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路难，钱路难（一）
因为天气缘故，卫生间内的灯光呈现为暖色调，略显昏黄。机场人性化设计十分到位，这种色调能让人有种温暖的感觉。 百战不胜推开唯一被反锁的简易门，旋即到吸一口凉气。 无坚不摧小白猪的形象并不重要，让他倍感压力的是其额头张贴的那张白色符箓。 难道是他…… 百战不胜不禁想起一人，就在方才卫生间门口与他正面擦身而过的那人。一身淡紫色休闲服，拿着外套，神色淡然，一如寻常乘客那般气定神闲。 现在回想起来，这种平静无疑十分可疑。而且，此人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卫生间。 百战不胜原地定了定神。 此刻追上去肯定是来不及了，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是才是要紧。 无坚不摧身上那张符箓，百战不胜没有贸然去揭。像他这种人，混迹暗黑世界边缘，一些稀奇古怪的人和事，纵然没见过，也定然有所耳闻，怎么敢以身范险。 百战不胜自兜里拿出一把刀，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小心翼翼地将无坚不摧额头上的符箓挑了下来。 “记着，小爷救了你一命！” 无坚不摧在组织里和他关系不错，若是换了勇冠三军那个自大狂，他一定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走。便是让老大知道，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白色纸符一被拿下，立时无火自燃起来，百战不胜吓得后退两步，脸色煞白，直至见那纸符烧成一撮白色灰烬，才略微放下心来。 说来也神异，纸符被取下的同时，无坚不摧原本苍白异常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血色，他甚至眨了眨眼，看上去并无大碍。 “天杀的，我都东西都被抢走了，简直比锤子还狠呐，至少他们不要衣服。呜呜，我该怎么办……”感觉身体渐渐恢复知觉，无坚不摧小光猪一样坐在马桶，嚎啕大哭。 百战不胜掩上门，以防被人发现，如果此时有人进入卫生间，瞧见二人这般模样，一定会投来极其古怪的目光，心生许多龌龊。 他可不想被人误会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想想都不寒而栗。 无坚不摧这个小胖子哭得十分伤心，百战不胜神色黯然，身为伙伴和搭档，他自然能够理解对方的处境，虽然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此处非久留之地……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件衣服，然后我们立刻离开。”百战不胜打开简易门，转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是哭的地方，出事了你自己负责！” 无坚不摧是两年前入行的，他天分很高，别的倒是其次，主要是心稳，这是成为一个顶尖爪子必不可少的素质。两年下来，这个好胚子已是小有成就，不过最近他隐隐生出一种自傲的情绪，那是多余的东西，若是一个爪子想要在这一行走的更远，就必须抛弃的东西。 希望这次经历能让你警醒吧。 百战不胜微微摇头，动身离开。 原地，无坚不摧哭声更大了…… —————————— 因为地磁的缘故，机场修建在殷都郊外，距离殷都市区大约一百五十公里左右。 慕凡走出机场大厅，左右环顾一眼，紧走几步，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男子，有着殷都人特有的健硕，在一般的城市，完全可以称得上彪形大汉。他的服务态度相当好，认真、负责，熟练地为客人安放行李并打开车门，然后自己方才上车。 现在正是一年中殷都最冷的时期。 不过车里开放暖气，加上事先准备的大衣，慕凡并不觉得寒冷。 此刻想起来，在卫生间门口遇见的那个黄头青年，很可能有问题。他眼神中的焦急没有丁点掩饰，恐怕是有什么急事，或是在找什么人。 如此想着，旋即慕凡摇摇头。 可能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人家很可能只是想要尽快解决内急。 机场与市区有好几条道路相连，而且马路境况不错，一路行来，慕凡没有感觉到任何颠簸。 窗外是一片银装素裹，到处都是皑皑白雪，心绪不知不觉就变得安静下来，不过再好的景色看多了也会腻烦，由于在飞机上休息的很好，长路漫漫，又没什么事，他开始有意和司机闲聊起来。 对于殷都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慕凡并不了解，当地人有何特殊习惯、禁忌十分有必要了解一番。因为若是条件允许，他很可能会在此地停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 大约三个小时后，慕凡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殷都市。 当城市轮廓映入眼帘，首先被关注的一定是殷都市的地标建筑：雪龙翻云柱。 任何人都不例外。 这雪龙翻云柱高三百三十三米，合一百一十一丈，通体纯白，不染尘埃，乃是用一种前所未闻的石料雕琢而成，上有祥云、天女、福花等等祥瑞。又因有整条四爪白龙盘旋其上，头角峥嵘，仰天长啸。这白龙在当地又称雪龙，固有雪龙翻云柱一说。 雪龙翻云柱并非一根，迄今为止依然耸立的有三十二根，倒塌在地的有二十五根，剩下的皆是破损的断柱，共七十二根，合地煞之数。 据说，这七十二根雪龙翻云柱乃是修真宗门道场的护山大阵，阵法被破，方才显出真身。 在到手【养尸秘录】之前，慕凡只以为修真不过是神话传说，但现在却对今后的道路充满信心，任何人见这雪龙翻云柱都会有一种震撼的情绪。 司机沿途不断讲述着有关殷都的古老传说，怪诞故事。 然而自从见了这雪龙翻云柱，慕凡就没听进去多少，直至到地方下车，他仍然沉浸在那震撼的情绪里，许久方才回过神来。 慕凡下车的地点是殷都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无论吃、喝、玩、乐，购物还是闲逛，都是一处极好的地方。 慕凡之所以选择在此，主要目的是换身行头，二来此地人多眼杂，即使追寻而来的那些人找到此处，多半也就到此为止，查不下去了。 不是因为没有线索，而是因为线索太多，太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