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火之本性
而此刻的高守，已经没心思去管那张失败的魔法卷轴了。忙将晶石笔随手仍在桌上，马上揉捏、活动右手的指关节。过了好一会，手指上的疼痛才逐渐消失，不过也已经感觉整个右手都处于一种酸麻状态，难以吃力。 方才他连续刻画六个魔法卷轴，且每一个都是基本成功的，看似十分简单轻松。实则却是一种精准度要求极高的工作，白精神力的作用下，每一笔都不允许有丝毫的偏差。所以一般的卷轴师，每制作完成一个之后，都要稍作休息，才能继续工作。 更何况高守对自己的要求，要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卷轴式更严苛十倍不止。连续工作下来，纵然他强悍的精神力可以负荷，可是那尚还稚嫩的小手怎么能承受得住？ 看来一次性制作六个一级魔法卷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勉强继续，说不定会对手指造成永久性的伤害，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相通这点，高守将几个卷轴收起放好之后，开始例行公事的倒牛奶泡手，舒缓手部压力，而后有练习佛门手印十分钟。这才感觉原本酸麻的右手，舒服了很多。 再之后就是魔法的修炼，而后上chuang休息。每天睡觉前的工作，高守都是十分有规律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今天实验性的几个魔法卷轴，竟然彻底将老师风振给惊呆了。 “这……”第二天，风振展开高守递入自己手中的魔法卷轴，轻轻展开，正欲检几处缺点加以指正的时候，却北卷轴上异常完美的图案惊得说不出话来。 却见他瞳孔微微收缩，伸出手反复***着卷轴上那一条贯彻始终，已经无可挑剔的精美流线，仿佛在***情人的秀发，生怕用力稍大，会将这完美之作破坏掉一样。满脸不敢相信的看向一旁的高守，问道：“说实话，这真是你自己做的？” 高守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十分谦虚的说道：“请老师指正。” 还指正个屁！风振看到学生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心中反倒生出一种无名火来。你小子已经把卷轴画的如此完美了，让我挑什么毛病？我都画不出这么完美的轨迹！你画的这个魔法卷轴，就好像是一个鸡蛋。鸡蛋里头，能挑出骨头来吗？就算想挑，也得有才行啊！ 高守哪里知道，自己的卷轴，在风振眼中竟然成了画蛋。除了前世的外号之外，再次和达芬奇扯上了关系。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恩师，期望他可以从自己的卷轴之中，看出一点和修炼有关的东西来。 哪知风振沉吟半晌之后，居然微微点头道：“你现在当场制作一张卷轴来，我看看，不亲眼看看，我真得难以置信，我居然收了一个这么天才的学生。” 高守一听，暗道师傅难道从已经看出什么来了？于是忙将早上新买来的金桦纸，同晶石笔、火光鼠血液一并取出，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随即动手，开始在空白的纸上，留下一条婉转美妙的痕迹。 一旁的风振见了，不禁暗暗点头。自己这个小徒弟的手法，竟然熟练得很，哪里像是一个新手，以后在这小子面前可千万不能演示画卷轴，太丢人了。可是当他再次仔细看去的时候，却被眼前的画面惊在当场，双眼发指的盯着高守手中舞动的笔尖，仿佛见到了某种神迹一般，满脸的不可思议。 乍一看，高守的动作除了流畅自然之外，全没有任何不妥。看细看之下，风振马上发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 却见高手不论手腕、手指如何变幻挥洒，笔尖在纸上却始终保持着一个恒定的速度在运行。完全没有因为人体之间连贯动作所必然出现的轻重缓急之分，似乎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上一个动作的回放。 这完全是将身体各部位关节有节奏变化的动作，转化为笔尖上那毫无速度变化的匀速运动！天啊，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这几乎就是违背自然界定律，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一幕啊！ 可是不论他如何不敢相信，事情却明明出现在他眼前，而且这样的匀速运动，此刻仍在继续着，直到十秒钟之后，纸上的线条首尾相接。随着一道流光闪过，墨迹瞬间全干。说明这张卷轴，已经制作成功了。 “小守！”风振脸色一正，忙嘴问道：“老实说，你是如何办到的？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是笔尖在纸上的移动速度。” 高守闻言不禁心中暗想，这玩意需要的是境界与领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其实也算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只要你锻炼个几百万次，你也一定可以。 不过这种难以自圆其说的大实话，高守当然不会说出口来。而是避重就轻的答道：“这也是我之前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一种训练手指的方法，每天利用牛奶泡手一刻钟，然后按时做一些手指灵活度练习就可以了。