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屠族
“你说要谁好看？”艾伦的声音突兀的在房中响起。 福科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头过来就看到是艾伦。艾伦突然出现在这里，福科斯也不知道艾伦刚才听到了多少对话，加上艾伦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福科斯心里本来就有鬼，顿时就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他稍稍后退了半步，干笑道：“不知道族长你这时候来有什么要事？” 艾伦也不想绕弯子，森冷的目光看着福科斯，硬邦邦就道：“之前丹尼尔找到了圣灵果，接着牛头人部落的人就突然出现来抢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福科斯心道坏了，但脸上却是惊讶：“你问的是这事？”他脸色旋即一变，怒道，“难道族长你怀疑是我干的？我福科斯虽然对族长你夺了族长位置很不满，但我是狐人部落的一员，又怎么可能因为私人矛盾让别族的人来害我们？” 福科斯话语中带着怒气，要换作一般人，肯定对他相信了三分。但艾伦精通察验观色，福科斯刚才那一瞬间呼吸频率改变了零点零三秒左右，眼瞳颤动了零点二毫米，这一瞬间的变化没能逃脱艾伦的观察。他冷眼看着福科斯，身上已经出现了一股杀意。 福科斯心中冷汗直流，但却任装模作样的大声呵斥道：“费曼，我早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你拿这种事来害我，也未免太过下作！我实力虽然不如你，但也绝对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你要真觉得是我干的，就带人来拿我吧，我不怕对峙公堂！” 艾伦诡笑了一下，正要出手…… 然而福科斯却猛地从腰间抽出了那佩剑，一招袭风刺刺向了艾伦的眼睛！ “米粒之光！”艾伦手一挡，手掌就抓住了剑尖。他翻扭剑身就想震断福科斯的手臂，然而却感到剑身一松，福科斯已经弃剑逃开了。紧接着艾伦就听到了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福科斯居然破窗而逃！ 艾伦亲自出手，这说明他心中杀意已决，局面已经形成了两人必死一人的情况。 这种情况艾伦也碰到过一次，当初米歇尔当他的面杀查理要害他，他面对的就是两人必须死一人的情况。米歇尔的父亲巴利克是安道尔同生共死数十年的战友，艾伦的父亲只是一个公国的大公，安道尔会帮谁，这不问可知。 艾伦的父亲掌管一郡，治下人口百万，仅是圣奥帝国的百分之一，然而安道尔的教会信徒就有数千万，狂信者数百万，圣十字军正规军人数二十万，预备人员数十万，艾伦的父亲也保不住艾伦，艾伦不得已才杀人离开。 这种必杀之局讲理是讲不通的，福科斯知道斗不过艾伦，也没傻到老老实实让艾伦关押等待会审……艾伦抱着杀心而来，抓住他后肯定会直接杀他。稍稍一想，福科斯便选择诈艾伦一下，然后趁机逃跑。 “哼！”艾伦紧跟着立刻转身追了出去。 福科斯右手往后一扬，一阵黑烟弥漫开来，一看就知道是某种剧毒：“阴魂不散！看这毒雾还不毒死你！”然而艾伦是用毒高手，面对着这不知名的毒素，他只是张口一吸，那毒气就被他全部吸了起来。 福科斯眼看着用毒不凑效，吓得身形一晃，他快速的落到了地上，两三步又小跑着冲了出去，就要越墙逃跑…… “死吧！”艾伦在空中用力振臂投掷，福科斯的佩剑在他手中化作了一道电芒，瞬间就扎中了福科斯的后颈！长剑灌入福科斯后颈直至柄部，柄部卡在了脊椎处无法再前进，但巨力仍然把福科斯的后颈打得诡异扭曲，那股巨力拖动着福科斯在空中滑飞了五六米，最后长剑狠狠扎入了墙体中半米多，把福科斯钉在了八米多高的墙上！ 人的后颈是一处死xue，福科斯被一剑贯穿后颈，一瞬间呼吸、心跳完全停止。一连串的血液顺着长剑流到剑柄滴下，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格外惊悚。 “什么人！”福科斯刚才和艾伦争执的时候就引起了注意，几名侍卫赶到房间里的时候，两人已经追打出去了。现在众多侍卫来到了后院，看到天空中漂浮着一人，都是色厉内荏的大吼。当看清了天上的‘天空强者’是艾伦的时候，这些人就更心虚了。 