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这舞蹈仿佛永远不会停止,配合着女鬼的狞笑,令人心慌意乱。他越看心里越发毛,忍不住举起手掌,想要先发制人。可在这刹那间,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莫非这是女鬼的陷阱? 他思忖片刻,这女鬼在古墓里本可以与自己一决高下,且有更大的胜算,却转身逃跑,说明她很惜命。她锲而不舍地追踪自己,说明她很贪婪。这么一个贪婪而惜命的人,绝对是一肚子坏水。 想到这里,他直接坐了下来,以手托腮,假装饶有兴致地观看,大不了互相耗着呗,坐着的总能耗过站着的。果然,女鬼忽然停了下来,直直地站在床边,阴测测地说:“齐小朴,很聪明的娃娃,难怪可以一路活到现在。” 他一脸黑线,说:“首先,我不是什么娃娃。再者,这位jiejie,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别难为我了。什么杀了我长生之类的狗屁谣言,都是假的!” 女鬼站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模糊看不清面容,不过他确定,这一定是个极其美艳的女人,其美貌甚至不输于红jiejie。女鬼轻舞长袖,说:“谣言?没错,确实可能是谣言。不过,我想试一试。或许你还不知道,如今,杀死你,已经成为一种莫大的荣耀。” 他愣了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荣耀?是了,数月以来,这么多高手直接或间接折在自己手里,令各界大跌眼镜。他很自然地成为了一种标杆,杀死他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女鬼嘿嘿冷笑着,眼神中满是贪婪,说:“我要钱,我要长生,我要权力,我要地位,我要名誉,这些我都要!而杀死你,似乎是一种捷径。” 他心中无比憋屈,却又不知向谁发泄。这所谓的选定,简直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是无休无止的恶性循环,源源不断地吸引恶魔与杀戮,使人永远坠入这惊魂的宿命中。 他简直愤懑到了极点,咬着牙冷冷地说:“你觉得这是捷径?我倒觉得,这是死路!” “是死是活,试试便知。”女鬼忽然变了脸色,双臂微微一颤,身后突然延伸出无数条水袖,仿佛一条条白蛇,以铺天盖地之势向他袭来。 他吃了一惊,倒退了半步,右手立掌为刀,迅疾打出,化为一片刀雨笼罩着要害,左手以指为锋,裹挟着真火向女鬼的胸膛直击而去。 女鬼却突然自断衣袖,纵身闪开,仰天哈哈大笑,凄厉的笑声在屋内久久回荡,化为一抹黑烟消失了。“齐小朴,我要你永不得安宁!”她厉声警告道。 他听得后脊梁直冒寒气,忧心不已。原来这女鬼是要玩sao扰战,长时间与自己耗下去,不断地算计和消耗自己,只要时机一到,瞅准破绽,便会一击得手。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这样下去,自己每天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一定会出现漏洞,早晚必死无疑。天啊,她比之前任何一个对手都要狡猾,这回真是摊上大麻烦了。 第二天醒来,他起身离开旅店,来到长途汽车站,买了一张直达鲁中市的车票。他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一来便于休息看景,二来便于逃命,三来日光照射,阳气充沛,女鬼不占优势。 乘客陆陆续续地上车,这时,他注意到有位比自己年纪稍小的少女神色慌张地向这边走。少女脸蛋脏兮兮的,头发蓬乱,时不时地看看身后,似是在躲避着什么。 他看到少女背后跟着一个中年男,西装革履,长相斯文,一双眸子色眯眯的,目光不住地在少女身上打转,眼神猥琐恶心。他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顿有不平之心。 少女走到他旁边,四下一看,见无处可去,便坐到他身旁,警惕地看着猥琐男,眉宇间满是担忧害怕。猥琐男眼中划过一丝得意,慢悠悠地坐到少女身侧,粗大的手假装不经意地贴近少女的大腿。 他哼了一声,出手如电,一把攥住猥琐男的手腕,奋力一扭,猥琐男疼得双目圆睁,嗷的一声喊了出来,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他冷冷地盯着猥琐男,目不转睛,锐利的眼神中透着长期打杀积淀的凶光。
猥琐男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吓得表情都僵住了,立刻脚底抹油,溜下了车。望着猥琐男仓皇逃离的背影,他心中像是打碎了五味瓶,也不知是喜是悲,何时自己天真稚气的眼睛变得如此可怕了? 少女垂着头,礼貌地低声说:“哥哥,谢谢你。”说着,她拿出纸巾,擦掉脸上的污泥,又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露出甜美清秀的脸颊,整个人焕然一新。原来她竟是个美少女,难怪会被盯上,看来她之前是故意遮掩自己,倒是蛮机灵的。 “不客气,维护社会道德,人人有责嘛!”他笑着说。 汽车开动,呼啸着向东北方向驶去,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太阳从东方渐渐升到中空。他拿出烧饼和火腿肠嚼着吃,窗外阳光明媚,公路两侧是大片的山林和田野,放眼望去,无边无际。 这时,他注意到少女正眼巴巴地瞅着他手里的食物,眼神中透着馋意。他笑了笑,分了一些给她。少女感激地说:“谢谢哥哥。”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他笑着说。 正说话间,忽然,前方传来恐慌的惊叫声,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顿时惊呆了。一只巨雕不知从何处凌空而来,翼展足有十几米宽,锐利的眸子杀气毕露。它从高空快速俯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撞向长途车!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巨雕便飞到了长途车上空,强劲粗壮的鹰爪摧枯拉朽般击毁了汽车车顶,锋利的尖爪从车头划到车尾,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惨叫连连。 他吓得目瞪口呆,顺手揽住少女,打破窗户纵身跃出,跳到公路一旁。在这刹那间,巨雕从车尾腾空飞起,长途车化为破铜烂铁,轰的一声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