虽然不记得那是那本书里说的了，不过那东西都被我记在了这里。”说着，高守一指自己的小脑袋，继续说道：“如果师父知道的话，我可以默写出一份出来。我觉得这技巧还是很有用的，当初我父亲还说我这毛病不好呢，一个大男人，手居然别小姑娘的还细嫩！” “幸亏你没放弃，当初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方法呢，不就是牛奶泡手吗？瞧你爹那小气劲，回头我说他！”风振闻言微微摇头，满腹的遗憾，不用问也知道，那种方法只能对双手处于发育中的少年有用，自己这双手早已定型，即便再如何训练与保养，恐怕效果也不会很大。于是话锋一转，风振又说道：“之前在卷轴上我却是没看出一点毛病来，方才亲眼看到你制作卷轴，我倒是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说实话，你的画卷轴技巧绝对不比为师的稍差了，所以你只做参考就好！” 这倒是大实话，其实风振的说法貌似已经有自吹的嫌疑了！单论画卷轴的技巧，相信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魔法师也未必能更胜高守！ 高守忙严肃的答道：“请师父指点！” 风振摆手一笑道：“你知道为师专攻的是乃风系魔法，对于火系只了解一些基础知识而已。不过凭这一点基础知识，我倒是在你这近乎完美的卷轴上，看出一个缺点来。” 高守微微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风振这才继续说道：“首先我们要从火的特性说起，火不同于风、水、地，又或者可以说四系元素的性质各有不同。从外在表现来看，水的表现形式，便是圆滑柔韧，若是制造魔法卷轴，用你方才的方法自然是最好不过。但火的属性却是暴虐、讲求的是爆发，欲吞噬所接触到的一切事物。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高守闻言，眼睛一亮，喜道：“师傅说得如此透彻，哪里还能不明白？” “哦？”风振略感意外道：“那你说说看，我方才的话，你是怎了理解的。” “噗！”一簇小火苗从高守指尖蹦出，不断的跳动摇曳：“师傅的话，其实已经很清晰明了了，不过要再简单一点来说的话，就好像这簇跳动的火苗，始终在变幻着自己的姿态，从没有停顿的一刻。而我的卷轴制作过程太过平淡，没能呈现出火的本性来，威力自然要大打折扣。” 风振闻言终于忍不住在心里喝彩，说的简直太好了。比起自己的说法，还要更加简单明了许多！看来自己虽然修为有成，但并不适合做一个好老师。 其实风振哪里晓得，如果要说对火的了解，在这个世界上高守这个炼器宗师认第二，恐怕也没有人敢认第一。 微微一顿，风振转又问道：“你先后成功制作了四张卷轴，为什么都是火系的小火球魔法卷轴？你打算以后主修火系？” 高守微微点头道：“是的。其实除了魔法之外，我对炼金术也十分感兴趣。而火系魔法恰巧是四系之中，对炼金术最有帮助的一系。” 风振闻言，不禁略感失望。如此有天分的弟子，如果对风系如此感兴趣的话，将来肯定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甚至于超越自己。不过……算了，从火系发展，未必就不能有所成就，于是话锋一转问道：“你既然可以制作出卷轴，那现在应该可以很轻松的释放魔法了吧？” “还是不能！”高守无不肯定的回答道：“不论我如何聚集魔法元素，最终的结果都比之前强不了多少，顶多可以释放出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小火珠就算不错了。打在距离五米之外树上，连树皮都烤不黑，就这还不是经常能成功。” “什么！”风振闻言一惊，随之叹了一口气道：“哎……如此的话，为师也找不出原因所在。还是等你到了素喃，或者那的老师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吧？明天就要起身了，你现在就回去好好和家里人聚一聚吧。毕竟省城距此很远，可能要几个月才能回来呢。” 高守得到风振的指点，知道自己的魔法卷轴仍可改进，早已迫不及待想回家研究一番了。可是这话，怎么也不能由自己口中说出来。既然风振提出，高守马上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老师再见。” 目送高守离开之后，风振看着留下来的几张成品魔法卷轴，不禁微微一笑，拈起其中一张，自然自语道：“这卷轴看起来完美无暇，该不会也和他的魔法一样，从做工上毫不破绽可寻，但放出去却毫无效果吧？”说话间精神力注入卷轴之中。 “呼!”却见那卷轴瞬间化为粉末，消散在空气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篮球大小的火球，径直砸向对面墙壁上的魔法结界。 “嘭！”的一声，魔法结界上被激起一层涟漪，而后轻轻消散。 而风振则彻底静待在那里。乖乖，这小子当真只是一个魔法学徒吗？别说卷轴，就算亲自释放，一个中级魔法师，也肯定无法放出威力如此恐怖的火球术来吧？这个火球术，简直就和自己亲自释放的风刃威力相差无几啊！ 能制作出如此卷轴，不能释放魔法又如何？用卷轴砸，也能把人活活砸死！ 这啥人啊，太天才了，太禽兽了，不，根本就是连禽兽都不如啊！ “哎……”长叹了一口气后，风振自言自语道：“阿兰，你看到了吗？看来我们的《焚炎真经》，已经有合适的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