一名侍卫队长正想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然而福科斯那被钉死在墙壁上的情景映入他眼帘，顿时骇得他止住了脚步！ 这名队长惊恐的看着墙上的尸体，喉咙中像堵着什么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干侍卫也都看到了钉在墙上的福科斯，每个人都是面有骇色。 艾伦在空中舔了舔嘴唇，把那抹毒素完全炼化完毕，然后架起了一阵狂风飞离了此处。 “十日之内，禁止把福科斯的尸体取下来！谁敢忤逆我的意思，福科斯就是你们的榜样！”艾伦那灌脑魔音远远传来，让一干人都听得心中一颤。 一名二十来岁出头的少年正站在窗边，他看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这人正是福科斯的孙儿卡诺比，看到艾伦残杀自己爷爷，他整个人都被震得眼瞳睁大…… “尼拉！泰克！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费曼啊！”卡诺比在房间里大吼道。可艾伦太过强大，这尼拉和泰克哪敢去追，卡诺比喊了两下自然没人响应。卡诺比接着又喊人去帮福科斯收尸，但同样没人敢去。卡诺比气得七窍生烟，他快速的跑下楼，想找梯子去帮福科斯收尸，但却被一群忠仆拦住了。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你们不敢去，又不让我去！” “小主人，不能去啊……你去了一定会被杀的！” “混账！难道就这么什么都不干吗！枉我福科斯家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到这时候一点用也没有！”卡诺比被人从身后抱着，但还是奋力的去踢眼前的老管家。 那老管家受着他的拳头却不躲闪，等到抱着卡诺比的达克把人拉开了，他才跪倒在地，低声道：“小主人，我们现在斗不过费曼的。这时候先忍了吧。待会儿我陪你到奥拉、卡拉两个家族去，咱们联合那两个家族向费曼施压，让他不要对我们逼得太紧。你到时候再对费曼示弱，他那样的大人物肯定不会在乎我们的……有什么仇，我们可以以后再报。”老管家跟着福科斯呼风唤雨数十年，到现在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说完后他整张脸就流满了横泪，连看都不敢看卡诺比。 卡诺比没想到老管家会提这样的建议，半晌后也只能轻叹一声：“就听你的吧。” 这时候强出头只能自绝后路，几人最终还是没有去给福科斯收尸。看到卡诺比这纨绔子弟突然变得沉稳懂事，老管家心中稍稍有了些安慰，觉得大仇未必报不了。 狐人族三大世家：福科斯、奥拉、拉卡。三家互斗了好几代人，但之间又有许多复杂的联姻关系来互相制衡。在福科斯死之前，三家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合作过。 福科斯一家就能稳压另外两家中任意一家，那两家被欺负得惨了，有时候还会请求福科斯宽容一点。现在福科斯身死，卡诺比找上门去，两家的家主都对卡诺比一阵冷嘲热讽。但老管家对两家的家主说了艾伦对福科斯家族动手，很可能是想削弱狐人族世家实力而强化天剑宗的时候，两个世家的家主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沉吟了一番后，奥拉道：“你们先回去，明天我会带人去找费曼的。” “奥拉爷爷，您的意思是？”卡诺比期待的看着奥拉。他以前都是叫奥拉‘老东西’，然而现在却叫奥拉做爷爷。 “我们和福科斯是老朋友了，他一把年纪，最后还被费曼……他们的矛盾我们管不了，但至少能让费曼允许你去为福科斯收尸。当初费曼之所以能担任族长，也是福科斯到多家游说，就算福科斯有什么得罪他的地方，也不应该被杀，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和奥拉别的没有，两张老脸还是有的。在兽人大联盟里卖我们脸面的人很多，相信费曼不会因为这个和我们交恶。”卡拉也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在一旁道。 有奥拉和卡拉两人保证，卡诺比心中终于放心了下来。他对着两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后，这才带人离开。 