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拦截(1)
白青亭不理会斯文男。 能不能到京都,这还得两说。 马车与将马车护于中间的十三匹骏马速度不慢地奔走在大道上,这大道离中元县已越来越远。 白青亭面色微沉,满脑子想的尽是小二那张普通圆脸。 她心中对自已无甚不安,她知道斯文男不会伤害她的,可一想到小二,她心里就乱成一团,纠得生疼。 若说小二与小九真的死在那密道中,她又不大相信。 小九她尚不了解,可小二她却是十分了解的,小二不可能那么容易便死! 正胡思乱想间,奔走得左颠右覆完全是在拼速度的马车却突地停了下来。 白青亭掀眼看向车帘处。 斯文男本在闭目养神,这会也睁开了双眼,疑惑地看向车帘处。 马车外很快有人禀告:“大人,前面设了关卡,我们怕是过不去!” 斯文男不以为意:“什么关卡这般厉害,连我也过不去?” 那人回着:“是赤骑卫齐云朗!” 斯文男终于重视起来:“哦?是他……他带了多少人?” 那人道:“将近百余名赤骑卫,将通往江吕县的整条大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江吕县,是中元县前往京都的必经之县。 齐云朗会将关卡设在此,明显是知道了斯文男会自这条大道回京都。 斯文男眯起了眼:“看来他真是费了不少功夫,连齐云朗都让他收买了!” 白青亭浅笑:“既然他能让齐都统守在这,这便说明他也快到了,你说,若是他到了,你又被阻在这里卡着不动,那将是一番怎样的场面?” 斯文男面显微怒,冷声对马车外的人道: “去与齐云朗说,如若他想保命,想保住齐家后代子孙安平。就让他快些滚开,让本大人过去!” 那人应是,骑了骏马往前方尚有三丈远的关卡快奔而去。 齐云朗是否是受斯文男所胁,白青亭无法肯定答案。 不过她相信君子恒。于是便也暂时信了君子恒寻来的帮手齐云朗。 斯文男见她泰然处之,除了在密道外见到密道崩蹋而面色大变之外,他再无见她有旁的神色,连一丝慌乱都是没有的。 他想,她不是太过相信君子恒。便必有后招。 可她全身丝毫未有武器,力气虽是恢复了,可要拿那身手对付他或他底下的十三名高手,那是痴人说梦! 他向来对自已颇有信心,特别是一身武功,更是信心十足。 莫说白青亭,便是君子恒身边的小字辈小一,也绝非是他的对手。 斯文男想到这,不由想起堪有与他一比的钟淡。 钟淡的武功是他目前遇到过的最强劲的高手,若非钟淡上回差些要了白青亭的性命。令他着恼,不禁出言训了几句,也不致令他与钟淡的结盟至今搁浅。 此次回京,他或许应该上钟府再拜访一次。 这个盟友,怎么想他都不应该放弃! 那人很快回到马车旁禀道:“大人,齐云朗说了,大人可以过去,但车里的白三姑娘却不能过去!” 白青亭心上一动。 斯文男亦是睨了她一眼,见她眼眉皆动,不禁酸道: “怎么?听到救兵来了。你很是高兴?” 白青亭也不避讳,何况他将话说得那般明白了,她再装便过了: “自是高兴的,如何?你打算是放还是不放呢?” 斯文男哼了一声。却是不答她,只对马车外的那人道: “你再说!便说我与白三姑娘必须都得过这条大道,让他赶紧让开,否则齐家必得灭族!” 那人再次应声而去。 白青亭却有点小担心了。 毕竟这样拿全族性命来换她一条性命,着实不合算。 凭心而论,若是她。她定然是不做这笔买卖。 这齐云朗指不定一听斯文男冷绝的狠话,便会一个撤得不见人影。 斯文男问:“你开始有点担心了,是么?” 白青亭道:“我只是在想,若因我累及齐家全族人的性命,我岂不是罪过?死后怕得下十八层地狱了。” 斯文男未想此刻她竟还有说笑的心情,可她却道,她并非说笑。 那地狱真是有的,只是他尚未得见。 不过也请他安心,早晚他都会见识到十八层地狱的非同凡响。 她此言,无非是在诅咒他。 他却听得可有可无,全然不信。 她觉得无趣,索性闭了嘴,省省口水。 这会那人又回来了:“大人!齐云朗犟得很,只一味道‘大人可以过,白三姑娘必须留下’的话!” 斯文男道:“他既然敬酒不吃想吃罚酒,那你们便让他瞧瞧!” 那人甚是为难:“大人,赤骑卫百余名……我们全上也不是对手!” 马车外传来一记声响,是那人跪下请罪: “大人!一切为大人安危为重,还请大人三思!” 那人说的是实话,斯文男也晓得,只是他不甘心。 他已经做到这等地步,让他在最后的关头放弃白青亭,他万分不甘心! 何况海宁府一行,他显然已损兵折将,怎么能再将攥在手中的她再放开呢? 贾从藕已然被君子恒拿捏住,贾从芝远来京都来趟这混水,显然也是脱不了干系。 他收到线报,君子恒已将贾氏兄弟控制住,这其中他若想保住自已不受牵连,那便只有现今尽快赶回京都,布置反击! 可很显然,如若他真在此时放弃了白青亭,自已回到京都,那无疑他还有机会将他与贾氏兄弟的干系尽数断清。 但这般一来,他亲下海宁抓白青亭的长久计划将毁于一旦! 走,他尚能保住已身,不受皇帝疑心。 不走,他能得了白青亭,却得冒着被皇帝降罪,甚至更严重的后患。 走与不走,斯文男已陷入两难。 白青亭自然也瞧得出来,他正处于挣扎当中。 但她想,最终他还是放弃她的。 毕竟她若猜他的真正身份没错,那她在他眼里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一时好奇而非得到手不可的女子。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意外。 相较于他的大好前程,她实在太过渺小。 他此刻会这般为难,仍挣扎不定,不过是一时被不甘心蒙了眼,待再过片刻,他必然能理清其中的轻重缓急。