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杀!
他被师兄教导的很好,知进退,懂大义,有礼有节,计谋卓越,幽默风趣,这样的徒弟,即便是自己也会有些心动。 只是既然继承了鬼谷的传承,也就应该承担一下我们的仇恨吧,你师父为了那件事情丢了一条胳膊,你便是稍稍受些苦楚,也是硬该应分的吧。 结果会如何,在如今反倒变成了次要的,转而回头看了李承乾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好养伤,以后的日子过的会很累。”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应该做一些什么?”李承乾态度真诚。 听着他的话,边上王子文微微一笑也不作答,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一言两语便就能解释清楚的…… 转而靠着车窗坐下,眼睛一眨一眨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到得午夜时分,雨还在下,但夜晚显得安静,油灯的光芒在摇曳着,偶尔只有李承乾静静的歌声渐渐传来。 “这曲子,你自己编的?” “嗯……”李承乾微微点了点头,“我也算是长安城有名的才子,编个曲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边上王子文静静停了一阵,却是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人说过,你这个人很怪异么?” “怪异,你指的什么?”李承乾停下了哼唱,转身看着边上王子文反问道。 “你我这般也算得上是生死大仇了吧,可是如今,却好像本就相识的故人一般,说话行事,却是有些出人意表。” 轻轻躺下,微微挪动一下身子,转而说到:“不然又能如何?与你等至死方休?我没那么蠢,犯不着让自己受罪。” 事实也是如此,对方对你礼遇有加,明显就是不想为难你,若是到了这般地步还不知进退的去与他们争辩,或者是拿刀至死方休,那才真的是找死了。 寄人篱下么,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如今如何说话行事是一回事,以后如何报复又是另外一回事,李承乾对这些东西分的一直很清楚。 他一直都是一个记仇的人,以前是有仇当场就报,如今长大了,在李二的调教下,自然也学会了隐忍。 “如此~也好。” 王子文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承乾,似乎能猜出他心里如何想的,不过她对这件事情看的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这般心思是胸有成竹,亦或是狂妄自大,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罢了。 夜色深沉,车上熄了灯,远处篝火却依旧熊熊烧着,这一夜,雨水下的很丰沛。 雨后的初秋总是有些湿冷的,李承乾坐在车里看着外面不断变换的景色,神色有些恍惚,偶尔远远的过来一条驼队,也总是能识趣的将身子缩回来,这让周围人的神情渐渐也松弛了不少。 行程是一路往西的,至于目的是哪,也只从只言片语间的信息大体知道一些,随后便很默契的不在多问,就此事多说什么。 “停车,我要方便。” 马车忽然停下,一个少年微笑着掀开帘子,将李承乾接下了马车,转而带着他朝着林子里走去。他上厕所的时间很有规律,众人也只是将这种规律归结为皇家的礼仪教导。 这少年姓葛,名阁舞,自小便是在西域出生的汉人,十年前被王子文收入门墙,随后便做了这样的一份营生。 李承乾也曾问过这人,自己杀了他那么多师兄弟,为何不恨自己,只是那少年的回答确实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死在谁手里不是死,功夫不到家,死了也便死了,师门里不养没用的废物。” 很严肃的回答,话语间没有半分迟疑或是厌烦之类的情绪,就如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师兄弟之间如此淡漠,可想而知的,王子文平时的教导是如何残忍。 少年扶着李承乾进了林子,转身离着十步距离远远看着。 秋日过后,林中带着些湿润,腐烂的枯叶在地上积累了厚厚的一层,几多白色或是红色的蘑菇偶然间在草丛露出,这种蘑菇云台山那边也有不少,偶尔几次碰见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如今,却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李承乾嘴角一钩,转而摘了几朵鲜艳的藏在衣袖里,轻声自语道:“嘶~毒蝇鹅膏菌?啧啧~好东西。”
这东西虽然多,但李承乾也只取了一朵,掰开放在衣袖里,清理一下手上的粘液,顺便在河中洗了洗手,转而便在少年的搀扶下回了车厢。 期间倒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三日之后,一队骑兵忽然而至,为首的是一个长相俊朗的少年,此时正脸色阴沉的看着前面领路的一条巨大白狼,那白狼半马高,毛色雪白,两只眼睛低沉沉的四处搜索者。 那白狼行至此处忽然停下,转而越过小溪,朝着远处山林中急速驰去,不多时,便在一处被踩踏干净的空地处停了下来。 地上有一处并不算很显眼的三个石子,石子成等腰三角形摆放,最尖的一段,恰好是顺路往西去的,石子边上,几块已经腐烂的蘑菇发出一阵阵恶臭,那蘑菇众人自然认得。 “志宏!这边!” 殷志宏眼角微微一钩,心中有些埋怨李承乾,这留下痕迹的法子是不错,只是这样做是不是恶心了些。 回头响起白狼第一次闻见拿东西吐得稀里哗啦的样子,轻轻摆了摆手:“你是不有病!” 说话的正是武子楚,见着殷宏志翻脸,呲牙笑了笑,也不再调笑,转而带着白狼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启禀太子妃,一如往常,只是在林中发现了这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蘑菇的根茎。 王子初一脸疲惫的接过,仔细端详了一阵却未曾看出是什么东西。 “这是毒蝇菇,乡下经常伴剩饭药苍蝇老鼠的,人吃了不会致死,但会发疯,用殿下的话就是会造成幻觉。怕是殿下已经知道咱们在追他了。” 王子初嘴角微微一钩,多日以来的疲惫好似一扫而空一般,转而朝着前面大手一挥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