在卡诺比走后，奥拉家族的密室里，齐齐响起了两声叹息。 狐人族祠堂大钟已经几十年没人敲响了。在次日上午九时左右，奥拉敲响了这大钟。这大钟只有族长，以及三大家族和九大宗亲会的首领才能去敲，敲响后族里的各个首领任务，包括各家家主和萨满会的首领都要前往祠堂集合。这是发生大事件才能敲响的大钟，这钟声一敲响，就算是族长都不能不去。 奥拉已经连夜找到了十几个小世家的家主说了昨天的事，九大宗亲会也通知了六个。狐人部落也就这么点大，各个家族互相渗透，发生了大事根本遮不住，那些没被奥拉通知的人白天听到了钟声后也大致明白了是为什么，一个个都沉着脸赶了过来。 到几十个势力的代表全落坐后，艾伦才带着丹尼尔、海莉，还有几名统领手下前来。 坐到了主位上之后，艾伦眼睛一扫下方：“是谁敲响的大钟？” “族长，是我。”奥拉站起身来欠了欠身，道。 “有事？” “族长！听说你昨天杀了福科斯，还不许人给他收尸？”卡拉性格暴躁，站起来直视着艾伦，用类似审问的语气道。 “是有这事。” “不知道族长你为什么要杀人，还下那种命令？”拉卡嗡声道。 狐人三老，福科斯阴毒、奥拉儒雅、卡拉暴躁，三人的性格艾伦一早就知道，听到卡拉这大嗓门，他倒没有怎么介意，冷声就道：“福科斯做错了事，当然要受到惩罚。我只杀他一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不知道福科斯长老做错了什么事，族长你竟然亲自动手杀他？”奥拉道。 “这事应该先经过长老会审问……”一名依附福科斯家族的宗亲会会主道。 艾伦最近建立天剑宗，强势的收了军权和税收权，现在艾伦又杀了福科斯，终于迎来了几大旧势力的第一次反扑。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意思都是一个，觉得艾伦太过专权。看着这群人到现在居然还想和自己斗，艾伦忽然一咧嘴，笑道：“丹尼尔，去把那人带上来。” 一名狐人被丹尼尔带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这人正是之前福科斯派去向牛头人一族告密的狐人，他全家都在福科斯家族做事，他不敢不听福科斯的话。然而丹尼尔查到是他去告密的之后，找上了他，只是威胁了两下他就什么都招了。 “布伦！你怎么会在这里！”卡诺比惊呼道。现场众人顿时议论了起来，他们都看出了一些端倪。 艾伦挥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他眼神往布伦身上一瞥，道：“福科斯在半月之前向牛头人告密，泄露了我手下的行踪……” “费曼，你以为随便找一条我家的狗就能栽赃我爷爷吗！”卡诺比吃人般的眼神看着布伦，吓得布伦身子一缩。 “这本子上记录着福科斯做过的许多不法事件……嘿，里面甚至有派人暗杀奥拉家族继承人的。时间、地点、执行者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这布伦也做了几件。但我性格不错，对执行者既往不咎了，也就杀福科斯而已……” “笑话！这是污蔑！”卡诺比惊怒道。他正要反驳什么，旁边的老管家连忙拉了他一下，他立刻又警醒般的闭上了嘴。 艾伦本来还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当看到卡诺比居然在那么短时间内压制住怒气，他眉头一皱，朝旁边的丹尼尔问道：“丹尼尔，出卖族人……怎么处罚？” “死刑。” “残害族长，什么处罚？” “屠三族。”丹尼尔答道，旋即惊疑的看着艾伦。 卡诺比这时候也明白了艾伦的意思，又站了起来，怒道：“费曼，你这是成心要灭我福科斯家族！别拿族规来说了，有本事你屠我四族！” “很好，就屠你四族。”艾伦冷声道。他手一指，玄阴指劲便直接打爆了卡诺比的脑袋。旋即他看向了丹尼尔，冷声道，“立刻带人封锁部落，禁止一人出逃！让德雷去查福科斯家族族谱，把福科斯的直系四族血亲全抓起来，谁敢反抗，就直接打死！” 福科斯的四族血亲至少两三百人，一次要杀这么多人，就连丹尼尔也听得一头冷汗。但他并不敢忤逆艾伦的意思，硬着头皮咬牙就道：“是。” 艾伦冷眼看着下方诸人，冷冷的说道：“那些胆敢残害荼毒我手下的人，我必对他大施报复。” 奥拉诸人都是脊背一凉，刚才和艾伦大声说话的卡拉更是吓得脚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