置信方知乐竟敢说出那一番话，那该要有多大的魄力和决心？ 甚至连慧空师叔在世时，都不敢说出要统领江湖这个誓言。 可眼前这个男子才痴长自己多少岁，居然就有雄心壮志，想要峨眉派成为江湖中的第一大派？ 要知道少林派成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也花了前后将近一百年，而今人才凋零又没有多少底蕴的峨眉派想要和少林派并驾齐驱或者超越少林派？没有两三百年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何况以他一人之力？ 那更是不可能！ 郭湘摇头一笑，虽然心里对方知乐的话感到几分佩服，但仍是认为方知乐估计是一时冲动说出，万万无法实现，又似想起什么，面露苦涩，轻叹一声，“先前是小女子错了，不该故意针对方兄你。既然方兄如此坦诚，本派第三任掌门便由方兄你来继承！只不过小女子有个请求，还望方兄答允。” 方知乐早已转过身，对郭湘脸色的变化尽收眼底，知道这妞听明白自己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心下释然，既然对方主动让步抱歉，自己也没必要斤斤计较，点头笑道，“郭姑娘有什么请求但说无妨，只要在方某能力范围之内，必定会答应你。” “真的？” 郭湘面色一喜，仿佛等这个等了许久，连忙出声道，“不知方兄可还记得上次你为湘江所吟的那首词，只有上阕，没有下阕，你……” 原来是让自己吟湿？哦，不对，是吟词？ 嘿嘿。 方知乐暗自偷笑两声，还真看不出来，这妞原来一直对自己之前的那首词念念不忘。 这个自然是好办。 也罢，就念在你这妞还记得连我都忘记的事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是这事，我答允你就是。” 方知乐点点头，目露沉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深吸口气，缓缓吐出，酝酿酝酿心情，其实是在努力回忆那首词的下阕是什么来的…… 而他这副模样落在众女眼中，可谓是吊足了她们的胃口，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方知乐，全部屏住呼吸，害怕会连呼吸都打扰到方知乐。 郭湘更是面露激动，她本来对这个请求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毕竟那首词如此难得，也只是想试试而已，可没想到方知乐竟如此大气，不仅没有跟自己计较之前的事情，还准备吟出那首词的下阕，一时间，芳心就像喝了蜂蜜一样甜，一眨不眨盯着方知乐，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嗯嗯……想起来了！ 方知乐目光忽然一亮，面露笑意，微微闭目，清了清喉咙，开始吟了起来，“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众女随之微闭双目，默默感受着那一份意境。 可等方知乐念了第一句，郭湘第一个睁开双眼，感到无比熟悉，再听着第二句，顿时目露疑惑，咦，这不是上阕吗？怎么方兄他？ 不仅是她，连夏烟玉、苏黛语和林巧言三女都一时怔住。 上次郭湘初来清音阁，她们三女都曾听方知乐吟过，自然熟记在心，此刻再次听到，纷纷睁开双眼，都感到有些困惑。 说好的下阕呢？ 怎么吟的是上阕？ 似乎觉察到四女目光中的疑惑，方知乐神秘一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向仍在闭目的青筝，示意不必争吵，继续听下去。 可当方知乐手势落下，刚想吟出下阕时，青筝忽然睁开双眼，带些疑惑看向方知乐，而后发觉大师姐等人好像都在看着自己，一时面露疑惑，“怎么你们都看着我？恶贼，你刚才怎么不继续吟下去？” 她却不知，方知乐之所以要吟上阕，完全是因为上一次她没有听过。 方知乐微微一笑，也不解释，任凭夏烟玉、郭湘等女看向青筝的目光露出羡慕，闭起眼睛，再次将下阕吟了出来，“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字句珠玑，声音铿锵，一股雄浑壮阔的气息扑面而来，又带着对岁月的感叹和沧桑，众女一时听得如痴如醉，到最后索性直接闭起双眼，暗自感受着那一份意境。 立身湘江，惊涛拍岸，一袭衣衫站在江岸，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何等豪迈壮阔。 而后语锋一转，曾记否，三个字勾勒出对曾经岁月的感叹，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又完全没有沉浸在感叹中，依然让人感受到一股雄心壮志和不死的豪迈！ 好词！ 绝世好词！ 这是众女心中一致的想法。 尽管夏烟玉四女身处峨眉山，对舞文弄墨没有多大的兴趣，甚至可以说是一知半解，可听方知乐刚刚吟出的那首词，完全能够让她们感受到一股磅礴大气的豪迈和细腻的情感。 仅凭听觉和直觉上来说，绝对是这世间难得的一首佳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